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少年牽著一只獨角的老黑牛走著。
劉云倒是心情好了許多,不再那么想老胡了。馬問天雙手抱頭跟在牽牛的玉后面,看看牛的大腿肉,又看看玉的蠻腰,時不時偷偷壞笑。
“你倆餓不餓啊?要不我去找吃的。”劉云主動道,半天吃不到肉,他就渾身不自在。
“現(xiàn)成的大黑牛,宰了吃肉正好。”馬問天。
“你敢!”猛回頭,邢玉露出滿嘴尖牙和灰白的眼睛。
馬問天一激靈,這感覺,還是幾年前自己在馬家賣藝班時,沒有武藝傍身,遇到野獸時才有的害怕。看來這玉有克制自己的氣魄啊。
“呵呵,開個玩笑嗎。”馬問天尷尬的道。
“我去打野味,你倆生火。”劉云道。
“我跟你一起去。”馬問天可不敢單獨跟邢玉在一起,太煎熬。
“你倆抓老的要死的動物,別抓的。”沙啞的聲音伴著二人的身影消失在林中。
……
當(dāng)二人扛著一只闊角雄鹿回來時,發(fā)現(xiàn)玉正在撿柴火。
“咦,你怎么這么慢,剛才拉屎去啦?”劉云認(rèn)真的問道。
一股殺氣襲來,“你找死。”玉嘴里蹦出三個字。
劉云從跟師傅在一塊長大,沒有太多男女有別的概念。馬問天趕快打圓場。弄得劉云覺得好像自己錯話了一樣。
“那個,玉,你剛才干什么去了,還沒生好火?”馬問天問道。
“我把老黑牛放到十里外的溪邊了,那里有草也有水,能活多久就看它的造化了。”
原來這少女趁著馬問天二人去打獵,自己扛著三百來斤的大黑牛跑了十里路,又自己跑回來。
“嗯,跟著咱們是走不快。”
“有你們兩個在,它早晚被吃了。”原來她是不放心這哥倆。
三人一邊吃著鹿肉,一邊聊著天。
“問天,你回來之后,回過馬家班嗎?”劉云問。
“回過,下山就回去了,在家待了十天,然后出來闖蕩,打了幾場架,都贏了。搶的武器都不好,然后就跑去鑄劍山莊了。”
“哦,有家惦記的感覺真好。”劉云從就沒有對家的概念,只是聽師傅,自己是被撿來的。
“邢玉,你呢,記得自己家里人嗎?”
本性善良的邢玉其實也是喜歡聊天的,只是從沒有聊天的機會。劉云和馬問天又是她唯一的朋友,就沒有隱藏任何秘密,想了想,起自己對家里僅剩的兩段記憶來:
那時,玉還在院中爬行,院里有母雞,有一顆樹,現(xiàn)在回憶,似乎是一棵柿子樹,還有一個大石磨和一個牲口圈。
家里人各忙各的,爬行的她,翻開墻角的雜草,見到一顆的橢圓型的卵,晶瑩剔透。不懂事的她就要上前拿起。這時,一條貼地爬行的蛇擋在前面,護住它的孩子。玉啥也不懂,還要伸手去抓蛇蛋。那條一輩子貼地爬行的蛇一下立起,吐著信子。仿佛要為它的孩子撐起一方天地!
兩個爬行者面對面對視著。
這時,家里人有人驚叫,柴刀、扁擔(dān)、掃帚紛紛打來,玉被抱起。
另一端記憶,是有好多騎馬的人大叫著,家里人有人倒下,躺下了才和爬行的她一邊高。
這是玉僅有的對家里的記憶了。
相對而言,馬問天幸運了太多,他是在家族的關(guān)愛中長大的。
天上一道流火打斷了這沉悶的氣氛。“快看,是極樂教。”
“是啊,可是看著走向,一兩百里地是不會落地的。”
“反正沒事,也吃飽了,咱仨比比腳力,看看誰先追上?”
