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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野仙蹤 正文 第437章 ·倚天萬里須長劍(二)

作者/盜泉子 看小說文學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天域之頂,黑石經壇。

    壇上空無一人,只有一卷銀絲編連的墨玉簡冊,虛浮小幾之上。

    虛空之間,卻似有波紋閃動,一晃之間,一只高筒長靴就從波紋間伸了出來。

    黃冠道服的離象真形一步踏落,正立在墨玉簡冊之前。

    這一步立定,離象真形頭上竹冠便向后一斜,頂門中騰起一縷紫煙,依稀能見到雙鯉拖曳云車的影子。

    這道虛影在紫煙中一閃,隨即一頭撞上玉簡,消失得無影無蹤。

    隨著紫煙出竅,離象真形再無先前靈動之意,只將手伸出,指尖觸著了涼滑溫潤的墨玉冊面。

    瞬息間,一道精芒自墨玉簡冊中飛出,徑直邁入離象真形胸口。

    得了這道精芒,離象真形不言不語,身形再轉,消失無影。

    若是有明眼人在側窺視,便看得清,那道精芒卻是一道靈光燦然的符令。說起來,不論八卦神吏還是十二大夫,這些由符篆真形化生的下元太一君屬神,正規的駕御方式便是一符一令,符到奉行。除非是修為到了前任下元太一君那等境界,分神化念,將五城真人、八卦神吏、十二大夫統御成一個整體,方能念動令行、如臂使指。

    離象真形得了這道符令,隨即身形一轉,從黑石經壇上離開。

    只是這一次,有一雙眼睛正盯著它,片刻不移。

    正是魏野。

    當魏野將那道用來號令八卦神吏的符令打入離象真形胸口,離象真形的視角便隨之與魏野共享在一處。

    沒有了魏野出神于其中主持,離象真形的視域便毫無靈明可言,只像是一面加持過圓光術之類術法的鏡子,映照著面前一切。藍天、白云、碧水、青石,這種種色彩,對于一具符篆真形毫無意義,離象真形眼中,只有明、暗兩個概念。

