罕威又狠狠的踹了王鋒一腳,嘴里全是侮辱謾罵,絲毫沒有悔改的意思。
王鋒被踹得七葷八素,在地上滾了幾圈,暴露在其他班隊的火力下。
剛欲射擊,見王鋒身上的鮮紅灰粉,得知他的要害已被擊中,對于被淘汰的成員,沒必要對他開槍。
又看見王鋒胸前的紅色標志,頓時非常納悶。
胸口與腹部的劇痛結(jié)合,王鋒孱瘦的身軀蜷縮在地上,疼得五官緊湊在一起。
他的手掌緊緊的抓著湯姆遜,在地上滾了幾圈,仍然沒有丟掉槍械。
因為十年前,父親曾教育過自己:
“在戰(zhàn)場上,戰(zhàn)友是自己的第一條命,而槍,則是自己的第二條命!軍人,直至戰(zhàn)死都不能放棄手中的槍!”
王鋒緊咬牙齒,用毅力抗住肚子的痛苦,喉嚨一甜,吐了口鮮血,撿起身旁的彈鼓便往槍上卡去。
這時,同王鋒換位置的四班戰(zhàn)士提起54式前來支援,抬槍便往罕威那射去。
說過要幫王鋒,不會食言。
劉勇幾番抬槍瞄準罕威,心中正在掙扎,因他和自己是一個班的,怕影響班上成績,怕被處分。
劉勇始終沒能開槍,閉上眼睛,心中一直在對王鋒說對不起,低著頭,在掩體后面,一動不動。
王鋒抬起湯姆遜,瞄準罕威,吼道:“老子要殺了你!!”
罕威見王鋒發(fā)狂,槍口指來,覺得情況不對,撒腿就跑,但**怎么可能跑得過子彈。
“噠噠噠噠噠噠!…”
如打字機般的聲音從槍口傳出,大量的子彈瘋狂射出。
盡管后坐力沒實彈大,但新兵王鋒仍然有很多發(fā)都未擊中罕威,只有兩發(fā)打在了他的小腿上。
王鋒整個人都呈暴走狀態(tài),已經(jīng)忍了罕威很多次,母親縫的被子被他無情搶走、丟棄。
是可忍!孰不可忍!
“老子打死你!…”
王鋒怒吼,機槍聲掩蓋了他的怒吼,空包彈噼里啪啦的打在樹干上,爆出大量紅色粉塵。
罕威也時而回擊一兩下,對方密集的火力,他沒法提高命中率,所以根本打不到趴在地上的王鋒。
三班的新兵們瞠目結(jié)舌的望著還在瘋狂交火的兩位同班戰(zhàn)友:這是發(fā)生了什么?
他倆成了全場的焦點,許多人停下了手中的戰(zhàn)斗,躲在隱蔽處,觀看這方交火。
眾所周知,三班子彈是紅色空包彈,胸前也有個紅色的標志。
如此以來,他們起了內(nèi)訌。
此戰(zhàn)引起所有人注目,同樣引起了軍區(qū)參謀長的注意。
“這是怎么回事?快去解決了!”
參謀長皺著眉頭,盯著下方受重傷的王鋒,見他瘋狂的對本班成員射擊,最后暈了過去,愈發(fā)不解,對大尉吼道。
“是!”
營長連忙答道,接著往主席臺跑去,雙手抓住新兵營連長的肩膀,搖著,對他吼道:
“這怎么回事?!快去解決!”
“是!”
連長趕緊點頭,往排長辦公室奔去,然后抓起老排長就開始問:
“怎么回事啊?怎么會有內(nèi)訌?參謀長看見了!快去解決!該除名的除名!該處分的處分!”
“是!”
老排長慌忙答應(yīng),沖進戰(zhàn)場抓住老兵班長就開打:
“你看看你帶的新兵!咋回事啊!打的是隊友不知道嗎?”
“嗷!…”
罕漸被老排長打得嗷嗷亂叫,只好提出暫停比賽,沖進戰(zhàn)場協(xié)**況。
在看見自己帶的班隊正在交火時,他也嚇了一跳,沒想到那個叫做王鋒的小子還真倔,真敢還手。
“看來這家伙還沒受到足夠的教訓(xùn)!下次要我來親手收拾他了!”
罕漸心中想道,走到三班掩體后,最先去關(guān)心的是親弟弟:
“威,沒事吧?傷到你沒有?”
“哥,我沒事,只是小腿被擊中,受了點傷,但我還能戰(zhàn)!肯定能夠進第二環(huán)節(jié)。快去處分那小子吧!最好開除了!”
罕威捂著腿,裝作很痛的樣子,王鋒在瞄準奔跑中的他時,早已出了七米的范圍,就算擊中,空包彈也會在穿透衣服前碎開,穿透力和沖量并不大。
罕漸關(guān)心道:“我知道怎么處理,弟弟你需不需要去醫(yī)務(wù)室?”
“不用,哥幫我擺平王鋒就是,讓他回家種田喂豬!”
這時排長怒沖沖的走了過來,直接就給罕漸一腳:
“你他媽的!就知道關(guān)心弟弟!快去看看另一個新兵!媽的血都流一地了!”
罕漸聞言,微驚,抓起繃帶就往王鋒那方跑去。
……
……
王鋒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正躺在軟綿綿的床單上,看來自己是被送到醫(yī)務(wù)室了。
想要起身,感覺到腹部一陣劇痛,又躺了下去。
“醒了?”
熟悉的聲音傳來,這不是老排長嗎?本班的上上級。
想起是誰后,全身一震,想要起身敬禮,但只能在床上無力的蠕動。
“張排長好!”
