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互相打量,忽然發(fā)現(xiàn)彼此都變了一副樣子。所有人都手執(zhí)鋼叉鐵股,暗紅色的皮膚,面目猙獰,兩只角自額前生出,背后還背著一對蝙蝠樣的翅膀!
“我們這是。”澤菲羅斯剛剛開口,就發(fā)現(xiàn)自己說的不是曾經(jīng)的語言,而是另外一種邪惡無比的語言,這好像是他很久以前就學(xué)會的語言,忽然在此刻被重新記起。
不,這不對!澤菲羅斯捂住頭,不應(yīng)該是這樣的。這門他突然間會了的語言,是如此的強大而且邪惡,你找不出任何一個可以用以贊美或者積極意義的詞匯,從口中每吐出一個詞語,都引起邪惡力量的共鳴和唱和。
“澤菲羅斯大人!”一個看起來跟他們現(xiàn)在一般無二的魔鬼,從他們所站的這座山下飛來,恭敬地對著澤菲羅斯行了一禮,“有一批罪人來到了我們?nèi)蹘r地獄,王的意思是,這一次由您來主持審判!”
王?審判?澤菲羅斯和身邊的眾人互相看了一眼,均是不怎么明白。但是身處在陌生的環(huán)境中,按兵不動以及盡量獲取信息,是上策。
“好的,帶我去!”澤菲羅斯威嚴地說了一聲,那名魔鬼再次行禮,然后展翅飛向了遠方。
澤菲羅斯一行人連忙跟上,說來也怪,一動念,身后的蝠翼自然響應(yīng),飛向了天空,跟著那名最先領(lǐng)路的魔鬼向著遠處飛去。
飛在空中,才發(fā)現(xiàn)這處地界的可怖,在熔漿形成的河流湖泊中,無數(shù)赤身的男女老少,在其中掙扎呼號,皮焦肉爛,筋斷髓枯。不少的魔鬼手執(zhí)鋼叉鐵股,在空中低低地飛著。一旦看見有人靠近岸邊,便立刻俯沖而下,用鋼叉穿過人身挑起來,帶上高空,重新扔回巖漿的中心。
不光如此,澤菲羅斯還看見,在河中不時有兇猛異常的魚類躍出河面,追逐著那些在火海中掙扎的人。
一路行去,千奇百怪的刑罰,輪番上演,但是均與火有關(guān)。
在一圈噴發(fā)著的火山的圍繞的山谷里,一個巨大的平臺正飄在半空中。山谷里則是一個巨大的巖漿湖泊,不斷沸動的湖面,以及不時躍出巖漿的各種兇狠的魚類生物,無一不在說明這個地方的可怖。在其上,有魔鬼押著許許多多的人,來到了平臺的中央處。在那里,兩隊魔鬼正面目貪婪地看著這些發(fā)抖的人。
一張寬大的黑色石椅正擺在上首,上面空無一人。在那名魔鬼的帶領(lǐng)下,澤菲羅斯一行人來到了石椅跟前。
伸出手,做了個請的動作,澤菲羅斯知道了這是自己的位置。不動聲色的,他坐到了石椅上面,看似隨意地說了一句:“開始吧!”
所有魔鬼單膝跪下,那些圣殿騎士和神父一看,也連忙跟樣學(xué)樣,“是,澤菲羅斯大人!”
此地難不成是傳說中的地獄不成?不然為何有這么多的魔鬼,還有,他們說的審判是什么意思?澤菲羅斯頭大,他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有什么想不起了,但是越想越模糊,但恍然間發(fā)覺很重要。
一個魔鬼越眾而出,走進瑟瑟發(fā)抖的人群中,從中提出了一個頭發(fā)全白的老者,扔到了澤菲羅斯面前的空地上,然后稟告道:“大人,此人乃是主物質(zhì)界一宗教的小頭目,因為對自家附近的一美貌女子求歡不成,遂誣陷對方為女巫,將其一家三口,盡數(shù)燒死,其中包括一個五歲的幼女。”
“按照法令,殘害幼兒,罪加一等,有三條無辜之命因此人而死,當(dāng)在火湯受刑一千年,再轉(zhuǎn)別處地獄。”
澤菲羅斯的腦子很亂,圣殿騎士以及神父們也是一頭霧水。這里不是地獄么?不是應(yīng)該是那些罪人們受苦的地方嗎?怎么看起來跟個法庭之類的差不多。
“大人,這樣處置是否妥當(dāng)?”魔鬼恭敬地朝著澤菲羅斯詢問道。
“依照法令行事吧!”不想露出任何破綻的澤菲羅斯,說了個可以糊弄的答案。
“是!”魔鬼將手中的鋼叉往地上一頓,原本平整的嚴絲合縫的地面突然裂開,那個趴在地上瑟瑟發(fā)抖的老者只發(fā)出一聲慘呼,就落了下去,墜入了巖漿的湖泊中。地面合攏,將此人的慘嚎聲隔在了下面。
看到這人如此慘的下場,剩下的人類均是大哭出聲,不斷求饒。周圍負責(zé)維持秩序的魔鬼十分不耐煩,直接用鐵叉串了好幾個人,才把嘈雜的聲音壓下去。
然后便是先前一幕的重復(fù),魔鬼們不斷地從人群里提出一個人,然后細數(shù)此人生前的種種罪狀,給出一個量刑的基本時間。最開始,澤菲羅斯在思考自己一行人到底遇到了什么事,都是一本正經(jīng)地忽悠。可漸漸地,他就發(fā)現(xiàn)了這些人生前居然都是在宗教中擔(dān)任了一定職位的人,這是巧合嗎?