    譬如現在,離象真形穿梭于雪符之間,魏野眼前所見,便是道道寒光四周飛舞。而稍遠處那些黝黑而略呈人形的暗影,不用說,自然是被封禁在晶簇中的一群倒霉蛋。

    而正朝著離象真形頂門處沖下的那道青白光柱是五城真人祭起的那道雷劍

    轟隆一聲巨響,離象真形恰被這一記雷劍轟個正著。魏野賦予它的竹冠、道服、法劍種種外相,都在瞬間被一股磅礴大力攪了個稀巴爛,顯露出離象神君真形符的本來面目。

    便在這時候,雷光中露出一只拳大的獨眼來。

    那像是鑲嵌于虛空中的一只眼睛,睫毛、眼瞼,莫不戒備,瞳孔向著離象神君真形符上仔細打量了一番。

    雖然只是一只眼睛,魏野卻覺得那眼神中絲毫不掩飾地流露出厭惡、憎恨還有想要將操縱離象神君真形符的正主斃之后快的殺意。

    隨著這只怪眼出現,四周雪符若有感應,霜雪漫卷,就朝著那只怪眼攻殺而去

    然而那道怪眼只是猛然闔上眼簾,隨即就消失無蹤,只留下殘破不堪的離象神君真形符仍然留駐在原地。

    片刻之后,這道離象神君真形符若有感應,緩緩隨風而動,依舊向著天域之頂飛去。

    魏野此刻便立在黑石經壇之上,以手招風,隨著他的動作,那一道被神雷轟破的離象神君真形符就這么飛到了仙術士面前。

    也不嫌棄這道真形符已經到了靈機渙散、幾近報廢的地步,魏野劍訣一引,真形符就立在他的面前,隨即爆散而開

    真形符化作點點火星飛散,卻有一道青白交加的雷光自真形符中顯露出來。雷光其形如蛇,死死地瞄準了魏野,似欲噬而甘心

    可惜魏野就這么立在這道絕對能將他轟殺至渣的雷光面前,神色異常輕松。

    不由得仙術士不輕松,因為這道雷光,大半都纏繞在一口式樣古樸的闊刃直刀之上。任是那道噬魂雷光幾番扭動,欲掙脫開這口古鐵刀束縛,卻仍然不能如愿。

    反倒是這口古鐵刀,隨著雷光閃動,刀身密布的山云文顯得更加生動,如雷云繞孤峰,仿佛隱隱能聽到陣陣雷鳴傳來。

    而在魏野眼中,只見古鐵刀上一道蟄伏已久的刀氣升騰而起,其形似蛟非蛟,不似正常龍種那樣有云氣相從,反倒是通體浴雷,煞氣橫生。

    這口古鐵刀,便是魏野從董卓那得來的獄雷刀。

    望著這口異象漸生的闊刃直刀,魏野面色不該,輕輕頜首道:“昔日董卓請蔡中郎辨識你的來歷,那位老先生只道是楚霸王項羽所鑄造的兵器。董仲穎這廝也是不學無術,只道是天命所歸,將成霸王一般的功業。誰卻知道,這口古鐵刀中還暗藏如此玄機獄雷獄雷,這不就是封雷成獄之意”

    仙術士這里感慨萬分,然而獄雷刀上卻是異變方起未息,隨著雷光閃動,刀身之間隱隱有紫光流動,映得原本黯淡的鐵質也帶上了淡淡紫氣,顯得玄異莫名。而這紫氣每深一分,那雷光便減一分。

    到得后來,獄雷刀上紫光灼灼,而那雷光卻是絲毫不存。又過了盞茶時分,獄雷刀上紫光方才斂去,然而將獄雷刀拿在掌中細細觀視,便會發覺這口古鐵刀中,隱隱有一股刀氣竄動,雖然是引而不發,卻連魏野也覺得像是蟄伏了一條毒蛇一般,時時欲竄出刀身,擇人而噬。

    仙術士試著將獄雷刀揮了幾揮,卻只見刀風呼嘯,全不見一絲玄異。魏野只好搖了搖頭,感慨道:“雖然說我輩道門羽士,與西楚霸王留下的兵刃該算是八字不合,何況你那原主又被我一劍斬了。但念在我好歹讓你吞了這一道雷電精氣,你這做客人的,總要給主家道一聲承蒙款待吧連個客套話也沒有,果然與當年那呆霸王是一個性子,真正屬騾子的,不知道分辨好歹”

    一語未罷,獄雷刀通體紫光騰起,一道電蛇向著魏野襲來

    然而還不待電芒及體,仙術士劍訣指處,曳電成文,卻是又畫出了一道與之前不同的真形符。

    指尖點畫間,卻見一尊紫髯碧眼的護法神將顯出形來,頭上武弁大冠上與離象神君一般嵌著一顆拳大明珠,珠光映照處,浮現出震卦卦符,正是震象神君真形符。

    望著這尊新結成的震象神君真形符,魏野嘖嘖點頭,繞著震象真形轉了一圈。

    這尊震象神君真形,身披靛青云雷衣,一手持法劍,劍身滿布雷篆,另一只手卻握著一只通體晶瑩的綠石斧,斧刃處隱隱有青白電芒閃動。

    靠著這尊震象真形,仙術士望著手里的獄雷刀輕笑一聲:“別人要是被你突然襲擊一下,說不定就送掉半條命去,可是這招在我跟前可是不怎么好使如何,方才吞下去的雷電精氣,現在全被我收了去,敢問刀兄,還對我這個臨時刀主服氣不服氣”

    他這里揶揄打趣,那獄雷刀若有靈性,卻是連連發出刀鳴之聲。

    魏野也懶得欺負這么個才通靈性的物件,食指在刀身一彈:“雖然我不是你那天命刀主,可你要是還想吸納些許雷電精氣,便老老實實聽我的號令。老老實實的才算是好孩子,好孩子才有的糖吃”

    說罷,仙術士也不管這口通靈古鐵刀聽不聽得懂他這些閑話,舉起獄雷刀,便向著震象真形胸口一送。

    便在魏野忙著整治震象真形之時,玄云之海上空,韓眾連著白鹿云車化作一道經天白虹,橫貫冰晶浮橋上空。

    隨著白虹攔阻,那一道在雪符攻伐下處處破損的冰晶浮橋,更受大力沖擊,轉瞬之間就散成數段。隨著冰晶浮橋破碎,海面霎時無風起浪,浪頭浮涌之間,就將無數立在浮橋上的黑甲陌刀武卒撞落水中。