老排長:“你好,說說你昨天的情況吧。”
王鋒微驚,都睡了一天了。接著回過神來,如實的將此事大致給他說了一遍。
張排長皺了皺眉頭,點燃嘴邊的牡丹牌香煙:
“嗯,和罕威罕漸兩兄弟的口供有所差別,這件事我會慢慢問清楚,先簽字吧。”
王鋒望著遞來的證件,愣了愣:
“簽字?簽什么字?”
張排長嘆了口氣,淡淡道:
“你的胸部中了一槍,腹部被兩次重擊,特別是腹部重傷,或許你得了腸道穿孔、軟組織重度損傷,經(jīng)衛(wèi)生部門評定的軍殘證,等你把病治好后,可以再服役一年,然后領(lǐng)上補貼回家。”
王鋒愣了許久,接著咬緊牙幫,極為憤怒,怎么也沒有想到,罕威居然那么狠!他的那一腳,竟踹毀了自己的夢想!
“不不不!我沒殘!只是小傷而已!我一定能夠好過來的!”
王鋒非常激動,他趕緊從床上翻起來,但腹部根本沒力,險些摔在地上。
張排長皺著眉頭,將他從床邊挪進去,剛想大罵,你怎么那么馬虎,但轉(zhuǎn)眼看見王鋒眼眶里裝滿的淚水,把原話吞了下去。
想起罕威的供詞,又看見王鋒如此執(zhí)著,怔了怔,溫柔道:
“沒關(guān)系,你已經(jīng)保衛(wèi)過國家了。”
王鋒聽見這句話時,眼眶霧氣縈繞,原來這個世界并非寒冷,還能讓人感到溫暖。
張排長取過罕威的供詞,知道自己的夢想是保衛(wèi)國家,才會這樣安慰。
“張排長,如果我的傷恢復(fù)了呢?還是要退伍嗎?”
王鋒認真道。
他不會輕易的放棄夢想,離開隊伍,哪怕重傷在身,也要竭盡全力,保衛(wèi)祖國!
張排長想了想,說道:“如果能恢復(fù),那就繼續(xù)服役!”
王鋒激動:“好!”
“但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我們排的人了。”
見王鋒驚訝,老排長接著道:
“你被趕出了三班,由三班班長和班上成員決定,被趕出班隊,也就出了我的這個排。原則上來說,你已經(jīng)不是軍人了。這起事件已經(jīng)引起了軍區(qū)參謀長的重視,部隊里打架,嚴重程度不言而喻,你和罕威必有一人得個記過處分。”
老排長吸掉最后的煙尾,滅掉,然后扔到后院里,轉(zhuǎn)過身來,見王鋒仍然在痛苦狀態(tài)之中,笑道:
“但國家非常需要你這種愛國敬業(yè)的士兵!我不能曠廢賢才。若耽誤拔萃英杰、祖國棟梁,豈不罪孽深重?”
王鋒吞了口唾沫,焦急道:“那排長您的意思是?…”
老排長瞥了他一眼,又看著窗外:
“告訴我!你的夢想是什么?”
王鋒大吼:“保衛(wèi)國家!守護人民!”
張排長突然挺直脊梁,嚴肅吼道:“王鋒!!”
“到!!”
“聽令!現(xiàn)在,分你為31軍93師56005部隊第四縱隊下轄第13軍區(qū)新兵營四十班班長!”
“是!!”
王鋒連忙答道,躺在床上挺直了背脊,心中非常感動,張排長竟然把一個班都分歸自己管,這輩子都跟他了。
“排長!我們班成績?nèi)绾危俊?br />
王鋒壓住心中的興奮,問道。
老排長笑了笑,臉上的魚尾紋能夾死蚊子:
“什么你們,是你!新兵營根本就沒有四十班,這個班是幾秒前成立的,就你一個人。”
王鋒愣住了,笑容開始凝固,逐漸消失,最后像木雞一樣呆滯在哪里。
張排長在一旁望著或喜或悲的王鋒,樂了,魚尾紋擠得更深了。
歡快了半天,結(jié)果是一個人分到了個班,根本沒啥好得意的,沒有戰(zhàn)友同自己聊天、訓(xùn)練,反而減少了當兵的熱情。
但王鋒軍心未減,離開罕威和罕漸這兩個煞星,何甞是壞事?
**一般是按“三三制”編制進行分化的,一個排三個班,一個連三個排,一個營三個連。
所以張排長的排,有三個班,士兵量一般在二十七~四十五之間。
陸軍步兵隊一個班的人數(shù)最少九人,最多十五人。新兵營有三百多號人,王鋒就在那最后一個班內(nèi)。
像王鋒這種一個人的獨立班,還不如說是假打班。這算不上一個班,或許等明年再招新兵,這四十班就可以滿員了。
王鋒很期待這哪一天,希望四十班能夠振作起來。
排長能管三個班,目前張排長下屬班級有:三班、十班、四十班。
又和張排長聊了一會兒,他有工作先走了。
從交談得知,訓(xùn)練改到了副基地,以后自己都在哪里單獨訓(xùn)練。
罕威和罕漸兩人串通好了的,給張排長說的話完全一致,而和王鋒說的卻大不相同。
要不是醫(yī)師分析過昏迷過后王鋒的腹部和胸部傷況,老排長差點就信那兩兄弟的鬼話。
他們說:是王鋒先挑起事端,打了罕威,罕威和罕漸才扔了他的花被。在野外實戰(zhàn)比賽第一環(huán)的時候,是王鋒先惹的罕威,才會有之后的交火。
他哥則全程都在說罕威有多么的吃虧,多么委屈、無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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