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到后來,索蘭蒂坐在地上抱著雙腿昏昏沉沉的陷入了沉睡。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次日正午了。索蘭蒂躺在在客店的屋頂傾斜的瓦礫上,抬頭看著太陽。正午的陽光異常強烈,非常刺眼,她卻完全感受不到,反而覺得很舒服,總覺得體內(nèi)的力量正在不斷膨脹一般。
這是夜凌新曾教給她修養(yǎng)外界圣術(shù)力量的方法之一,太陽光帶來的力量無疑是最強大的。
良久,她才跳下屋頂,飛快地離開了小鎮(zhèn),繼續(xù)向長河方向行進(jìn)。
走了許久,終于在天黑之前到了河邊,索蘭蒂暗暗舒了口氣,只要渡過這條寬闊的河流,自己就安全了。
“恭候您多時了,索蘭蒂公主。”
索蘭蒂心里一驚,回頭看去,不禁冷汗直流,沒想到已經(jīng)到了這里還是被敵人追上了。此時她面對的,是數(shù)十個暗夜師與上百個風(fēng)城的風(fēng)暴師,而且還有無數(shù)的普通士兵快速將她圍了起來,看樣子,數(shù)量至少在八百人以上。
在這樣的絕境之下,要想順利逃到河對岸,已是不可能的事了。而且,對方也絕對不會讓她逃到對岸的,畢竟,外城的人在圣光城地界里動武意味著什么,每個人心里都很清楚也很恐懼。更何況眼前這個頂級迷霧師與圣光城之間還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無論如何,他們也不會讓她過河。
索蘭蒂暗自嘆了口氣,圣騎被留在了圣皇的身邊,現(xiàn)在的她只能依靠自己了,哪怕就是死,也要讓敵人吃盡苦頭。她手中忽然出現(xiàn)了一條四五米長的白絨鞭,鞭身都被薄薄的霧氣環(huán)繞著,這是她的圣器【幻靈霧影】,是曾經(jīng)夜凌新帶著她到長河源頭一座高聳入云的雪山頂上采取自然雪霧制作而成的武器,環(huán)繞在鞭身上的霧就是自然之霧,索蘭蒂用圣術(shù)幻出無形之霧,與這自然之霧相結(jié)合,效果會高出數(shù)十倍。
圣器的出現(xiàn),給了對方不小的威懾,畢竟只有頂級圣術(shù)師才擁有圣騎與圣器。而因為擁有這兩樣?xùn)|西,圣術(shù)師的實力也會大大翻倍,頂級圣術(shù)師就是因為擁有了圣騎或者圣器,才有資格晉升為頂級圣術(shù)師的。索蘭蒂抽動鞭身,迷霧漸漸彌漫開來,剎那間便將數(shù)百名普通士兵全籠罩在了濃烈的迷霧之中。而迷霧中不斷交錯著數(shù)不清的由霧形成的銳利的箭矢,那些士兵被困在迷霧之中猶如無頭蒼蠅一般跌跌撞撞,又無法感知圣術(shù)帶來的危險,沒過多久,就已死傷大半。
圣術(shù)師們雖然沒被迷霧包圍,但聽到迷霧里面接連傳出的慘叫來看,一旦被這霧包圍起來,定會陷入難以想象的危險。但看起來他們似乎沒有想要挽救陷入危機的士兵的意圖。
慘叫聲漸漸弱了許多,幾百人的軍隊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就已被消滅殆盡。但索蘭蒂并沒有感到輕松,不僅僅是因為對方還有上百個圣術(shù)師,更是因為那些圣術(shù)師根本就沒把這些普通士兵的生命看在眼里。或者說這些士兵本就是他們?yōu)榱诉@樣的情況而準(zhǔn)備的。