    隨著這些陌刀武卒落水,水下更有無數漩渦突現

    水流成渦,便有沛然莫御之力生出,硬生生地將這些黑甲武卒朝著水下拖去、

    只這一番變動,便不知道葬送了多少賀蘭公麾下神兵

    雖然看不到水下是何人作怪,可是那兩個打幡的黑衣鬼吏卻是將身騰起在半空,猛然厲聲高叫道:“韓眾范蠡如今上上太一道君即將歸位,上元、中元、下元三太一之位也必歸上上太一道君所有,爾等不過仙靈留影,依托太一紫房中這三元宮闕而化形,何苦與上上太一道君做對就此悔改,停了雪符、水陣,我等代上上太一道君允諾你們,必令爾等有逍遙解脫之望”

    韓眾所化的白虹不語,海浪聲聲間卻是傳來了范蠡的譏笑聲:“你們那位賀蘭公,僭稱上上太一道君也沒什么,無非就是個妄神妄人妄鳥而已。然而為了侵入太一紫房,你們倒是算一算,他自人間引入了多少血海污穢、冤魂戾氣此等兇神,若讓它登上上上太一道君之位,奪了三元宮闕,占據太一紫房,又要造下多少殺孽”

    聽著范蠡譏笑,那黑衣鬼吏也不在意,只是輕笑道:“當年輔佐勾踐、征伐吳土之士,如今心腸卻是這樣軟也罷,你等既然視我主為異類,那便是道不同不相為謀,然而此刻情勢,二位前人留影的仙靈卻不可不知。”

    這黑衣鬼吏話未說完,便被韓眾一聲冷喝打斷:“左右無非是顛倒幻夢,亂人心緒,此等廢言空語,不說為好。”

    被韓眾打斷話頭,黑衣鬼吏也是絲毫不惱,只是猛然舌綻春雷,高聲喝道:“是否顛倒幻夢,請二公一望便知”

