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艘由諾森德返回洛丹倫大陸的船上,臉色蒼白的克爾蘇加德,穿著一件單衣,站在船頭,任由海風不斷吹拂。他的容貌看起來,和曾經的他并無二致,只有曾經的滿頭黑發,如今白了一半,看起來像是因為心力消耗過度產生的白發。克爾蘇加德看著遠處的海岸線,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心臟。曾經跳躍個不停的器官,如今已經徹底地平靜了下去,哪怕是用魔法觀察,都無法在這個曾經的法師的身體內,檢測到任何生命的活力。
為了讓克爾蘇加德這個師可以繼續在人類世界活動,巫妖王特意在將他轉換成巫妖的時候,保留了他人類的外貌。然后他交給了克爾蘇加德一個任務,以及一件魔法物品。
他要求克爾蘇加德要建立一個像崇拜神一樣崇拜他的組織,把亡靈瘟疫散步到人類世界中。至于這件魔法物品,那就是大名鼎鼎的瘟疫蒸鍋。這個巫妖王從基爾加丹處獲取的東西,可以不斷地抽取扭曲虛空的力量,將之化為一種亡靈瘟疫,而且還能腐蝕其周圍的空間厚度,讓惡魔們更容易來到艾澤拉斯。
看著達拉然的方向,克爾蘇加德的心里滿是平靜,“很快,我就能證明死亡力量的偉大。很快,你們就會明白,到底誰才是正確的。”
作為達拉然首席師安東尼達斯的得意弟子,克爾蘇加德卻因為對于魔法的渴求,不顧城中的法律,研究被稱為禁術的通靈術,從而被趕出了肯瑞托六人議會,繼而驅逐出了達拉然。他現在都還記得,那些所謂的正派法師們,指責他墮落時的得意嘴臉,以及老師搖頭時的滿臉失望。
“巫妖王之下,唯有我,克爾蘇加德,才是魔法真諦的掌控者!”克爾蘇加德暗自對自己說了一句,然后直接飛了起來,腳下的船只就像是被推倒的積木,很快片片裂開,沉入了海底。無視了那些在海面不斷掙扎哭喊地人類,克爾蘇加德對著洛丹倫大陸飛去,“我回來了!”
與此同時,被放于暴風城王宮偏殿,重重衛兵把守的一個房間里,原本靜靜地立在木架上的真實之眼,突然間閃爍起了銀白色的微光。立刻有衛兵去通報,萊恩和一名老法師,以及一個拿著畫板的畫師,很快出現在了這里。
“拜托你了,夏光大師!”萊恩說道。
“為了暴風王國!”老法師說了這一句,然后自己體內常年積攢的魔力,從兩手發出,向著真實之眼灌注了進去。隨著魔力持續不斷地輸入,真實之眼慢慢地變大,鏡面上濃濃的霧氣散去,一副畫面清晰地出現在了鏡子中。
在灰暗的天空下,一個頭發花白的法師,正飛行在天空的陰云下面,腳下是微浪不斷的海面,在遠處似乎還有一艘大船遭遇了事故,許多人正在海面呼救,但是無人聽見,最后只得絕望地沉進海中。
畫面到此戛然而止,真實之眼重新落回了原地的架子上。萊恩看了一眼那個畫師,問道:“剛剛那人的樣貌,你記下來了嗎?”
“國王陛下,記下來了!”畫師連忙恭敬地行了一禮,回答道。就算是如今的國王是瓦里安,但是這些人還是習慣性地將萊恩稱呼為國王。這主要是因為,此世界的國王繼承,大多是爹死了之后,王子才繼承王位,像是萊恩這種,還活得好好的時候,就放權傳位的,實在是極少。
“那好,你趕快把這個人的樣子畫出來,多畫幾份,我自然會付給你滿意的報酬!比R恩說道,“今天你看見的任何事情,對任何人都不能提起,否則!