迷霧慢慢消散,索蘭蒂看著眼前的數(shù)百具尸體,心里說不出的感覺。自從她出生以來,從沒有一次殺過這么多人,甚至可以說她根本就沒有殺過人。但這場戰(zhàn)爭一開戰(zhàn)以后,她不得不每天與敵人廝殺,每一天看見的都是血,都是沒有生命的死尸。那種將別人的生命剝奪的感覺原來并沒有那么好受。
但是她卻不得不這么做,因為她也不想被別人奪走自己的生命。
對方有人說了句“一起聯(lián)手”。索蘭蒂看著他們分為兩隊,知道肯定是暗夜師與風(fēng)暴師準(zhǔn)備從不同的方向?qū)λl(fā)起進(jìn)攻。
忽然,索蘭蒂感覺視野一片漆黑,知道是暗夜師制造了黑暗來困住自己。緊接著又聽到劇烈的狂風(fēng)呼嘯的聲音,那聲音在耳邊響徹,竟像是刀割在身上一般疼痛。她不免有些驚慌失措,這么多人聯(lián)手發(fā)出的攻擊很強大,她試著釋放迷霧來破壞,但都被黑暗所吸收。
她抖動長鞭,纏繞在幻靈霧隱上的霧快速凝聚,形成一根一根的尖刺附在鞭身,每一次揮出,黑暗就仿佛薄紙片一樣被劃拉出一道口子。雖然暗夜師們快速地幻出黑暗來填補著被劃破的地方,但僅憑著那一閃而過的亮光,以及自身對圣術(shù)力量的感應(yīng),索蘭蒂靈巧的躲避著黑暗中難以預(yù)料攻擊。
這時,黑暗空間猛然開始收縮,索蘭蒂剛躲開一把黑暗幻化的巨型刀刃,又一支黑暗幻化的劍刺來,她側(cè)身避過,劍鋒緊貼著她的玉臂而過。她本想幻出迷霧幻化武器來格擋這些漆黑的刀槍劍戟,可是這些黑暗幻化的武器根本不是實體,根本沒法抵擋,只能躲避。突然的收縮將她一擠,手臂頓時被劍鋒劃拉出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她一個踉蹌,圣器也脫手掉落在地。
她試著把圣器幻到手中,可試了幾次都沒有成功。黑暗空間壓縮得越來越快,身體承受的壓力也越來越強,她只感覺自己快要被壓碎,呼吸也急促起來。在這萬分危急的時刻,偏偏又無力掙脫這黑暗的束縛。
“終于要死了么?”
索蘭蒂的意識漸漸遠(yuǎn)去,此時在她心里,不斷閃現(xiàn)著曾經(jīng)的一切,所有與那個人在一起的時刻。
他為什么不出來見自己呢?
難道昨晚那個人真的不是他嗎?
“那么我們在天上是不是能相見呢?”她失落地嘆了一句。
“就在這里也很不錯的呢。”
……這聲音?
索蘭蒂的意識突然間又恢復(fù)過來,那種壓迫感已蕩然無存,突然照射而來的陽光晃得她睜不開眼。過了好一會兒,等待眼睛適應(yīng)了以后,她慢慢睜開眼睛,那束縛自己的黑暗也已消失,狂風(fēng)也已停止。索蘭蒂靜靜地看著眼前的人:一件火紅色的長袍,上面有個“十”字形圖案,上面是一匹狼的頭像。她感覺眼睛已經(jīng)被淚水模糊了,就連那紅色的頭發(fā)都看不清了,她跑過去緊緊地將他抱住,生怕這是一個夢,怕夢醒來他就不見了。
這樣的夢她已經(jīng)做了三年!
夜凌新回過頭,輕輕地笑了笑,說:“不用擔(dān)心,有我在呢。”說著,伸出左手,那顆黑色且泛著紅暈的狼頭指環(huán)閃耀著奇異的光芒。
索蘭蒂抱得更緊了,她終于確定了,這不是夢,他真的出現(xiàn)了。“昨晚你為什么......”
夜凌新打斷她的問題,“因為我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你。等我先收拾了他們,再慢慢跟你說,好么?”