    高喝聲里,散碎在海面的片片浮冰應聲騰起,迎著天光映射出七彩幻光,若是有人此刻正眼望到這場奇景,別的不論,眼睛就要被強光弄瞎了去

    然而七彩流光之間,卻見冰面連接,隱隱化成了一面水晶磨制而成般的巨大方鏡。

    方鏡上方,趴著一個人頭鳥身的賀蘭公神像,正以雙翅托著腦袋,一副看好戲般的惡趣味表情。

    而在鏡面之中,卻浮現出了一副與玄云之海截然不同的景象。

    那是一座高聳入云的孤峰,峰頂有一座金殿。

    黃金為臺,黃金為殿,看著好生刺眼,又好生惡俗。

    金殿之前,不見侍衛,不見侍女,也不見君王、大臣,只有一個身披黃布長衣、半佝僂著身子的披發道人立著。

    不用說,那便是太平道的大賢良師張角了。

    這位中原道門如今有數的領導者,頭上扎著一條杏黃色的一字巾,面色淡淡然,望著孤峰四面的云層,絲毫不為那座滿足了所有暴發戶趣味的黃金宮殿所動。

    而在此刻,云層驟然分開

    分開云層的乃是兩顆大星,遙遙與金殿相對。

    在天光照耀中,這兩顆大星絲毫沒有隱去的想法,反倒越來越明亮,距離金殿越來越近

    直到它們逼近了金殿的時候,才看得清楚,那根本不是兩顆大星,而是燃燒著仿佛永恒不息光芒的一對眼珠。

    它是如此地巨大,以至于佇立在孤峰上的金殿,對這雙眼睛的主人來說,就像是一件微縮的玩具。而立在金殿前面的張角,甚至連微雕小人都不算。

    而后這雙眼珠向著云層之上騰起,將半個天幕都因為它的身軀而變形,云層、孤峰、金殿,都因為這位住在的降臨而不安。

    那是一頭黃金色的巨龍。

    它的龍須高高翹起,如同金光凝結成的龍鬣緩緩飄揚,它在盯著張角。

    一般說來,人們在走過田埂的時候,不會在意腳下不知死活攔路的螞蟻。除非是那只螞蟻更加不知死活地爬上了腳背,對著面前這個龐然大物而猛地咬下去。

    但不知道為什么,從這頭黃金色的巨龍那如同星體般燃燒著的雙眼中,似乎能讀到這種被螞蟻咬了般的怒氣。

    盡管是通過虛影展現出來的怒氣,這股龍威仍然讓玄云之海陷入了一股無言的不安中。

    可張角卻絲毫不為所動,依然操著他那略帶北方口音而又稍嫌尖利的聲音,開了口:“這便是你么也對啊,盤踞在這里的,也只應該是黃龍。如何,要不要聽太平道人我,為你講說何為太平之要義”

    好吧大賢良師就是大賢良師,能夠幾年內把大漢十三州中的半數都變成太平道的流行地,在傳教上沒兩把刷子怎么行

    就連方鏡頂上的賀蘭公神像,那笑容似乎也變得有些僵硬,隨即就將張角預備開講太平經的畫面隱沒了去。

    然而依舊不死心地,賀蘭公神像伸出雙翅,在鏡面上一點,隨即方鏡所展露的內容又有了新變化。

    這一次,不再是那仿佛仙境般的云海,也沒有了暴發戶一般的金殿。

    首先出現的,是一只烏鴉,嘴角帶血的人面烏鴉。

    這只人面鴉滿面歡喜地蹦跳在一片樹林間。

    這片樹林中沒有綠色,只有橫生斜倚的樹杈四下伸出。在樹杈上、樹皮上,到處糊滿了血漬和或焦黑或發黃的生油脂。一些低矮的灌木叢上,則掛著風干的人皮。

    間或有獸面鬼臉之人,精赤著身子,坐在死人的骷髏上,用腿骨磨制的小刀分割著或者新鮮、或者腐爛的尸首。而在另一側,則有一些滿身血漬的骷髏,正圍著焚燒活人的烤架,自得其樂地扔起了骰子。

    這地獄一般的林地蔓延開去,偏偏林地的范圍又像是被高明的園丁修整過一般,像一朵八葉蓮花,正包圍住一座心臟形的高山。

    說心臟形也許不大確切,正確地說,那是裂成了八瓣的心臟。

    在這座開裂的心臟上,每一瓣心肌上,都有無數生物蠕蠕而動。仔細看,那是身軀枯瘦、胸部下垂的羅剎女與身材高大、腰摻獸皮的夜叉鬼卒,正在勤勞地推著鐵犁頭,在山峰間耕種梯田。

    是的,梯田,由一個個哀叫慘嚎的士兵、戰馬、商人、農夫等等活物堆砌而成的梯田。

    隨著鬼卒與羅剎女的鐵犁頭推過,便有一道道新榨出的血水潺潺流淌而下,匯聚成一條條淙淙的紅水河,最終灌入了八座山峰中央的盆地。

    盆地早已被血水澆灌成了血海。

    血海之上,骷髏與惡鬼載沉載浮,如同游魚一般,繞著血海中央的一座赤紅宮殿巡禮。那座宮殿,色彩就如同最上等的紅珊瑚,宮墻與檐角又仿佛是精挑細選的南紅瑪瑙。

    然而在珊瑚、瑪瑙與赤玉之間,卻是一具又一具的鮮血淋漓的骨骸。

    眼眶空洞的骷髏在檐頭、在瓦上咧嘴無聲而笑,不知道是在嘲笑著這座魔宮的建造者,還是在嘲笑自己的命運。

    只在這座魔宮的頂上,卻有一團如日輪般的烈焰來回廢物,烈焰中,一頭火鳳尖銳鳴嘯。

    左慈便盤膝坐在火鳳背上,面上看不出這位老跛子有什么表情,只有雙眼微微瞇起,透出一股懾人精芒。

    “唔,賀蘭公,這群魔亂舞的模樣就是你的心么何等可悲的場景,還是早日將它們燒化為好。”

    伴隨著左慈的嘆息聲,火鳳口吐烈焰,頓時化為焚邪之火,朝著這一片罪惡魔宮焰騰騰地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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