“怎么這回全都是些宗教人士,難道他們信的是偽神嗎?”因為發(fā)現(xiàn)了這個疑點,澤菲羅斯忍不住沉聲問道。
眾魔鬼面面相覷,還是那個帶路的魔鬼站了出來,大著膽子回答道:“不是的,大人,他們信的乃是圣光真神!”
“什么?”澤菲羅斯霍然而起,那些神父以及騎士們也都一臉震驚,神的子民,如何會來到這個地方受苦?審判他們的權(quán)力,不應(yīng)該是屬于神的嗎?
“他們的神,難道不管他們么?”澤菲羅斯看著那些瑟瑟發(fā)抖的罪人,不知從何處冒出了一股沖動,張口問出了這么一個以往絕對不會問出的問題。
“大人,”回答的魔鬼一臉莫名其妙,“神為什么要管他們?”
“我以為,他們是神的信徒!”澤菲羅斯聲音低沉,周圍那些魔鬼中有一部分也緊緊盯著回答的這名魔鬼,期望從他口中得到一個答案。
“都是偽信徒罷了!”魔鬼輕蔑至極地看了眾人類一眼,“只是一群依靠著種種手段,在人間到處鉆營爬高的人罷了,連圣光之神的教義都記不住幾分,哪里能算是真正的信徒!”
“原來如此!”澤菲羅斯了然,放下心來。“看來這只是教會里面的少部分害群之馬罷了!”
少部分?魔鬼們面面相覷,一個魔鬼大著膽子回答道:“大人,教會里里的人大部分都落下了地獄,只有極少數(shù)去了天堂。”
“大部分?”澤菲羅斯一聲怒吼,聲音忽然間大了起來,像是雷霆在群山間回蕩,“難不成那些為了教會奮戰(zhàn)在一線,和各種怪物交戰(zhàn)的人員,最后也落到了地獄這個下場嗎?”
除了那些跟著澤菲羅斯一起的人,在場的魔鬼通通跪了下來,顫抖著說道:“大人息怒,不是我們胡說,而是神的規(guī)定就是這樣,凡是以神的名號肆意殺戮的,最后都沒什么好結(jié)果!因為神造萬物,沒有高下,高下差異全是人心分辨出來的。”
蘇云的面前,一輪圓光呈現(xiàn)出鏡像,里面正是澤菲羅斯對著眾多魔鬼大發(fā)雷霆的樣子。
這些人自然不是真的落入下層界,蘇云也不敢那樣做,畢竟他們的神就在這個世界。這些人所踏入的,是蘇云設(shè)置的一個幻境魔法陣,可以由蘇云控制的那種。
在這些人跨過門的瞬間,這個魔法陣會使所有人強制進行一次記憶更改的豁免鑒定,扛的過自然可以看破幻境,抗不過就會短暫性地遺忘一件事。
這件事情不能太過深入,像是忘記自己的名字,或者動搖信仰對象等等,那基本上是個失敗的結(jié)局,因為這些是根植在靈魂深處的東西,會引起本體的激烈對抗。但是也不能太過無關(guān)緊要,那樣的話,忘不忘又有什么關(guān)系。
蘇云使這幻境中人所遺忘的,乃是他們此行的目的,在短時間內(nèi),他們不會記起自己是怎么來到這里的,又是從什么時候在“地獄”出現(xiàn)的。
眾多女巫也看著鏡中的畫面,但是大多卻不太理解,蘇云的用意到底為何。有幾個聰明的女巫,已經(jīng)看出了蘇云的意圖,對此大是佩服。
鏡中,澤菲羅斯依舊是難耐怒火,周圍的環(huán)境也隨著他的憤怒急劇升溫,一座接著一座火山噴發(fā),整個天地似乎都在顫抖。魔鬼們跪在地上,輕微發(fā)抖,至于那些待審判的罪人,更是不堪,早就抱做一團哭了起來!
許久,他才坐了回去,半天都沒有吭聲。任誰知道自己奮斗了這么多年之后,竟然會落到這么一個下場,終究是意難平的。
隨著蘇云的目光一轉(zhuǎn),鏡面上的影像黑了下去,只有幾十個光點在不停地閃爍,間或有一兩個熄滅。見此,蘇云微微冷笑:“最能對付信仰的,永遠是信仰本身!”
幻境真的完美無缺嗎?當(dāng)然不,實在是有太多的破綻了,但是人會選擇性地關(guān)注自己關(guān)注的事情,而對其他的視而不見。澤菲羅斯真的陷入了幻境的那一刻,就在于他第一次說出審判的時候。也許是因為他一直就充當(dāng)著神的審判官的角色,決定誰是異端,誰是羔羊。誰該死,誰該罰,不正是他一直做的事情嗎?審判罪人這種事情,是他一直在做的,也夢想一直做下去的事業(yè),蘇云只是推了一把而已!
月亮就是不解蘇云深意的一員,仗著關(guān)系近,她直接問出口:“影巫,為什么不直接殺了他們?”
“因為我不想讓他們死!”蘇云溫和地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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