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曉降臨,當一縷晨光驅(qū)散血腥的黑夜,阿格里尼翁城外一片死一般的寂靜。只見城外環(huán)水結(jié)營的色薩利軍陣中,士兵們倒在氈毯之呼呼大睡,就連戰(zhàn)馬也松開鞍轡悠閑地吃草,這一幕與滿目蒼痍的營壘形成了鮮明地對比。
“好險!如果沒有提前準備的話,今天就交代在這里了。”塔拉尼特伯爵無不感慨道,一晚的激戰(zhàn)他都不知道揮出了多少劍,只覺得現(xiàn)在還手臂麻木。幸好早有準備,否則如此兇險的惡斗所有人都在劫難逃。
“這就是困獸猶斗的瘋狂吧!”一旁的布諾尼烏斯伯爵平靜地說道。
老人雖然說起來輕描淡寫,可昨晚面對偷襲的敵人,色薩利的騎兵拼死血戰(zhàn)才總算將其擊退,那些庫曼傭兵丟下了幾十具尸體,而他們這一邊也損失不小,先前繳獲的物資被燒了大半,還有不少戰(zhàn)馬在交戰(zhàn)中傷亡。
可總算他們完成了任務,這次沒有得手的阿格里尼翁叛軍下面不回再有這樣的機會了,只能龜縮在城內(nèi)。接下來就看查士丁尼如何繼續(xù)走完這盤棋了。
……
“沒用的東西!”書房中傳來了羅曼努斯杜卡斯憤怒的咆哮,顯然庫曼人沒有得手的消息令他狂怒不已。
“傷口還在結(jié)痂,最好不要太扭曲面部。”一旁的穆斯瓦爾譏諷道,即便不摘下鐵面具他也能才到自己這個學生無能狂怒的樣子。
“我不用你管!”羅曼努斯朝撒拉遜男人動怒道,面具下的目光猶如野獸兇狠。
“恐怕您很難這么說,殿下。沒有我的話您什么也做不了,現(xiàn)在一切還是交給我吧!固守在城內(nèi),屆時米哈伊爾陛下的援軍和威尼斯人會南北夾擊無知的色薩利人,而河谷澤頸將是他們墓穴的甬道。”盡管外面的局勢不容樂觀穆斯瓦爾依舊有恃無恐,被米哈伊爾杜卡斯埋在提奧多爾親王身邊作為棋子這么多年,他第一次正式成為博弈者的一份子,穆斯瓦爾感覺到從未有過的愉悅。他樂見自己的學生對自己的叛逆,羅曼努斯的扭曲性格可以說是他一手塑造出來的,身為撒拉遜人的他很享受這個過程。允許羅曼努斯派兵出城本身就是計劃的范疇,既麻痹色薩利人也是穆斯瓦爾削弱羅曼努斯麾下力量的手段,因為現(xiàn)在這個關頭他還是要認真起來的,所以自己這個只會無能狂怒的學生還是盡量約束起來比較好。
示意左右退下,就連本來羅曼努斯手下的庫曼傭兵也被請了出去,穆斯瓦爾說道:“接下來阿格里尼翁的控制權(quán)由我暫時代管,那些庫曼人現(xiàn)在起也聽我調(diào)度,您還是暫時不要再牽涉其中了。”隨即撒拉遜男人根本不在意鐵面具下的答復便轉(zhuǎn)身離開了書房,全然沒有發(fā)現(xiàn)或者根本沒有在意背后那雙仇怨難以壓抑的眸子正死死盯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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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浩浩蕩蕩的貴族聯(lián)軍也正從拉里薩開拔向阿格里尼翁進發(fā)。名義還效忠于提奧多爾親王的貴族們都加入到討伐軍的旗幟之下,不過他們并沒有走愛維諾斯河谷而是橫跨了平度斯山南麓山間小道,這里的路顯然崎嶇許多,行進的速度不得不有所放緩,因為除了要應付腳下的路,色薩利人還必須提防山那些潛藏的阿爾巴尼亞氏族部落。他們是北方流落到此的匪徒專門打家劫舍,色薩利貴族們也拿他們十分頭疼。
“從啟程到現(xiàn)在怎么還沒有看到查士丁尼大人露面?”騎在馬的貴族們中早就已經(jīng)有了流言蜚語,作為統(tǒng)帥他們的人居然始終沒有任何表示,獨自在守衛(wèi)森嚴的護衛(wèi)隊環(huán)繞的馬車中。明明他們承受顛簸之苦,可拿主意的查士丁尼卻可以高享舒適的羽蓋。這不禁令一些正派的老貴族對這個年輕人好感全無,投機派更是滿腹怨言。
只不過這些話在帶領他們的亨得利爾卿面前實在說不出口罷了,可竊竊私語的交談夾雜在馬蹄聲中還是鉆入到了這位秘書長耳朵里。
“嘿,老兄,你聽說了嗎?”
“聽說了什么?”
“當然是我們那位查士丁尼大人的風流韻事了。”
“這有什么奇怪的,又不是什么稀奇事。這里所有人最不缺的就是風流韻事。”
“可是這可和伊琳娜杜卡斯殿下有關。”
“伊琳娜殿下?!”
“噓!小點聲,別讓人聽見了!我聽別人說昨天晚伊琳娜殿下并沒有回去,而是留宿在了查士丁尼大人的府邸,整整一晚!這樣看無怪乎今天遲遲他沒有露面了。”
“你是說?”
“嘿嘿,行伍出身的人哪里享用過溫香軟玉似的身體。興許現(xiàn)在在馬車還在受用不盡,哪里還有功夫出來。騎著一匹高貴的小母馬可比像我們這樣快把襠磨爛了過癮哈哈哈!”
幾個小貴族興奮猥瑣的私語混雜在人群之中,顯然昨晚的事情已經(jīng)有很多人知曉,就算亨得利爾想要阻止懲辦也無濟于事了反而會把事情弄得更加難看。幾次三番亨得利爾都想去找查士丁尼,可護衛(wèi)在馬車外面的衛(wèi)隊卻始終不讓他靠近,此情此景令這位秘書長又氣又急。難道年輕人的**真的會釀成大禍不成!
惱怒之下,亨得利爾吩咐自己身邊的安東尼守備長,“把那幾個嘴巴不干凈的先記下來,待會兒一個個讓他們知道編排紫室的代價是什么。”
憤怒之下,男人也做出了頗為狠決的決定,一旁的安東尼守備長眼露詫異沒想到這位大人也會如此沖動但他沒有那么多心思,意外歸意外還是點點頭選擇照做了。
查士丁尼,你究竟想干什么?
下完命令,亨得利爾死死盯著身后查士丁尼所在的馬車久久不愿移開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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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發(fā)出了一聲嚶嚀,顫抖的身體伏在查士丁尼堅實的懷中,緊緊不愿分離。查士丁尼將自己的大衣披在了伊琳娜單薄的身,看著女孩柔弱受不住的模樣只得暫時停了下來。
“你就不應該跟過來!”微微扶額,在高山查士丁尼看著背后一路跟著自己的女孩感覺一陣頭大。而此時的他已經(jīng)離色薩利聯(lián)軍很遠身處在平度斯山脈最北邊的山門渡口,而與他一同行進的還有整整兩千人的莫利亞步兵大隊,冬季的雨水洗刷過后山口的風格外寒冷,凍的瑟瑟發(fā)抖的女孩在他懷里宛如迷失的羔羊,一路的跋涉顯然不是嬌生慣養(yǎng)的親王貴女能夠承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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