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天羅回來之后,二處處長熊葉麗將有關考察情況整理后報了一份給宏敘市長。請大家(#……)考察情況中,提到了援建組組長翟興業(yè)在天羅期間與當?shù)厥程门⻊諉T蘇琴琴發(fā)生不正當關系、幫助天羅鄉(xiāng)學校建設安全質量事故作假鑒定等情況。宏市長看了,并不太滿意,幸好,他手中還掌握著來自胡小英的那些證據(jù)材料。
鐵證如山。宏敘知道,這些材料只有幾個人知道,連熊葉麗都沒有掌握,所以他沒有大肆宣揚,秘密保存,給對手一個出其不意的打擊。
市委常委會上,宏敘扔出了一個重磅炸彈。常委們都想,這只不過是宏敘處于被動局面,耍耍脾氣而已。誰都沒有想到,宏敘扔出的證據(jù),如此確鑿有理,這些材料簡直已經(jīng)足夠對翟興業(yè)的失職瀆職和作風問題立案調查了,更別說什么提拔任用。
市委記譚震林,原本春風滿面,以為自己要提拔的人已經(jīng)沒有任何懸念,沒想到這會宏敘扔出的這些證據(jù),將他的如意算盤打得粉碎。市委記臉都綠了,他朝秘金超狠狠地剜了一眼。
從天羅回來時,金超就向記譚震林打過包票,經(jīng)過他們的一番運作,熊葉麗等對立面根本沒有找到什么實質性的證據(jù),所以這次翟興業(yè)的考察沒有任何問題。沒有任何問題!沒有任何問題!現(xiàn)在問題直接擺到了常委會的桌面上!市委記譚震林恨得牙癢癢,卻也不能發(fā)作。
金超作為市委記的秘,有資格列席市委常委會。在會上,他要時刻關注會議動態(tài),特別是要關注記的動態(tài),端茶泡水、電話聯(lián)系、置換紙筆等都是他分內之事。譚記剜他一眼的時候,金超正看著記,見他眼神凌厲,如冰凌般徹骨的寒意撲面而來,金超便知道這一次壞事了。當時關于翟興業(yè)沒問題的話,說的太滿,如今讓譚記陷入了被動局面!在記眼中,金超的形象就被打上了“辦事不牢靠”的標簽。
所有看過材料的常委,相互你看我,我看你,市紀委記高成漢首先發(fā)言說,既然有如此確鑿的證據(jù),那我建議,對翟興業(yè)的提拔任用得先緩一緩,核實、查處干部是否有貪污腐化問題,是我們工作的職責,我們將對翟興業(yè)在援建組的工作和生活情況,做一次詳細初核,到時候再向市委常委會做一次專題匯報。所以,請市委常委會對翟興業(yè)的進退留轉問題至少暫緩到我們調查之后。
高成漢的嚴謹認真在市委常委之中也是出了名的,而且他是紀委記,對干部的作風問題最有發(fā)言權,既然他提出要核查,也沒有人表示反對。最沒面子的是市委組織部部長魏洋,這次赴川考察是組織部組織的,卻沒有發(fā)現(xiàn)翟興業(yè)任何問題,市長宏敘手中的材料,無疑對組織部工作的嚴謹性提出了有力的質疑。
市委記譚震林非常惱火,對魏洋說:“魏部長,你派出去的考察組,到底是怎么考察的,為什么連這么重大的問題都沒有發(fā)現(xiàn),還將翟興業(yè)作為重要推薦人選拿上來?這幾個考察組成員,你要好好談談話,這樣的事情以后不允許再發(fā)生,考察一定要考真考實,這是我一直強調的問題,否則要考察組干什么!”
