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光城領域遼闊,南起長河,與霧城隔江相望,北抵風城,東鄰水城,西北方又有音城相接,在七座城中處于被圍困中央的形勢。也正因如此,圣光城經過多少代人的努力,最終實力問鼎,將圍困劣勢轉變為眾星捧月的強勢。蒙迪歐斯一行人用了近半個月才終于從暗夜城、霧城、水城與圣光城四城相接的地方渡船跨過一眼望不到頭的長河河面,進入到圣光城的地界。
圣光城大部分的疆域都位于高原之上,平緩的地勢稀少,進入圣光城以后,他們幾乎每天都在向上行進,也不知道已到了多高的地方。站在高處,一眼望去盡是連綿不斷的山脈,仿佛平靜的湖面突然被濺起漣漪,那一波一波向后退去的水紋。
蒙帝歐斯站在這里眺望遠方,覺得整個人都非常舒暢,這里是他的城,亦是他所有的生命,F在這座城所有的輝煌與命運都在他的手里,而他需要用生命來捍衛這座神圣的城的榮譽。
索蘭蒂與濃縮也深有感觸。霧城雖也是在高原,但卻不及這里的高度,也極少看見這樣的風景。索蘭蒂滿心都是夜凌新的身影,即使面對此時的風景,心里的大石也始終放落不下。她很害怕,她苦苦等待了三年,那是她這一生最黑暗的日子,她苦苦熬過了三年,終于皇天不負有心人,夜凌新竟然真的出現在了她的身邊。就在她面臨困境,快要崩潰的時候,那個本來死了的人竟然活生生的出現在了她面前,不但拯救了她,還讓她找回了所有的信心與希望,甚至還幫她復了亡城之仇。
如果說曾經和他在一起只是有那種天長地久相依永恒的沖動的話,現在重逢后的他們,更多的是珍惜,是經歷磨難后生華了的愛情。可是現在,這個人竟然又無聲無息地“消失”,雖然是在她眼前離去的,但在她心里,這依然是一種恐懼,甚至,超過了之前。因為這一次,只要她開口,夜凌新就極有可能會留下來。
濃縮想的,卻又不一樣。她在恨囚車里的塔里,如果不是這個人,她的城就不會亡,她所擁有的一切也都不會消失。她本是霧城人民心中的女神,現在卻淪落在了凡間。她忽然幻出圣器【隱靈】猛地沖向塔里,囚車旁的三個高級圣光師猝不及防間瞬間被彈開退了好幾步,隱靈快速釋放出濃霧,逐漸形成一把尖銳的利劍,直插向塔里的心臟。
這突然地變故就連索蘭蒂都來不及反應,但看到霧劍即將刺進塔里的身體時,她卻有種說不出的興奮,那是真正的復仇之心。
血花飛濺,霧氣崩散。索蘭蒂和濃縮都驚得呆了。蒙迪歐斯竟然擋在了囚車前,霧劍在他胸膛刺出一道不深不淺的傷口,雖然傷不及生命,但卻也很嚴重。來不及收起隱靈,濃縮急忙伸手捂住蒙迪歐斯的傷口,眼淚倏地就流了出來,“你是傻子嗎,他只不過是個犯人,你犯的著用自己的生命去替他擋這一劍嗎?”圣光師們也驚得一身冷汗,紛紛幻出圣器準備將濃縮立即殺死。
索蘭蒂也急忙閃身過來護在濃縮身邊?吹剿魈m蒂在面前,圣光師們變得猶豫,夜凌新在所有圣光師心里不僅是神一樣的存在,同時也是惡魔的象征。而索蘭蒂與他的關系天下皆知,要是誰傷了她,天知道夜凌新會做出什么恐怖的事情來,說不定連滅掉圣光城的事也一定能做出來。這種恐懼絕不是空穴來風,多年前就差點發生過,那一次如果不是圣皇比利跪下認錯,整個圣光城都絕對會毀在他手里。當然,最近的一個例子就發生在不久前,夜凌新之所以會毀掉暗夜城,不就是為了索蘭蒂么。
但索蘭蒂卻想不到那一層去,而當初那件事她也并不知情,圣光城當然也不會到處去傳揚自己的丑事。她只是擔心濃縮的安危,在圣光城境內刺傷了圣光城的圣皇,這消息要是傳了出去,那可真不得了。就憑她們兩個,就算躲到天涯海角也會被圣光師找到的。除非有夜凌新幫他們出頭,否則就算蒙迪歐斯自己說算了也絕不會有用,畢竟這事關圣光城的榮譽。而夜凌新那是屬于另類,即使集齊所有圣光師,也絕不會有人敢在他面前說一句反話。
蒙帝歐斯勉強笑笑,輕輕抬了抬手,卻又放下。雖然動作很小,但索蘭蒂似乎明白了什么,但她只是看了看濃縮,沒有說什么。而濃縮卻因為著急沒有注意,只是一個勁地問為什么,又一個勁地為他療傷。旁邊的圣光師們也是猶豫不定。蒙帝歐斯又抬起手,示意他們收起圣器,然后說:“你們就當什么都沒看到,這件事決不能說出去。就算我求你們,好嗎?”這一句話不但圣光師,就連索蘭蒂和濃縮以及塔里都瞪大了眼睛。
濃縮忽然伏在他胸膛大哭起來,誰都知道,一個圣皇開口向自己的手下請求意味著什么。
圣光師們點頭道,“是。”
塔里卻忽然大笑起來,嘲笑道:“我真沒想到,堂堂圣光城的圣皇原來這么窩囊,竟然還要低聲下氣地求自己的下屬,這可真是意料之外啊,要是傳了出去,那可真不得了啊。”
