線。
數(shù)不清的細線穿過毛孔，繞行在身體中，漸漸將整個身軀包裹，透過皮膚能夠清晰地看到細線泛著淡紅色的光，隨著心跳起伏著。
“怎么樣了，我的身體。”
霍奇平躺在床上，裸露著上身，任由女人的手指按壓在肚臍的位置，紅色細線就是從女人的指尖射出，順著肚臍蔓延到霍奇全身勾勒身體輪廓。
倒不是說只能通過肚臍將線放入身體，只不過肚臍處能夠同時放入的細線量是最多的，為了全面檢查他的身體，顯然這處是最合適的位置。
女人緊閉著雙眼，此刻她的視野被另一幅……不，準確來說是除了眼睛外的無數(shù)幅畫面取代。
那些紅色細小上的每一小段都如同她的眼睛，此刻透過延伸進霍奇體內(nèi)的細線，她能夠清晰地看到霍奇血管的收縮與起伏，看到每一個微小的細胞在體內(nèi)運作的全部過程。
「洞察」之奧菲莉亞。
她的能力就是這些細線，介于虛與實交界處的產(chǎn)物，霍奇一行人最初前往鹿角灣的目的就是為了見她，只有她才有能力看到常人所看不到的細節(jié)，也只有她才能知道，霍奇施術(shù)過度后身體驟寒的原因是什么。
睜開雙眼，奧菲莉亞指尖離開霍奇的肚臍，猛地一拉，霍奇頓時產(chǎn)生一股蔓延全身的涼意。
“你體內(nèi)能夠儲存的源流粒子越來越多了，已經(jīng)是最開始見到你時數(shù)十倍的量，只要你沒有傻到去釋放那些超階術(shù)法，應該是很難再出現(xiàn)問題了。”
奧菲莉亞冷著臉，表情說不出的生冷，她可能是霍奇見過的最難相處的一位女巫，并且很符合某些故事中對于女巫的描述，要不是霍奇的身體的確特殊，她甚至連看也懶得看一眼。
當兩年前霍奇等人抵達鹿角灣找到她后，在黛芙妮的堅持下，奧菲莉亞不情不愿地對他的身體進行了一次全面的檢測。
結(jié)果讓她有些吃驚。
霍奇體內(nèi)的確存在著生命源流，這佐證了黛芙妮的說法，竟然真的出現(xiàn)了男性巫師。
不過與女巫的身體相比。他的生命源流存在形式很特殊，女巫的生命源流是由子宮變化而來，取代了原本子宮的位置凝結(jié)為紅晶。
霍奇的生命源流卻是無處不在。
真的是無處不在，血管、氣管、體液等等結(jié)構(gòu)與介質(zhì)中都存在著生命源流的力量，凝結(jié)的狀態(tài)不是晶體，而是細小的粉末，或者說是顆粒。
黛芙妮向她描述過霍奇身體驟寒時的情況，在檢查完身體后奧菲莉亞給出的答案，是由于生命源流被消耗干凈的緣故，沒有從根本上解決的辦法，只有盡力讓他體內(nèi)能夠積攢的能量變多。
霍奇這兩年的力量突飛猛進，身體結(jié)構(gòu)也隨之發(fā)生改變，除了女巫們的經(jīng)驗之談外，更多的是依靠博爾奇的「龍族科技」，雖說有這么個名字，實際上力量的來源還是女巫們。
所謂的龍族科技并不是一種技術(shù)，而是分析的方法，在博爾奇繼承的血脈記憶描述中，第一紀元的龍類能夠使用的力量與魔法乃至巫術(shù)都有本質(zhì)區(qū)別，所以博爾奇醒來后立刻著手對巫術(shù)這種陌生的能量體進行解析。
伴隨著它的解析深入，霍奇對于巫師力量的理解也在同步提升。
特別是在巫術(shù)與魔法的區(qū)別上，數(shù)百年都沒人得到成果，卻被博爾奇輕易地分析出來：“這只是兩種不同的使用世界力量的方法，真要說區(qū)別，大約是巫師們的力量更接近世界本源，更純粹一些，相比而言魔法師們的方法更像是一種對力量的「模擬」，實現(xiàn)手段相當精妙。”
博爾奇的龍族科技就是對巫師體系的力量進行規(guī)整，將凌亂的東西整合精簡，最終做到將巫師力量運用到更多領(lǐng)域中。
“我給你的提議有考慮過么？”
奧菲莉亞拿著把剪刀，轉(zhuǎn)身取下衣架上的一件裙服，修剪著邊緣，她在鹿角灣一直是以裁縫的名義生活，洞察的能力讓她在裁剪衣服的貼身性和精準度上遠超同行。
咬下一根線頭，她背著霍奇自顧自地說：“很有可能還存在，你的生育能力。”
“我倒也不是不想知道。”
霍奇直起身，將衣服重新穿戴好，“只不過你要的東西有些離譜。”
“有什么離譜的？”
奧菲莉亞回頭不解地看了他一眼：“不就是一小瓶新鮮的精子？有了那個我就能觀測出其中的活性究竟是否還存在。”
“怎么，難道你在害羞？”
奧菲莉亞若有所思，歪頭：“這么純情？”
“我還有些事。”
霍奇裝作沒有聽見，快要走出門時又掉過頭來說：“對了，替我再做兩件襖子吧，尺寸剛才你已經(jīng)量過了吧，記得料子用厚些。”
……………………
“為了攻打西河岸，弗朗西斯能夠抽調(diào)出來的兵力不超過一千二百人，除非他昏頭到為了對付我們而被妲雅吃掉尾巴，顯然聲名赫赫的雷蒙德伯爵不是這種蠢材。”
博爾奇站在一張鋪開的地圖上，小小爪子拍打在地圖一處小小的河灣，自信地分析：“我們擁有城墻，三百兵力，再加上「青銅龍」弩箭，應付一千二百名士兵綽綽有余。”
“但等到他在西河岸的戰(zhàn)事結(jié)束，就會有四千名精銳兵力得到解放，我們憑現(xiàn)有的實力我們擋不住第二波攻勢。”霍奇說。
“那至少是三個月后的事情，加上行軍，至少也是四個月后才能集結(jié)到鹿角灣，而那時我有把握進入第四階段，不僅青銅龍弩箭的產(chǎn)量會更加快速穩(wěn)定，而且以赫拉的力量為基礎(chǔ)的波紋武器也能進行試產(chǎn)，四千大軍雖然唬人，不過在還沒靠近城墻就損失近千的情況下，他們還能不嘩變？”
博爾奇煽動雙翼：“我們贏定了。”
“另一種可能，他們求和呢？”
“不理。”幼龍飛快地建議，“有啥必要和一群土蠻子和諧相處？”
噔噔噔。
有士兵捧著信走進來，霍奇看了看。
“寫了什么？”博爾奇問。
“求和信，那位侯爵不想打。”
“一切如我所料，就像我說的那樣，不去理他，拒絕接近任何使節(jié)！”
霍奇看了看派出的使者署名，想了想：“還是見一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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