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底的大明京城,此時離大學士劉吉致仕已經過了兩個月,徐溥執掌內閣也已經過了二十多天了。此刻的北京空氣中的硝煙似乎已經消散了,也就是今天大明皇帝的兩個小舅子進宮了。
大明皇后寢宮坤寧宮中,此時的張鶴齡與張延齡終于見到了自己的外甥大明的太子朱厚照。兩個人和自己的姐姐姐夫坐在一張圓形石桌上,拉著家常。
“看著小鼻子小眼的和姐姐你多像。”張鶴齡抱著熟睡了外甥對著自家姐姐說道:“當然這臉型和姐夫差不多,想必長大以后一定是一個英俊的皇帝。”
“來我抱抱。”一旁的張延齡看著自己的哥哥一直抱著外甥不撒手,不由得出言提醒。也不等自家哥哥回答一把抱過自己的外甥疼愛起來。
“小心點,毛手毛腳。小心碰著咱們的寶貝外甥。”看著弟弟急切的樣子,一旁的張鶴齡立刻出聲提醒道。就在兩位舅舅看夠了自己的外甥以后,張皇后終于出聲詢問了自家弟弟以后在京城的打算。
“我想著先在京城附近買一些良田收租子,其他看一下那些行當賺錢家里還有一些財產我投一些。”張鶴齡在一旁回答著自己姐姐的問話。
“買田可以但是不能打著我們旗號強占良田,要不然到時候沒你們好果子吃。”一旁的朱佑樘聽到自己的小舅子要買田不由得想起前些日子順天府尹上上來的奏疏說自己的小舅子在老家強占良田,因此此刻的他還是要拿出姐夫的威嚴敲打敲打這兩兄弟。不然到時候事情鬧大了他也不好保他們。
“臣第曉得。”聽到自己姐夫訓斥,張氏兄弟當即答應了下來。
“當然你們出來京城,難保會有一些人欺負你們。到時候只管進宮告與我們知曉,如果確有此事我也不會放過欺負自家人的人。”朱佑樘在稍稍教訓了一下自己的小舅子以后,也告訴自己的小舅子不要怕事。
他看著眼前這兩兄弟雖然老二紈绔了一些,但是一想到成化末年這兩個活寶唱著雙簧為自己和皇后引開追兵的那件連徐溥都不知道的事情。朱佑樘不由得內心一陣溫暖,這張家一家子人都沒把他當皇帝看更像是當做家人一樣。所以對于自己小舅子的紈绔朱佑樘從來的都是無底線的容忍。
對于朱佑樘的家庭觀大明府學的歷史教材是這樣子評價的:“大明朝立國數百年,唯有孝廟圣廟兩父子終身只取皇后一人,特別是孝廟皇帝他老人家待皇后及其弟弟就像百姓待其家人一般,毫無帝王威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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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見過姐姐姐夫以及外甥的張延齡第二天就把姐姐叮囑的:“在京城行事須低調低調再低調。”拋之腦后,在京城三大名樓之一的云夢樓和一胡商因為云夢樓頭牌打上了一架,怎奈何當時時機不對身邊所帶的家丁護衛太少。這位剛進京城的昌平伯雖然練得些許武藝干番四五個護衛,但是最終因為寡不敵眾被揍得鼻青臉腫。
氣不過的昌平伯第二天果斷地點齊人馬,帶著一大批護院家丁沖進云夢樓,把那個正在**的胡商痛打一頓。如果只是這樣那也就罷了,可是就在打斗過程中不知道那個缺德的孫子放了一把火,把云夢樓給燒沒了。幸好由于打架斗毆現場沒幾個人,這場大火也就只燒死了一兩個昌平伯家的家丁。
這下子這位昌平伯就像捅了馬蜂窩一樣。暫且不論這云夢樓背后的東家是誰?就說這云夢樓作為北京城的三大青樓之一,大家平時有事沒事都會在那上面附上幾首好詩好詞順便再泡幾個頗有才華的名妓。但是這座留著北京城內絕大多數文人墨客回憶的青樓因為他張延齡打架斗毆不小心搞出了一把火給燒沒了。
所以大多數御史言官果斷逮著這個機會彈他丫的,要問為什么不搞和昌平伯一起打架的胡商?擼起袖子正準備開干了的大家絕對會罵:“你傻啊,一個小小的胡商哪有一個帶爵位的伯爺彈起來帶感。”于是就是這樣,還沒在京城呆滿三天的張氏兄弟被一群不要臉的瘟生給彈了。
可是這一次所有的都預估錯了皇帝他老人家的圣明,或者說是張皇后的御夫之術。對于這次敢于彈劾張氏兄弟的言官,而且還在奏疏中隱約罵皇后的小人這一次卻不想以前的那樣子仁慈。找了一大堆理由朱佑樘借著這場封罷免了在京官員二十三名,發配去哈密戍邊的歷練的官員更是數不勝數。
正當身旁一起戰斗的道友們一個個回家種田或者是去哈密歷練的時候,此時還在上奏疏的大家才忽然記起來:自家的老大一向十分的護短,更不要說這回大家搞的還是皇后他弟弟。
想通這一點的眾人上一刻還是寫彈劾張家兄弟的奏疏,立馬筆鋒一轉寫起了拍皇后馬屁的奏疏,順便在大罵云夢樓這種腐化官員身心影響大明吏治的場所不應該在北京城中出現,所以昌平伯他老人家燒得好啊,這簡直是為我大明朝除了一大害蟲,您應該大大的嘉獎他。
看到官員的這些奏疏,以及借著這個由頭剛剛貶了一大堆不是自己人的官員。此時的朱佑樘心里不由得一陣暗爽,同時也在不停的感嘆:“這小舅子用得好也是有奇效的。”
作為皇帝的朱佑樘在劉吉走后徐溥上臺的那段時間的流言中他就知道,那個成化年間的失敗者還是不甘心,一逮著機會就會惡心自己和皇后。所以他在等,在等一個機會讓那個人在朝堂中的力量自己跳出來的機會。所以深知自己的小舅子德行的他,借著這個機會立刻給自家小舅子封了爵位讓他們進京徹底的攪渾了這一潭水。而他朱佑樘便可在一旁等著他的勢力冒頭。
而這短短幾天的事情便就讓他收獲極大,本來自己家的小舅子也是火災的受害,但是那一群人偏偏把自己的小舅子說成縱火者。這種到弘治五年了在朝堂上還能有顛倒黑白的能力讓他不得不在再一次為那一位在朝中的勢力感到膽寒,也同時為自己居然能夠成功登基感到慶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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