圣光師們卻那受得了這氣,紛紛要對他動手,蒙帝歐斯又阻止了他們,“還有很多事我要問他,現在他肯定不會說的,等到了宮殿我再單獨審問他,一會封了他的聲帶,讓他暫時說不了話就行!彼粗廊贿伏在自己身上哭泣的濃縮,終于伸手輕輕攬住她,任由她盡情的宣泄。
索蘭蒂長長的舒了口氣,這件事算是揭過了,只是看著蒙帝歐斯和濃縮,她心里既欣慰,又涌起了悲傷。她欣慰的是一向自傲喜歡孤獨的姐姐終于找到了自己喜歡的人,難過的是看到他們相擁而泣又不自覺地想到了夜凌新。她強忍著內心的難過,因為她相信,夜凌新一定還會出現的,就像之前一樣,人們說他死了,可是最后他卻依然活著,F在也一定會這樣,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個奇跡。
弒天燼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塊浮冰上,浮冰被水波推動,飄飄蕩蕩漫無目的地游離。他努力想要站起來,身體傳來的疼痛頓時傳遍全身,浮冰因為他的摔倒受到劇烈動蕩,差點翻轉過來。
他奮力穩住了浮冰,再不敢亂動。放眼望去,冰海茫茫,仿佛望不到盡頭一般。
這是夜凌新的“杰作”,他那令人望而生畏的恐怖力量,簡直像一個魔鬼才應該擁有的。
這里本來都是厚厚的冰層,千百年來從未融化至此。就連亡靈血狼與幽冥雪狼那尖銳的利爪都無法完全穿透。但夜凌新的力量卻將這一片望不到盡頭的冰層全部打破了,海水瞬間迸發,無數大大小小的冰塊被沖上了天空,又刷刷地掉落下來。那一刻弒天燼才發現,自己的力量在夜凌新面前完全不足為懼。夜凌新與幾年前已經完全不同了,不但實力不可同日而語,就連那股力量都已不同。幾年前與他交戰,他的力量仿佛很溫和,給人一種“神”一般的幻覺,但現在感受他的力量,只有邪惡,卻又不是那么墮落,弒天燼也說不上來這是什么感覺。
但最令弒天燼無法理解的是夜凌新為什么要救他。
此時弒天燼終于看到了夜凌新,他也躺在一塊浮冰上面,并沒有醒來。他那火紅色的長袍以及暗紅色的頭發在這一片白色的天地中宛如燃燒的火焰一般。那塊浮冰越來越遠,最終形成了一個點。在弒天燼眼里,就好像燃燒殆盡的火苗。
最后的一擊中,夜凌新本來用盡了全力,他那傳說中的可以開啟地獄之門的圣器,在他手里如同爆發的萬花筒,無數光芒像是眾神之劍,一道一道從天而降,狠狠地插進了厚厚的冰層。一望無際的整塊冰層,頓時被劃分為無數碎裂的冰塊。
弒天燼手里白色的死神鐮刀一邊揮舞著斬斷光芒,一邊躲避著雨點般刺下來的光芒。他知道這些光不但威力強大,而且溫度極高,只要擦著一點,就基本等于生命到了終點。
亡靈血狼也在遠處與幽冥雪狼對峙著,劍拔弩張,隨時都可能沖出去,將對方撕碎。它們的身上都是傷痕,看樣子已經交戰很久了,此時對峙,是因為它們都必須使出全身力量來防御夜凌新與弒天燼所釋放出的力量以及他們力量碰撞激發出的鋒利氣流。
夜凌新已經完完全全占據了上峰,他們的實力與三年的旗鼓相當已經完全不一樣了,三年后歸來的夜凌新,實力已經形成了質的飛躍,已經遠遠超出了弒天燼。他嘴里帶著一絲笑容,不是冷笑,也不是嘲笑,而是那種久違的老朋友相見時的笑容,他已準備發出最后一擊,弒天燼也回了一個笑容,這笑看起來有點生硬,他也似乎想要放棄抵抗。
但夜凌新似乎感受到了什么,他看著弒天燼,竟然遲疑了一下。夜凌新忽然強行抑制了自己的力量,但那些力量頓時開始反噬,又與體內的力量交錯碰撞,頓時將夜凌新高高拋了起來,無數的光芒穿透了他的身體,猶如一把把鋒利無比的劍,又將他插向地面。
若不是夜凌新抑制了大部分力量,此時的弒天燼肯定已經命喪于此。亡靈血狼見此情景,身體瞬間變大,顧不得光芒刺在身上的疼痛,將夜凌新穩穩地接住,但他身上交錯著的力量還未消散,竟將亡靈血狼也撞得飛遠。筋疲力盡的亡靈血狼與幽冥雪狼最終消失,夜凌新與弒天燼也掉在了浮冰上面。
可是弒天燼始終還是想不通,為什么對方會冒著性命危險來放過自己。
兩只圣騎也回到了它們自己的地方。它們平時在什么地方沒有人知道,只是偶爾有些神獸會出現在這個世界,如果被人捕捉成了圣騎,那時候就會和它的主人心意相通。平時它們會回到自己的世界,一旦它們的主人在心里需要它出現時,它就會立即出現。
直到黃昏,弒天燼才勉強爬了起來,他在各個浮冰上跳躍,良久,才總算到了沒有破碎的冰岸,他轉身看了看,狠狠地搖了搖頭,搖搖晃晃地遠去。
當弒天燼的身影消失后,一個身著黑色紗衣的少女便出現在了夜凌新旁邊,她注視夜凌新半響,才抱起他,轉身消失在空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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