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爾哈林道羅斯的咆哮聲響徹頭骨港,連駐守在黑杖塔的魔法師們也聽得一清二楚。品書網
身為深水城之主凱爾本最信任的助手,也是深水城最強大的魔法師之一,馬爾科·哈貝爾注視著水晶球。
和哈貝爾家族的魔法師交往過的人都知道,這個北地最著名的法師家族有著施法者們最杰出的品德,他們的靈魂與魔力無契合,并且永遠保持著兒童般純凈的好心,這幫助每一個哈貝爾在奧秘之路狂飆突進,讓哈貝爾家的年輕人只花短短數年的時光成長為一個合格的魔法師。
但是哈貝爾家的血脈同時也帶來了過度的熱情和野獸般的直覺。
對于戰士,特別是北地的蠻族戰士而言,熱情和直覺都是無可挑剔的美好品質。但對一個需要時刻保持冷靜縝密思維的魔法師而言,熱情和直覺像摻了火麻仁的苦艾酒,雖然能夠帶來靈感,但更多的時候卻只能讓神智迷亂,帶來不可知的麻煩。
像這一刻,馬爾科盯著水晶球憤怒的黑龍,雙手卻緊握著自己親手打造的大賢者法杖,不停摩挲著杖頭鑲嵌的星輝寶石。在魔法師強大的意志力面前,馬爾科強壓下自己試圖去和那條黑龍戰斗的念頭。
只要馬爾科愿意,這位代理城主當然能夠有效組織起深水城的龐大力量,算凱爾本·黑杖不在黑水城,鎭壓住那頭暴怒的老龍也不是問題。
但和普通的市民,甚至大部分的秘密領主不同,馬爾科身為城主代理人和魔法助手,知道更多關于那條龍的隱秘真相。
在深水城建立之初,甚至在第一任城主阿格哈倫暫露頭角之前,一位精神錯亂的傳魔法師在頭骨港下面的天然洞穴營建了錯綜復雜的地下迷宮。這位經常性處于癲狂的強大魔法師布置了數多異界之門和召喚法陣,從外層位面召喚了品種繁多的強大魔法生物作為自己迷宮的守衛,老黑龍“烏爾哈林道羅斯”也是受到這位瘋狂法師的邀請,而把頭骨港的地下巖穴當成了自己的臥室。
正是因為這位瘋法師的存在,歷任的深水城之主都很不愿意過問頭骨港的問題,算是第一任城主阿格哈倫和現任城主凱爾本·黑杖這兩位強大的傳法師,同樣不愿意干涉頭骨港的問題。
因為算經歷了漫長的時光,那位瘋狂的傳法師依然活著,甚至有時候這個瘋瘋癲癲的黑袍巫師還會闖入深水城的任何一間房子,去拜訪他所認定的“值得接受自己友誼”的魔法師。當然,被一個數百年來腦子都不怎么清醒又喜怒無常的老瘋子看,這到底算幸運還是厄運,真是一眼明了的事情。
現在擺在馬爾科·哈貝爾眼前的,是這樣一道選擇題:
要么召集深水城的施法者,會同提爾神殿與海姆神殿,鎭壓住那頭作亂的老黑龍,然后引來狂怒的瘋法師,讓深水城淪為傳魔法肆虐的不幸之城。
要么坐視那頭黑龍在頭骨港肆意妄為,什么事情也不做,讓頭骨港實際的主人,那個頭腦不清楚的老瘋子自己去操心。
而起這座光輝之城,混亂無序、處處都是罪犯和人渣橫行的頭骨港,在天平并沒有那么重要。
做出了這個不怎么光明決定的馬爾科,依然握著他的大賢者法杖,手指用力地捏住杖頭的星輝寶石,開始編織一個大范圍的傳訊魔法:
“在秩序之塔注冊的所有施法者請注意,立刻遠離頭骨港地區,直到黑杖塔宣布頭骨港恢復和平為止。”
“城市守望者和深水城護衛隊請注意,盡快引導頭骨港的居民到達城外的安全地帶,并在引導過程確保城市的秩序。”
最后一條指令,則是傳遞到了各神殿與秘密領主那里:“尊敬的先生們、女士們,對于頭骨港的突發事件,我們需要召開一個緊急會議。”
沉吟了片刻,這位哈貝爾家出身的魔法師還是聯系了自己的一位老熟人,秘密領主的老熟人、呵欠傳送門旅店的老板杜爾南。
“我的朋友,我知道你的旅店里藏著一個通往頭骨港深處的傳送門,我請求你,去找到那些頭骨港的惡棍頭目,讓他們配合黑杖塔的命令,盡量地減少那里的傷亡。”
……
………
馬爾科·哈貝爾對頭骨港居民最后的關心,毫無疑問地失敗了。當呵欠傳送門旅店的老板一腳踹開盜賊工會辦公室的時候,每天都要花幾個鐘頭坐在這間豪華房間里的那個巨人盜賊,早已帶著他的親信們不知去向。