譚震林這么說,等于是把提拔翟興業(yè)的事情,完全推給了市委組織部。部長魏洋有口難辯,畢竟組織部管干部,干部有問題,怪罪他們也是應該,不管要提拔翟興業(yè)的原意是來自記還是其他領導。魏洋只好唯唯諾諾地承認了自己工作上的失職。
就這樣,因為梁健提供的這份材料,援建指揮組組長翟興業(yè)的提拔任用終究黃了!會議結束之后,組織部長魏洋把楊小波、樊如等人叫來狠狠罵了一頓,熊葉麗因為在匯報時提出過翟興業(yè)的問題,他也不好多說她。楊小波等人被罵得狗血淋頭,他們也沒有什么好委屈的,這一切實際上也的確是他們工作不到位所致。
市委常委會討論的結果出來了,援建組干部的任用暫時擱淺,等市紀委作出調查之后,再行定奪。
胡小英接到了來自宏市長秘的電話,讓她去一趟市里。
在宏敘辦公室,秘給胡小英沏了茶便出去了。宏敘很舒坦地在沙發(fā)中坐了下來。
之前跟了宏市長那么多年,胡小英對宏敘的很多動作都了如指掌,目前宏敘這么舒坦的坐在沙發(fā)里,一條胳膊搭在沙發(fā)背上,就說明宏市長心情很不錯。宏敘朝胡小英看看,笑著說:“小英啊,這件事情,你真的干得很不錯!”
胡小英知道宏市長指的是翟興業(yè)的事情,見宏市長心情好,就佯裝撒嬌地道:“宏市長,你是不是在怪我啊?”宏敘說:“我說你干得不錯,怎么在怪你呢?”胡小英說:“宏市長只說我這件事干得不錯,其他事情,我是不是干得不好啊!如果有,宏市長一定要當面給我指出啊!”
宏敘一聽,用手指點了點胡小英:“你這個小英啊,你要我說你什么事都干得很好啊!那好,我對你在長湖區(qū)的各項工作表現(xiàn),總體都是很滿意的。”胡小英趕緊道:“謝謝宏市長的認可!”心里就樂開了!
胡小英又向宏市長匯報了其他方面的工作。宏市長都表示了肯定,然后又問道:“小英,你上次說,關于翟興業(yè)的那些證據(jù)材料,是你們組織部的一位副部長收集到的?”
胡小英說:“是的,我們區(qū)委組織部的副部長梁健。上次您問我我們區(qū)到底派誰去參加市委組織部考察組比較好,我推薦了他。后來您跟組織部去說了,他此行也算是你欽點的。”
宏市長貴人多忘事,許多事情過去了就忘于腦后,此番想起原來梁健是自己欽點了去四川的,很有些得意:“看來,我們倆都沒看錯人。”胡小英說:“宏市長從來就沒有看錯過人啊!”宏敘不無得意地道:“看人這方面,我倒還真有幾分本事,你說是?”胡小英說:“那是肯定的。”
宏敘說:“這個梁健會辦事,又有原則性,保守秘密方面也很不錯。其實,這樣的人才,真的很適合當秘啊!”胡小英其實早就預感到宏敘在物色新的秘人選。目前跟隨宏敘的陶秘,畢竟也已經(jīng)跟了好多年,該放到其他崗位謀個一官半職了!更為重要的是,宏敘對陶秘并不是太滿意,陶秘在有些方面比較生硬,靈活機變不夠。胡小英當然也希望宏敘能夠找到一個好秘,但一想到要把梁健送到市里去,胡小英又有幾分不舍。畢竟,若能將梁健留在組織部,對她掌握長湖區(qū)的干部人事權很有好處。
胡小英說:“宏市長,我知道梁健的發(fā)展?jié)摿Υ螅晕也虐阉麖氖骀?zhèn)黨委委員崗位調到了區(qū)委組織部當副部長,分管干部工作。他能有機會到市里跟著領導工作,當然是好事,但我還需要他在組織部做好幾件事,幫我把干部工作的底子打好了,我才能放他走。否則,他一走,長湖區(qū)的干部工作又要全部回到周其同和朱庸良他們手里了!”
