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以宏觀的目光審視這個時空的結構,就會現在這顆藍色的行星表面,東經一百二十三度、北緯四十一度的東亞北部地區,與東經一百一十三度、北緯二十三度的東亞南部區域,有漏斗形的空間裂隙形成。?一看書?·1?k?a?n?s書h?u·cc
這是時空震蕩所造成的后遺癥,盡管裂隙正在這一方天地的自然法理中緩緩修復,但是造成的傷害卻依然肉眼可見。
位于東亞南部的裂隙,其結構相對簡單,并且在裂隙產生的第一時間,就被人以法陣加以封禁與穩固,相對的也就差不多消除了隱患。
然而位于東北亞的裂隙,卻是絲毫無人理會,導致整個東北亞的時空都生了相當的扭曲。
或者說強行的能級抬升。
就算單純放著不管,在東北亞這場大異變后殘存的生物,也會隨之變得扭曲,甚至催化出這個時空的生態系統所不能孕育的妖魔鬼物來。
但是對天地法理扭曲最大的區域,卻不在形成了短暫的時空空洞現象的東北亞,而是在大清腹心之地的直隸,在直隸總督直轄的河北遵化州。
遵化原本只是不起眼的河北小縣,然而當順治朝將帝陵用地圈在了遵化的昌瑞山,遵化縣就一躍而成遵化州。
說起來遵化改縣成州,全是沾了皇陵的光,然而在大清,這等緊要所在,雖然錢糧上輕省些,可擔得干系更大,動輒要籌辦天家謁陵這等大典,這里居住的旗人又多,不少都是守陵旗兵,走個親戚七轉八轉,都能轉到某位王爺府上。這號人,地方官是打不得罵不得,只能是春風化雨,玩不起金剛怒目。
官場上的說法,交通沖要、祀典繁雜還好應付,只要處事有干才,總有冒頭的機會。但是算上“錢糧積欠”、“治安不靖”兩條,這就是“沖、繁、疲、難”四點俱全,是頭一號不好辦差的地方。??要看??書?ww?w?·1·cc
但是到了今天,什么“沖繁疲難”都不用遵化地方官們掛心了。
遵化城里,大街小巷只聞著一股尸臭氣味,皮膚青灰、剛從死者轉化而起的僵尸,三五成群、毫無靈智地在大街上亂撞。
就連天幕也只剩下一片灰蒙,映照著成片無人收割的荒廢莊稼地,干枯脫水的死樹,那一股子衰敗之氣就這么毫無預兆地一頭撞上來。
遵化地界已經變成如此鬼域,后世被稱為“清東陵”的昌瑞山一線,更是被大片瘴氣籠罩,山間草木抵受不住瘴氣侵蝕,卻是一股腦地枯死再生芽。
再生出的枝葉,倒像是那些原始得不辨莖葉區別,一味蟠曲如章魚觸手的卷葉樹蕨。這些本該到沉積巖層深處去尋找一絲半點痕跡的侏羅紀植物,盡情地用它們扭曲的身姿和青紫如尸斑的色彩,裝點起了大清的皇陵。
不管是順治的孝陵、康熙的景陵,還是孝莊的昭西陵,從牌坊到碑亭,從配殿到寶城,此刻也置身在一片蕨類與枯草混生的亂草中,仿佛根本沒有活人打理一般。
那些石像生不論是馱著寶瓶的白象,攢蹄向天的麒麟,還是佩刀的棉甲軍官,掛朝珠的補服文臣,同樣也萬分尷尬。
煌煌大清,莊嚴帝陵,此刻,卻是一座座陵寢都被扒開,那盜洞之大、之明目張膽,什么摸金校尉、搬山道人之流下九流的賊寇鼠輩都只能望而興嘆!
一座座大清萬歲爺們棲身的皇陵,都被從里面刨了開來,棺木大開,隨葬珠玉灑得到處都是,而身為墓主人的幾代皇帝,卻是一個不見。
當然,以后也見不到了。壹看?書·1?k?a?n?s?h?u·cc
這不像是孫殿英為代表的大批民國“鬼吹燈”男主演,弄出了隨葬寶物,尸就棄之不問。任憑乾隆的骨頭撒滿了墓坑,慈禧的尸趴在地上長毛,還要連累溥儀一個末代廢帝,哭著嚎著趕過來揀骨。如今,大清開國前四位,從高祖努爾哈赤到圣祖康熙,全都化成了房山雪符霜劍間的一蓬骨灰,只是連溥儀進八寶山的運氣都不會有了。
而在這空蕩蕩的大清皇陵上方,半天之中,一座模樣怪異的建筑,如一只被摔斷瓶口的花瓶,虛浮云下。
怎么看,這怪模樣的浮空城,都像是有人挖出了半截墓地下的地宮,又以絕大力量將它帶著墓土一道托了出來!
