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案不是朝夕的事，反正將思路交了出去，我也需要暫時將注意力轉移開，只有這樣才能跳出既定糾結現更多的不尋常。

    九九重陽日一早，胤禛進宮去陪康熙登高賞菊。我則依著規矩去給烏拉那拉氏請安。

    剛走進烏拉那拉氏的院子就被指揮者內侍做這做那的嬌杏給喊住。

    看著嬌杏，我突然想到云惠最后一次來烏拉那拉氏院子里詢問請安事宜時被嬌杏攔下羞辱的事，心里頓時升起一股無名之火。

    云惠不僅是我的婢子，還像是我的妹妹，當初我為了息事寧人即便看她受了委屈也沒有幫她出頭，如今她不在了，有些事我必須要替她討回來。

    我沒理會嬌杏的喝止，仿若未聞地徑自往弘暉那個屋子前走去，我知道這個時間烏拉那拉氏應該是在弘暉的屋子里誦經禮佛，我正好也可以去給這孩子上柱香。

    “哎，我你到底長耳朵沒，讓你站住，你沒聽見嗎？”嬌杏無理地呵斥聲再次響起，并且以最快的度攔在我的面前，指著我的鼻子叫囂。

    “順子，將這不分尊卑的狗奴才拿下，進屋請嫡福晉裁奪。”我只是冷冷一笑，對身后跟著的順子了句。

    原本以往出來都只會帶著晚晴，可是因為府里的危機還沒解除，順子執意跟著，我也怕晚晴再遇到云惠那樣的事，于是也就同意了。

    順子與云惠關系一向很好，當初就對嬌杏狗仗人勢的態度不滿，只是隱忍著沒，現在看她連自己的身份都搞不清楚地拿手指著我，直接上前抓住嬌杏那只指著我的胳膊，暗中稍稍用力就將她的胳膊卸了下來，疼得她大叫起來。還哭喊著她是主子的人，主子不會放過我。

    我眸中閃過一絲不屑，心道：那還真要看看胤禛會怎么不放過我了。

    沒搭理嬌杏的哭鬧，保持著儀態禮數走到屋前對著徐嬤嬤微微施禮，道了句：“今個重陽節，按規矩需要給福晉主子請安，另外阿哥走了有些時日，我抄了些經文，也想在今日來拜祭給他。平日里福晉主子不見也就罷了，今個還請通稟一聲。”

    徐嬤嬤望了眼我身后哭鬧不斷的嬌杏，眼中閃過一絲鄙棄，再見我對她客套得體，對嬌杏只當未見，也沒出聲幫襯，笑著了句：“耿格格來的正好，福晉主子前些日子還念叨格格有些日子沒來陪著話了，奴才這就去通稟，請格格稍后。”

    我頭，看著徐嬤嬤進屋，對身后順子了句：“這里是阿哥靈位所在的清凈地，別讓些污言穢語損了福德。”

    順子明白我的意思，伸手了嬌杏的啞穴，頓時耳邊清靜下來。

    嬌杏張嘴不出話來，只能驚恐地看著我的背影試圖掙扎，只是順子卻只是狠狠拉扯了一把她那只脫臼的手臂，巨大的痛疼讓她不敢再亂動彈。

    過了不久，徐嬤嬤出來烏拉那拉氏讓我進去話，一行人跟著她走了進去。

    烏拉那拉氏正跪在佛龕前口中喃喃念著經文。我知道按規矩她需要將這章經念完才能起身，于是也不著急，靜靜地守在一旁候著。

    誦讀佛經的烏拉那拉氏周身散著柔和的氣息，從這樣的氣息中我感受到了一個母親對于逝去孩子的牽念和真心的禱告。

    過了約莫一盞茶的功夫，烏拉那拉氏放下佛珠雙手合十一拜，起身看向我，輕笑著：“好些日子沒見你過來，不知怎么地還真是有些掛念了。”

    烏拉那拉氏這話時語聲柔和，與以往那種虛偽和精明不同，話時給人的感覺都變得很淡，就好像是看淡了很多事。

    我上前福身行禮問安罷，接話：“之前也想過來請安，可是派人來問過，卻都被攔下了，想著福晉主子或許當真對我有所芥蒂，故而沒再派人叨擾。只是今個是重陽節，按照規矩是必須過來的，再則也記掛著阿哥，想將抄好的經文拿過來，所以也就冒然叨擾，還請福晉主子莫怪。”