畫師頭上的汗一下子就出來了,他連忙跪到地上,賭咒發誓說絕不會泄露。萊恩只是例行敲打一下,當務之急還是找到鏡中顯現出來的這個人。在胡蘿卜和大棒的雙重作用下,畫師很快就將克爾蘇加德的臉畫到了紙上。這些畫像很快就從王宮離開,進入了各個受到國王信任的大臣或者法師的手中。大臣們沒有見過這個家伙,但是法師們基本都去過達拉然,并且在那里留學過一段時間,首席法師的弟子,沒人不認識。于是,關于克爾蘇加德的詳細信息,就擺在了瓦里安、萊恩和安度因的面前。
同一時間,返回了洛丹倫王國的克爾蘇加德,找到了自己曾經棲身的小鎮上的一個男子。這個埋葬了自己三個兒子,一個女兒,以及妻子的男人,像是行尸走肉一樣地活在這個世界上。他的妻兒都是死在了獸人的手上,所以當洛丹倫國王宣布囚禁而非殺光獸人的時候,這個男人的心里只有恨意。對國王的恨意,對自己的恨意,恨自己無能,對世界的恨意,恨世界的不公。為什么有的人就可以幸福一生,闔家美滿,自己卻要承受一次次地生離死別,一次次的生不如死。
他根本沒有能力做任何報復的事情,他的一條腿和一只眼睛,都被獸人戰爭所奪去了。勉強靠木匠的伙計,渾渾噩噩地活著,不知道今夕何夕。克爾蘇加德看到了這個男人心里,那像是深淵下的海面一樣的黑暗,他現在要做的,就是將對方心里的黑暗給釋放出來。
克爾蘇加德對這個男人說了什么,沒有人知道,但是當這個男人再次出現在人前的時候,臉上卻掛起了滿足的微笑,那是一種充滿著希望的笑,一種對某種未來充滿期待的笑意。有一就有二,不管是失去了父母的青年,還是失去了兒女的父母,亦或者是對生活失去了信心的惡徒,第三次失去了自己所有的戰爭受害者。這些對于如今這個世界沒有絲毫信心的人,在碰到一個可以把整個世界都掀翻的機會的時候,毫不猶豫地決定助其一臂之力,讓這個世界在哀嚎中化為虛無。
幾乎是呈幾何級數膨脹的速度,詛咒教派就不費吹灰之力地建立了起來。瘟疫之鍋被架在了一處平野,開始源源不斷地抽取扭曲虛空的黑暗力量,轉化成亡靈瘟疫,并且腐蝕著周圍的空間。先是一個村子,然后是一個鎮子,然后是一座山,一條河,一座城。凡是會呼吸的活物,都在亡靈瘟疫的作用下,成為了亡靈的一員。
恐懼魔王和各種惡魔,穿過被腐蝕的空間,來到了洛丹倫大陸。他們沒有像以往一樣大張旗鼓,而是悄悄地在暗中引導著各種人心走向墮落和黑暗。
這一邊,麥迪文開始了自己的先知之旅,他在死后,靈魂游蕩在黑暗虛空中,看到了許多可怕的事情,而這些都是艾澤拉斯的未來的命運。他最先去的,自然是洛丹倫,但是泰瑞納斯米奈希爾根本不相信他的話。隨著他走遍六國奧特蘭克因為背叛聯盟被并入洛丹倫,真正相信他的話的,卻只有暴風王國。
薩爾帶領著被解放的獸人,在聯盟的打擊下艱難地躲避著。這個時候,麥迪文神棍氣息滿滿地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當一只烏鴉扇動著翅膀,落到了薩爾的跟前的時候,衛兵們一陣緊張,如今薩爾是獸人一族的希望和未來,絕對不能出任何事。所以當這只烏鴉又扭曲著變成了一個高大的人類的時候,衛兵們立刻就將武器舉了起來。
“停!”薩爾連忙阻止,他看出了對方的神秘,并且沒有絲毫敵意。屬于薩滿的他,其實也擁有一定的預知能力,他有預感,這個人所說的話,將會拯救自己的部族。
麥迪文對于獸人的感情很是復雜,不論怎么說,這個種族之所以來到了艾澤拉斯,全是因為“他自己”的緣故。
“年輕的部落酋長,我帶著來自于未來的信息,你可要聽一聽?”麥迪文的整個腦袋都隱藏在兜帽的下面,看不見他的面容,只能從聲音聽出來這是個聲音低沉的男子。
“請說!”薩爾遵循著心中直覺的指引,做出了判斷。
“獸人在東部大陸是沒有出路的,你們的族人,給這個地方帶來了太多的血與火,只要你們還在這里一天,人類和高等精靈就不會放過你們。”麥迪文指出了一個事實,“而以你們如今的實力,萬萬不是聯盟的對手!
這一點,薩爾當然清楚,事實上,這時候之所以還沒有大部隊來圍剿獸人,是因為布萊克摩爾的功勞。這個試圖利用薩爾來推翻聯盟的野心家,將獸人收容所的一切信息,都捂得不能再嚴實了!
“那么你的建議是?”薩爾問道。
藍色的魔力流淌而出,讓周圍的獸人大驚,但是并沒有向著他們打擊而來,而是在空中形成了一副地圖,其上有三塊較大的陸地。
“我的建議是,離開東部大陸,到這里去!”麥迪文一指東部大陸的西邊,在大漩渦的另一邊的卡利姆多,“在這里,獸人們將會大有作為。”
薩爾看著空中的地圖,一時間沉吟不語,麥迪文并不多勸,直接原地化成了一只黑色的烏鴉,飛上了天空,消失在了天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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