一道焦黑的身影,就在這座暴露在外的浮空墓穴中浮現出來。
迪米烏哥斯跌跌撞撞地在墓穴外的一方大理石臺上現出身來。
在這墓穴中,數多精通魔法的人物花費大批珍貴的魔法寶石,恒定了強大的防御迷鎖。阻礙空間魔法,便是這防御迷鎖的一環主要效果。
單從防御效果上看,這座墓穴,應該是一座地城式的法師塔。而這樣要塞般層層相扣的迷鎖,也并非是單個魔法師所能構建。從迷鎖的手法和思路上看去,倒像是多名傳奇法師通力合作的結果。
渾身焦黑的惡魔領主跌跌撞撞地走下大理石臺,絲毫不理會那些被驚動而迎上來的部下,筆直向前走去。
在一條條殘垣斷壁間,處處能見到強大魔法遺留的痕跡,大部分卻是與保護墓地的迷鎖同源的魔法陷阱。
不過在墓地結構被整個破壞的當下,這些致命的陷阱也就失去了它們原本的作用。
也不知道迪米烏哥斯這頭惡魔是念舊,還是為了表示對這座魔法要塞的建筑者的敬意,它依舊一絲不茍地依照著它所預定好的路線,一直朝著要塞的中央地區走去。
擁有強大魔力的水晶王座高可參天,佇立在中央地區,直面著這片天地,
原本這水晶王座應該安置在這個地底要塞最深處的“王座之廳”,是彰顯這個要塞最高統治者威儀的至高之地。
至于為什么掛著“至高”、“榮耀”這些高大上名詞的所在,卻是如同耗子一般隱藏在地底深處。這其中的意味,卻絲毫不值得惡魔掛心。就如同現在的要塞主人將王座之廳上升到要塞殘骸的最高處一般,不值得它去訝異,只需要它去服從。
它穿過了裝點著四色魔力水晶的六十七座露天擺放的魔神雕像,走過了切斷了頭顱的女神與惡魔塑像,踏上了通向水晶王座的金色階梯。
而在它手中握著的長卷中,卻有它無法查知的變化在醞釀著。
長卷的畫面,就像是一條看不見的屏障,阻擋了兩個世界間的直接接觸。
在如同鏡面般的海面水鏡前,這座魔法要塞的所有虛實巨細靡遺地展現在一人面前。
雙鯉紫云車上,仙術士以手撐頜,冷淡注視著其中的變化。
在他身側,八卦神吏擁護左右,五城真人手捧五城玄器侍立,十二大夫率各部神真、仙官,站班如儀。
只是玄云之海依稀,太淵宮闕無存,只有虛虛云氣,隱隱結成仙宮瓊樓之影,算是勉強搭起個場面。
在雙鯉紫云車上,一頭雪羽青翎的巨鵬,似不甘似認命地飛旋著,然而它通體毛羽之上,卻開始浮現出玄霜青女真符的玄妙軌跡。
之前,這頭巨鵬的原身想要魔染下元太淵宮,此刻,它卻正要面對被玄門法度一點點封之、召之,最后化為太淵宮中一名護法尊神的命運。
之前它吞噬的無數魔怪血氣、妖物精魄,此刻都變成了搭建玄門符法的載體。
仙術士不去理會白帳主本源神力的這點不甘與掙扎,只是握著手中的竹簡式終端,與交流頻道那邊的人對話著:
“叔叔,你不要死啊,叔叔!”
“你阿叔我已經修至半仙之體,至這一步,就算是那些不成器的陰神鬼仙一流,也可以奪胎就舍,只要過得了‘胎中之迷’這一關,都還能重塑道基。至于你阿叔我,不過是舍了法體與對手同歸于盡,咱身為星界冒險者,又哪里至于淪落到要和王啟年那種以體驗世情為樂的家伙一般,玩起轉生為人的把戲?大不了花點通用點券,重塑一個法體廬舍就是!”
魏野嘴上說得輕松,心里卻知道,雖然自己一身道基盡收納于下元太一真形圖中,但是要重塑廬舍,還要與自己已近“蛻凡為仙”這個關口的道基相匹配,花的通用點券也不是低階冒險者可比。
越是高權限的冒險者,特別是仙術士這類仙道型職階的冒險者,其法體廬舍的修復價格越高,就從同等權限而論,鉛汞調和功成的仙術士一旦身隕,其肉身修復費用也遠比參苦禪的法力僧來得昂貴。更不用說尋常的復活手段,不管是復活魔法還是還魂丹藥,都不可避免地要帶來廬舍的劣化?
若是身家不足,仙術士這個職階真正稱得上是死不起。也就是魏野這種收納了賀蘭公三法相中司掌災厄的白帳主本源,越有著災星厄神風采的家伙,一路上攪事不斷,小事變大,大事成災,通用點券收入源源而來,方才敢說一句自家不怕死的話頭來。
說到此處,仙術士幾乎能看到交流頻道那頭,自家侄女捂著耳朵、不想聽自己大談道法的厭學模樣了。魏野也不在意,只是問道:“如何,我送過去的那蜘蛛頭妖魂,鈴鐺你可有從它身上調查出什么情報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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