    “哎，看來這府里還當真只有你記掛著弘暉。”烏拉那拉氏嘆了聲：“胤禛最近忙著之前出的那些事也很少過來，他還有別的孩子，像弘暉這樣已經不在人世的孩子是很難再放在心上……”

    “福晉主子莫要傷懷，保重身子。”我讓晚晴將經文交給徐嬤嬤，寬慰著語帶傷感的烏拉那拉氏道。

    “你之前派人來問過，我并不知情，怎么沒人通稟？”烏拉那拉氏疑惑地看著徐嬤嬤問，她這次的表情不似假裝。

    徐嬤嬤抿了抿唇，微默須臾，含眸應道：“耿格格確實派人來過，可是被嬌杏攔下，還警告我們也不許通稟。”

    我聽著徐嬤嬤的話，唇角輕輕勾了勾，心道：不作死就不會死，嬌杏看來從得勢后就做人太過囂張，連嫡福晉的奶嬤嬤都敢壓了一頭，有不怪人家今天會逮到機會給她上眼藥了。

    烏拉那拉氏聽徐嬤嬤的這么一，臉色頓時沉了下來。我見狀上前屈膝一拜，道：“請福晉主子恕罪，剛才奴才進院時見嬌杏行止瘋癲，故讓人先行拿下交給福晉主子處置。”著示意順子將嬌杏帶了進來。

    “行止瘋癲？”烏拉那拉氏瞥了眼被順子押解著有些狼狽的嬌杏，抿唇重復了句我的話，沉默下來。

    徐嬤嬤見狀上前一步對烏拉那拉聲附耳將剛才嬌杏的惡形惡狀添油加醋地描繪了一邊，末了正身了句：”奴才本來想從中和的，可是又覺著格格畢竟是有身份的主子，嬌杏只是通房丫頭，剛才那般當真是嬌杏逾矩，所以兩難之下只好請耿格格將人帶進來給福晉主子落。“

    徐嬤嬤的話的中正，看起來不偏不倚，可是細細想來還是偏向我多一些，我暗暗記下這份人情，想著等下必然要打賞些心意才是。

    烏拉那拉氏聽了徐嬤嬤的話，又看著想話又不不出來的嬌杏，只是沉默。

    我示意順子將胳膊給嬌杏接回去，再解開穴道。就見恢復行動的嬌杏一個箭步沖到烏拉那拉氏面前抱著她的腿哭訴：”耿格格要殺我，福晉主子救我。“

    我在一邊冷冷看著這個跳梁丑的女人裝出白花的樣子自自話地演著戲，一邊暗暗留心著烏拉那拉氏的反應。

    烏拉那拉氏眉頭微微皺了皺，眼中閃過嫌惡，但隨即舒展，不著痕跡地將她攀著的手拿開，了句”放心吧，我會替你做主的“，然后示意徐嬤嬤將她帶下去。

    徐嬤嬤看著嬌杏的眼神里除了鄙夷就是不屑，幾乎是半拉半拽地將嬌杏扯了起來。嬌杏聽到了烏拉那拉氏的話，轉頭狠狠瞪了我一眼，了句：”我定會求四爺懲治你，等著瞧好吧“

    我漠不關心地撇開眸子抬手理了理鬢角的，笑著對烏拉那拉氏了句：”前幾天錢格格看到個東郭先生與狼的故事，還笑著跟我這狼太可惡，怎么能夠恩將仇報，我就告訴她，不是狼太可惡，是東郭先生太善良，沒看清狼的本質，要知道有些動物和一些人一樣向來是貪心不足養不家的，否則這世上也不會有奴大欺主得隴望蜀的事了。福晉主子覺得我的可在理？“

    烏拉那拉氏自然知道我這番話的所指，斂眸一笑，：”妹妹素來是個聰慧的，的自然是對的。不過那東郭先生也未必是沒有防備，否則也不會那么容易逃過一劫。所以妹妹也不用覺得東郭先生是個好欺負的人。人啊，有時候活久了就什么都看明白了，自然做什么都會給自己留些余地。“

    兩個人一來二去都明白對方的意思，不由相視一笑，也不用再多什么。

    想著再下去也沒什么可聊的，于是告辭退離，也懶得去想今晚胤禛來烏拉那拉氏院子里時那嬌杏會不會在他面前什么，畢竟與胤禛相處這么久，這默契還是有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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