索蘭蒂卻緊緊抱著,不愿放手。
夜凌新又說道:“我曾經(jīng)說過的話,你還記得吧。無論是誰,如果想要傷害你,我就絕不會放過他。”
索蘭蒂看著他,不舍地松開了手,只要有他的這句話,就已足夠了。
看著攻擊被眼前這個少年突然破壞,暗夜師與風(fēng)暴師們顯得非常憤怒,有人罵道:“哪里來的野小子,是不是活的不耐煩了?”
夜凌新的臉上露出邪惡的笑容,讓人看起來不禁心里發(fā)毛,“你說錯了哦,我死過一次呢,只不過我運氣好,又活過來了哦。”
那罵人的圣術(shù)師惱羞成怒,猛地向他沖了過去,但夜凌新更快,眨眼間已到了他面前,“嘭”的一拳,將那人打得飛了出去,竟將身后的十幾個圣術(shù)師也撞得飛了來了,全都掉進(jìn)了河里。
這看似平常的一拳竟然有這么大的力量,其他人也不敢大意,準(zhǔn)備再次聯(lián)手出擊。
索蘭蒂剛想提醒夜凌新注意對方的攻擊,天忽然就暗了下來。索蘭蒂不由得慌了神,因為她什么都看不見,就連眼前的夜凌新也看不見了。她急忙幻出霧來抵御,只不過霧還未幻出來,天又一下子亮了起來,敵人全都已經(jīng)倒下了,僅剩下一個風(fēng)暴師還活著,已經(jīng)受了重傷,躺在地上連動都沒法動。索蘭蒂驚訝地看著夜凌新,剛才那么短暫的時間,他竟然就已經(jīng)將對方全都?xì)⑺懒耍覍Ψ皆谌藬?shù)上與攻擊上的合作,在他面前竟然毫無作用。那個只剩下半條命的風(fēng)暴師更感恐懼,當(dāng)今世上,除了蒙帝歐斯與那個人,他實在想不出還有誰會這么可怕。
可眼前這個人既不是蒙帝歐斯,也不可能會是那個人。
夜凌新冷冷地看著那個風(fēng)暴師,問:“弒天燼是不是也來了?”
“他......他不知道我們發(fā)動了戰(zhàn)爭。”
“夜凌新點點頭,輕聲地說:“也是,雖然他看起來很邪惡,不過也不會干這種事。而且,如果他要是來了的話,危險的就不止是霧城了啊。”他說完,隨手揮出一個光球,光球散發(fā)劇烈光芒,覆蓋了所有的尸體,待到光球消失以后,所有的尸體包括那個僅剩半條命的風(fēng)暴師都已消失不見。他轉(zhuǎn)過身看著索蘭蒂,伸手撫著索蘭蒂微微紅暈的臉頰,輕輕地微笑著問道:“受傷了嗎?”
索蘭蒂終于忍不住又緊緊抱著他,狠狠地哭了出來,三年來壓抑的情緒在這一刻全都找到了突破口。夜凌新也將她抱在懷里,三年了,這一天終于來了。索蘭蒂哭得累了,就這樣看著他的臉,想笑,又怕眼淚忍不住再溢出來,她伸手將夜凌新長袍上的兜帽拉起來,輕輕地蓋在他頭上,巨大的兜帽下,還能看到一層淡淡的光暈在流動,仿佛陽光灑在水面上隨波蕩漾一般。
“和以前一樣。”索蘭蒂的聲音有些哽咽,“還是很神秘的樣子。”
夜凌新用力將索蘭蒂緊緊摟住,這突然的舉動讓索蘭蒂措手不及。但隨即,溫暖遍及全身,眼淚也不禁再次溢出。這段時間以來,她從未這樣安心地放松過自己。哭累之后,她便疲倦地枕在夜凌新的胸膛上睡著了。
看著熟睡中的索蘭蒂嘴角帶著愉悅的微笑,一種透著迷人的美,夜凌新心里升起一陣強烈的愧疚感。可是他沒辦法,因為這三年來他不能使用任何圣術(shù)。但是現(xiàn)在,他的心里只有一個想法,一個曾經(jīng)的承諾,也是永世的承諾:
——索蘭蒂,只要有我在,那些想要傷害你的人,無論是誰,我都不會放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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