沉默的玉似乎也來了興致。這些年一直練功,還真沒有機會痛痛快快的跑上一回。
剛要起身,卻見不遠(yuǎn)處數(shù)道身影朝著流火方向疾馳而去,看樣子都是功夫高強之人。
三人來了興趣,眼神互相傳遞后,緊隨前方眾人而去。劉云與馬問天發(fā)現(xiàn),玉的速度略微還快過他二人,且身體輕盈,一些被樹木石頭夾住的狹地方,他二人過不去只得繞道,玉卻靈蛇一般鉆過去,速度絲毫不減。二人對她唯有刮目相看。
一個時辰,跑了兩百三十里。眼看流火落在了山上一座寨中。
先前的一伙人停在了山腳下。一共十人,一個仙風(fēng)道骨的儒士年紀(jì)最大,想必是這伙人的領(lǐng)頭人。還有一個仆人模樣的中年,其余八人,都是三十歲以下。
“三位友,你等也是為了那極樂教徒而來嗎?”老儒生溫和的問道。
跟上來的三人來到近前,向老儒生行禮道:“回前輩,我們也是跟著那團流火而來。”
“哦,三位師從何派?可有派中長輩跟著?”
“我三人無門無派,也沒有長輩跟隨。”
八個年輕人相互對視,顯然不相信這年紀(jì)卻能跟上他們步伐的人會無門無派。更不可能任由他們隨便亂闖,要知道遍地都是極樂教徒,不怕他們年紀(jì)就亡于極樂教之手嗎。
老人以為他們有所隱藏不肯,也不強問,笑笑道:“我們快去山,能救下幾人是幾人。”
望山累死馬,是快到山腳下了,若到山,至少還有六十里地。老人相信憑著自己的眼力,讓他們使出全力跑上山,能看出他們的功夫是何門何派。故帶領(lǐng)手下門人再次奔向山,這一次,比之前快上三分。
劉云三人不是老江湖,見有人要比賽,三人毫無心機的跟了上去。本來儒士一方先動身,已落下劉云等人三十丈,可回頭看,三個少年轉(zhuǎn)眼間就跟了上來。在儒士的帶領(lǐng)下,眾人又快三分,他手下九人已經(jīng)有人要跟不上了,但那不知名三個少年卻未見一絲疲態(tài)。
儒士再拔三分,這已將近剛才速度的二倍了。儒士手下,只有那個仆人勉強跟上,但已經(jīng)氣息紊亂,己方的年輕人里面,只有兩人跟上。而那三個少年卻一個也沒落下。且他三人沒有露出一門派武功的痕跡。儒士吃驚,索性倒要看看你們能力如何。不再保留,本來一步三丈的他,足不落地,如驚鴻一般直奔山。這時仆人停止奔跑,雙手拄膝,大口喘氣。
剩余五人,皆是互不相讓,全力疾馳。山間響起快速帶動風(fēng)響的哨鳴之聲。
老儒士在山向下觀望,都顧不得山寨中是否有死傷,也要看看這幾個輩誰更快些。只見自己的大師侄與那白眼女子同時到達,半息后另外三人一同到。五人中,唯獨那負(fù)錘少年氣息平穩(wěn),若是再跑上百里,想必勝負(fù)還未可知呢。老儒士顧不得研究三個輩門屬何派,只“救人”二字,便率先沖入山寨。
只見寨門口橫尸四具,寨中亂吼,哪里是廝殺,分明是屠宰一般的嚎叫。
一個男子高大異常,下頜高于上頜,雨天可能會往里灌水,眼睛、鼻子,多半是有遺傳病的低能兒。此時正一手拎著一個人的腳踝,將活人當(dāng)做兵器亂打人。只掄了幾下,被當(dāng)做兵器的人就腦漿迸裂,胸腹炸開,腸胃亂飛。
另一驍勇之人則雙手平拍,相隔數(shù)尺被他隔空拍到也會口吐鮮血,心肺炸裂。眼看他盯上一個十來歲的孩子就要拍下,一老婦擋在孩子身前,被一掌拍腹,老婦人未覺異常,回頭看,孩子已經(jīng)七竅流血而亡。婦人抱住孩子尸首干嚎,已經(jīng)不是正常哭泣的聲音,傷心至極,竟半滴眼淚也流不出來,原來哀至深處,痛不會哭。
不必問,這二人就是極樂教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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