黑市商人、走私販子、和海盜團不清不楚的船長們,所有這些在頭骨港有影響力的惡棍,跑得像著名吟游詩人、傳記作家、小報撰稿人瓦羅·譚普一樣飛快。
披著元素皮甲的旅店老板朝著空氣揮舞了一下自己的長劍,作為一個退役的著名冒險家,杜爾南知道,自己沒能耐去挑戰一條暴怒的黑龍,算過去的戰友們集合起來也不成。那么接下來,他只能離開這個危險地段,回到他心愛的旅店酒窖去。
至此,深水城對頭骨港最后的一點努力,也宣告失敗了。
……
………
黑龍的咆哮聲,自然也傳到了新開張的木鞋兄弟合作社。
狹小的辦公室里,花草茶蒸騰出彌漫的水汽,微小的水滴反射出整個頭骨港的俯瞰圖,黑龍烏爾哈林道羅斯無疑便是最顯眼的一個。
當然,下元太一君也沒有漏過那頭小小的藍鱗半龍人。
如果真如某些陰謀者推測的那樣,開辦木鞋兄弟合作社的是一條多管閑事的巨龍,以巨龍們與生俱來的傲慢天性,那么不管是金龍、銀龍、赤銅龍,都必然投入到與邪龍的戰爭去。
只是很遺憾的,木鞋兄弟合作社的創辦人從頭到腳都和那些有翼大蜥蜴沒什么關系。
下元太一君向著房間里彌漫的水霧一招手,細碎的水汽微粒轉眼間化作了一捧冰沙,繼而冰沙結成冰珠,內蘊六出霜符,懸浮在安哥拉·紐曼的面前。
“小安啊,你次跑掉的甜點看來很不安分哪。”
安哥拉·紐曼聳了聳肩:“一頭會傳送術的母獅子,吃起來不太容易。”
“拿著這粒符珠再去一次唄,在她施法之前,凍起來慢慢吃。”
“我不是太喜歡吃冷食,這對胃不好。”一本正經地回答道,安哥拉·紐曼向著下元太一君一聳肩。
“那要不要給你帶點胃藥啊?還是說來點山楂糕?”白了自己這個麻煩部下一眼,下元太一君站起身來,“說笑歸說笑,那頭人面獅我還是要活的,至于那條老黑龍……”
推了推單片眼鏡,魏野冷哼一聲:“木鞋兄弟合作社要在頭骨港立足,不來一場殺雞嚇猴怎么行?”
一語道罷,下元太一君一踏地板,推開了密道沉重的石門,霍昆和科倫驚惶的臉正好出現在秘門后面。
這個尷尬的場面,讓兩個長耳朵的卓爾都顯得有些尷尬。
“哦,老板……不,伊德里爾先生,我們不是,我們沒有……”科倫結結巴巴地說,然后迅速地被霍昆捂住了嘴。
下元太一君只是看了這對活寶一樣,然后揮了揮手:“乖乖地跟客人們呆在合作社里,目前看來,這里應該是頭骨港最安全的地方。”
對這句話,卓爾戰士們的臉分明寫滿了“不相信”,但是捂著科倫嘴巴的霍昆還是懷抱著一絲希望問道:“……那您呢?”
“深水城的大人物們害怕那條老黑龍引來更大的問題,然而對我而言,頭骨港的問題等于百無禁忌!”
轉眼間,“伊德里爾先生”消失在了辦公室里,而科倫與霍昆的表情,像是聽見了自己要被拉去羅絲的祭壇活祭一樣。
在他們身后,依然傷殘的矮人鐵匠和半身人理發師只能向著他們的神靈祈禱,只有格德爾的雙眼,死死地盯著那個密道出口。
花了片刻時間,確認那個行為怪異的半精靈和他的變形怪部下都離去了之后,格德爾的身影如箭一般猛地沖向了密道的大門,而科倫與霍昆甚至來不及把手放到腰間的短劍
這個由私人診所改建而來的所謂“合作社”,除了那條密道之外,整體空間并不大,不過幾個呼吸之間,格德爾闖到了前臺。
寒酸的柜臺,除了一把秘銀鍛造的魔法劍,別無它物,那個柔弱的人類奴隸托杉·艾南驚訝地望著自己的奴隸同伴。然而后者只是露出了一個幽暗地域最常見的卓爾貴族的笑容,幾個閃身之間,托杉·艾南聽見了那把魔劍“貝納雷斯”出鞘的聲音。
冰涼的劍刃卻帶來了熱辣的觸感,細密的劍刃花紋撕裂著肌肉,穿透了臟器,剛任的年輕負責人臉露出了痛苦卻難以置信的表情。
“接受死亡吧,可憐的地表種。”這是格德爾所能表達的,最大程度的“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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