進入卸嶺派的白石城,空氣中冥冥變的有些黯淡,一開始覺得陰呼呼的,后來才發(fā)現(xiàn)是光被白石吸走了一部分,兩相對應(yīng),才生出這種感覺。
這里說是一個石城子,其實就是一個上百來戶的小鎮(zhèn)子,挨家挨戶門宇整潔,且又廳堂干落,街巷兩側(cè)都種植著青松,這個季節(jié)上面正好有松塔,再加上這里有許多的水窖,會蒸發(fā)起乳白色的霧氣,走進去一條街,便已經(jīng)喜歡上了這里。
這白石城的空氣既潮濕,但又不失清爽,和著青草的淡淡香味,讓人的脾臟不由得沉浸在非常舒適的狀態(tài)。
再跟著熱娜輾轉(zhuǎn)了幾條街巷,我們在薄如紗幔的霧氣中穿行,來到了一個巨大的白石塔前,這個白石塔能有五六層的樣子,完全沒有南杭那邊木樓的風調(diào),眼前的白塔更像是一個大肚子的火鍋,可你又不能說它很丑,因為看上去確實有一種另類的建筑美,讓人心生好奇。
這時候,我有兩件事非常的奇怪,當然這兩件事都是后知后覺的。
第一件,是關(guān)于熱娜,這個細節(jié)非常讓人不舒服,當時熱娜并不知道車爾庫給我寫的內(nèi)容,她是怎么知道雙龍魚玉佩的事情,換句話說,就算她不知道這整件事,那她為什么不問問我,問清楚再決定去,而相反又詭異的是,她什么都不問,直接說算她一個,這不免讓人生疑。
第二件事,是我們一路走進來,竟然沒有看到卸嶺派的一個人,現(xiàn)在可是下午三點多,怎么會一個人都沒有,肥龍和孫耗子也覺得很出奇的詭異。
前面熱娜一偏腿跳下了駱駝,回頭對著我們揮了一下手,那意思是下來吧,我下了駱駝,又四處張望,真的看不到一個人影,我便問熱娜道:“熱娜,這你們卸嶺派的人呢?”
熱娜的臉色反而很不好看,她皺了皺眉頭,輕嘆了一口氣,搖搖頭說道:“這個你們不知道,我們卸嶺派家庭感和家族儀式很濃重,眼前這樣的情況,恐怕是有重要的人物逝世了”
她的話語剛講到這,從白霧中撲啦一聲飛來一只白鴿,熱娜抬起手臂接住了它,解下它腿上的紙條,熱娜打開紙條看了之后,微微向后踉蹌了一步,王惠珍上前扶住她,問她道:“娜,你怎么了?”
熱娜的眼淚流了出來,我嚇得夠嗆,上前一步,瞪圓了眼睛,說道:“怎么了?到底出了什么事?”
肥龍和孫耗子也爭相問她,旁邊的黃皮狗更是嗚嗚直叫,過了好一會兒,熱娜抿了抿嘴唇,把那張紙條丟在地上,紙條掉下來的時候是打著轉(zhuǎn)的,我已經(jīng)意識到有不好的大事發(fā)生了,熱娜是何其剛強的人,她不可能會這樣隨便的去哭。
她抽泣了一下,拍了拍王惠珍的手背,安慰道:“沒事,我去去就回,你們進去塔里休憩一會吧!
說著走到駱駝隊的后面,把最后一頭駱駝背上胡大拿的人頭罐子拿了下來,騎上自己的駱駝,向著另一條街道走去。
王惠珍撿起地上的紙條,一看之下眉目上也是不由得一驚,肥龍問她道:“怎么了妹子?”
孫耗子也說道:“哎這這是什么情況啊這是,莫名其妙啊!
王惠珍把紙條遞給我,對我們說道:“我去勸勸她!
說著也騎上了駱駝,我打開紙條,一看之下,立馬心中就是一驚!
這居然是車爾庫來的信,信的內(nèi)容是告訴熱娜,卸嶺派魁首孫寶云去世了,現(xiàn)全派上下正在墓地給他辦葬禮。
我把紙條塞到肥龍的手里,也騎上了駱駝,追了上去。
心頭亂成了一鍋粥,很多事情都不在自己的意料之內(nèi),孫寶云好好的怎么死了?怎么偏偏在我來的時候他死了?還有車爾庫為什么要給熱娜送信?那他們一定是認識的,如果這么去推斷的話,那車爾庫,或者說就連當初與爺爺有過交集的安德瑪也是卸嶺派的人。
不過我又覺得這不太可能是真的,爺爺怎么會把關(guān)于云紋寺的路線,或者是秘密,告訴卸嶺派的人,還有,如果熱娜跟車爾庫是認識的話,那么她說算她一個的時候,就解釋通了,因為熱娜從始至終,都知道我是什么人,她就像一個引路人一樣,把我?guī)У搅送卖敺,看上去她去和田玉沙?zhèn)的目的,更像是去完成一項任務(wù),而我也有可能是她的任務(wù)之一。
那她姐姐帕蒂曼的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呢?我想一會兒到了孫寶云的墓地,就能看出個大概了。
雖然是在炎熱的下午,但是風絲卻變的有些微涼,從老家梧桐花出來到現(xiàn)在,一幕幕都浮現(xiàn)在眼前,其實有很多事,我都沒有看懂,也許我看到的都只是表面,我總覺得,而且這個感覺,現(xiàn)在愈加強烈,那就是有一些像爺爺這樣的人,在暗中以我們?yōu)槠遄,在下斗棋,可我又不得不按照爺爺(shù)囊馑既プ呦氯,因為爺爺最起碼不會害我吧,只有這樣才能明白他的目的,也才能明白我看不到的真相,它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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