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局長還真沒有和他開玩笑。
第二天一大清早，這老頭就拎著早點上了門。
站在別墅的門口，陸舟看了眼李局長，又看了眼他手中拎著的塑料袋，愣了一下道。
“你這不是從上京那邊帶過來的早點吧？”
“你開啥玩笑，帶著這東西怎么上飛機，何況還熱乎著！我剛路過你小區(qū)外面的時候看到個早餐鋪子，就買了點……”也不客氣地走進了屋里，換了個鞋子后，李局長一眼便瞧見了客廳里的那個壁爐，于是笑著問道，“喲，添新家具了？”
陸舟：“你就是來看我家壁爐的？”
“那怎么可能，”看著陸舟嘿嘿笑了笑，李局長臉上神色一整，“那個關(guān)于碳基芯片的報告我已經(jīng)看過了，吳天群教授主導(dǎo)的項目中已經(jīng)將成功將十萬個碳納米管晶體管集成在了同一枚芯片上……這件事情是真的嗎？”
“我什么時候在這種關(guān)鍵的事情上開過玩笑？”陸舟笑了笑，看了眼李局長手中拎著的塑料袋，“正好我剛起來也餓了，咱們邊吃邊聊。”
“好，沒問題，餓了就先吃飯！”
似乎是料到了陸舟沒吃早飯，也可能是純粹不想空著手上門，路過早餐鋪子的時候，李局長就順手買了兩份湯包，還多買了一碗面。
一籠湯包一碗小面加一杯豆?jié){，按照成年人的胃口，這分量不但不少反而有點多了。
眼看著陸舟那邊已經(jīng)一碗面條下了肚，一籠湯包蘸著醋碟吃了個七七八八，甚至還看向了自己這邊，李局長頓時給驚了下。
“你飯量這么大？”
陸舟不好意思笑了笑說：“這幾天用腦有些過度，其實我平時不吃這么多的。”
李局長遲疑了下說：“……要不我打電話給我司機，讓他幫你再買兩籠回來？”
“不用不用，那太客氣了，”陸舟連忙擺了擺手，抽了張紙巾將嘴抹干凈了，“我吃個七分飽就可以了，咱們還是說正事兒吧。”
看著那兩個空碗，李局長暗自砸了砸舌頭。
這都才吃了個七分飽……
哎，年輕真好。
原本是邊吃邊說的，但因為陸舟吃得太快，現(xiàn)在變成了李局長一個人吃，陸舟在那兒說了。
聽過李局長問的幾個問題之后，陸舟立刻意識到，中央那邊似乎對于金陵高等研究院弄出來的那個“突破性”進展，突破到了什么程度。
恐怕他此行最關(guān)心，也正是這件事情了。
想到這里，陸舟轉(zhuǎn)身回了一趟書房，取了一只巴掌大的科學(xué)計算器過來，擺在了他的面前。
看著桌上這模樣平平無奇、和尋常初中生用的那種科學(xué)計算器形狀無二的小東西，李局長一頭霧水，有點不太明白陸舟想干什么。
看出了李局長眼中的困惑，陸舟簡單的解釋道。
“這玩意兒的處理器，采用的便是碳基芯片的技術(shù)。”
在聽到這句話的瞬間，李局長的表情頓時變了，看向那個科學(xué)計算器的眼神，也從先前的困惑一瞬間化作了震撼。
就好像此刻擺在他面前的不是計算器，而是一大坨黃金。
甚至是比黃金更為貴重的東西……
看著一臉激動有話要說的李局長，陸舟趕忙遞了杯水給他，然后繼續(xù)解釋說道。
“雖然芯片是做出來，但現(xiàn)在這技術(shù)還不成熟，我們用到的實驗型芯片……姑且稱之為1號芯片，制程大概150n，集成的碳納米晶體管也才幾十萬個，推向市場還是有些困難。唯一值得欣喜的是，碳基半導(dǎo)體可以采用與1常溫超導(dǎo)材料相仿的化學(xué)沉積蝕刻的制備方法，區(qū)別于光刻技術(shù)，我們在這一塊是領(lǐng)先的……”
說到這里，陸舟停頓了片刻，補充了一個更準確的說法。
“至少就我了解到的，目前世界范圍內(nèi)1超導(dǎo)材料，主要都是我們從我們國家出口的。”
聽到這句話，李局長揮了下手，語氣激動說道。
“市場這個你不用操心，只要你們能做出來，就肯定能有！”
沒有市場？
也許吧！
但對于華國來說，這個問題卻是不存在的！
只要這玩意兒確實有搞頭，能夠在半導(dǎo)體領(lǐng)域彎道超車，今天他就給有關(guān)部門寫報告，明天就能把這種碳基芯片的科學(xué)計算器，給全國公立學(xué)校的中小學(xué)生都安排上。
他還不信了，幾千幾百億的市場還砸不出一個高科技企業(yè)？
好吧，雖然也存在這種可能，但有陸院士坐鎮(zhèn)的金陵高等研究院和別人是不一樣的！
小心翼翼地捧著手中的這部科學(xué)計算器，李局長就像是在看某件名貴的古董似的端詳著。過了好一會兒，似乎是看夠了，他深呼吸了一口氣，認真地看向了陸舟問道。
“我可以把它帶走嗎？”
陸舟笑了笑說道：“隨便，我這里還有，但我建議你拿著之后最好小心保管，被別人弄去就不好了。”
小心將這部計算器收好，李局長臉上擺出了嚴肅的表情。
“這個你放心，就是我這條老命給丟了，也不可能讓別有用心之人把它帶走！”
那倒不至于，東西再貴也沒命重要啊……
何況丟了其實也沒啥，想逆向出來難度還是挺大的。
看著表情用力過猛的李局長，陸舟心中狂汗，但也不好說他什么，于是輕咳了聲岔開了話題。
“目前我們的研究團隊正在對75n制程這個關(guān)口進行攻堅，而且已經(jīng)取得了不錯的進展。只要我們能夠?qū)⒚科椒胶撩椎木w管數(shù)量做到3000萬以上，并且將制程工藝提高到15n以上，碳基芯片在材料屬性上相對于硅基芯片的優(yōu)越性就能完全展現(xiàn)出來。而在相同情況下，想要達到和碳基芯片同樣的性能，理論上硅基芯片需要將每平方毫米的晶體管數(shù)量做到一億以上才行……”
認真聽完了陸舟的陳述，李局長點了點頭，表情嚴肅地說道。
“事實上，在收到了你的那份報告之后，上京那邊就開了一場會議，還請了幾位華科院半導(dǎo)體研究所的院士對你的那份報告進行了評估。對于你在報告中提到了那些東西，我們基本上是了解了，但至于你們究竟做到了哪一步，這個芯片是理論上弄出來了，還是實際中已經(jīng)弄出來了，就算是那幾位院士也無法下定論。”
陸舟笑了笑問道：“那現(xiàn)在呢？”
“看到這東西以后，我已經(jīng)完全理解了，”食指輕輕碰了碰放在桌上的科學(xué)計算器，李局長看著陸舟，用鄭重的語氣說道。
“事實上，我這次來金陵，除了帶著上面的任務(wù)，親眼確認你們的研究成果之外，還有一事相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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