宏市長說:“你放心,我不會一下子就對你來個釜底抽薪的。你在長湖區(qū)這口鍋子,剛剛開始要燒開,這也是一個關鍵時期,這一點我心里有數(shù)。況且,市政府選人,也需要多方面考察了解,也有一些程序,我會給你一段時間的。”胡小英說:“謝謝宏市長,你能想到長湖區(qū)的干部,其實也是對我工作的一種肯定!”
宏市長笑道:“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到時候我真開口時,你就不能找理由回絕了!”胡小英說:“宏市長真要人,我哪里敢說一個不字啊!”
天色向晚。在云葡萄酒莊之中,其他員工都已經(jīng)走了,只剩下酒莊老板沈鴻志和酒莊銷售經(jīng)理蔡芬芬。
沈鴻志從紅酒架上,取下一瓶二十五年陳的云葡萄酒,對蔡芬芬說:“芬芬,把這瓶開了,我們喝一杯聊聊。”蔡芬芬接過了紅酒,用啟瓶器打開了,在兩個杯子中各斟了小半杯,遞給沈鴻志:“沈總,請。”
沈鴻志拿過了酒杯,與蔡芬芬的酒杯碰了碰,一口把杯子里的酒喝下,說:“你說,你表哥,真是因為清廉才這樣做的?”蔡芬芬說:“我想,除了清廉,再找不出其他的理由來說明他不需要錢了!”
沈鴻志沉吟:“他不需要錢?他家里什么都有嗎?”蔡芬芬轉了轉眼睛,說:“我表哥家里,要說溫飽,那當然是有的,但要說富裕,也算不上。他父母都在衢州老家,而他自己一個人在這里闖蕩,以前還有家庭,有房子,可如今離婚了,人財兩空,他自己租了一個房子住。”
沈鴻志說:“這就對了啊,他應該是亟需用錢才對啊,不管是買房子,還是贍養(yǎng)父母,都需要用錢的啊。”蔡芬芬說:“我也不知道我表哥到底是怎么想的!如果我是他,我就趕緊在正常工作之外,多搞些副業(yè),多掙些錢,買個房子,再把父母接過來才對。”
沈鴻志突然靈機一動:“你看這樣行不?”蔡芬芬說:“怎么樣啊?”沈鴻志:“最近,我放你幾天假,你回衢州老家去一趟。”蔡芬芬高興地道:“沈總你什么時候這么關心員工了啊?”沈鴻志朝她瞥了眼道:“我不是一直很關心你們嘛!”
蔡芬芬只好吐吐舌頭:“是啊,沈總一直都是很關心我們的。”沈鴻志道:“你回衢州老家之后,去看看你表哥的父母,順便把我們要給梁健的錢,給他們兩位老人了!你表哥不收,你表哥爸媽收了也一樣,等于是他收了。有些領導他們本人是不收錢的,但他們的家人和親朋好友收,這也很普遍。如果這筆錢沒有被退回來,那也就等于你表哥默認了我們的禮物。”蔡芬芬說:“沈老板,你還真有見識。不過你這樣累不累啊,為送點東西,讓我專程跑一趟衢州!”
沈鴻志說:“你表哥在長湖區(qū),雖然稱不上是位高,但絕對可以稱得上權重。他管干部,很多領導巴結他還來不及呢!只要有你表哥這塊牌子,我們的云葡萄酒絕對可以在長湖區(qū)暢銷無阻。”蔡芬芬還是第一次聽人把表哥說的這么厲害,心里多少有些開心,笑著說:“那行。過兩天我就回去一趟。”
沈鴻志擺擺手:“別過兩天了,明天就動身。”
梁健從四川回來后,多次去拜訪過區(qū)委記胡小英,但委辦主任陳政都說胡記在忙。憑梁健和胡小英的關系,他原本也可以直接跟胡小英打個電話,或者發(fā)個短信約個時間。可他沒有這么做,有時候對領導,就要像對領導的樣子,沒有緊急的事情,就該上門去拜訪。
他去了三次,區(qū)委辦主任陳政不可能不告訴胡小英,否則他這個委辦主任也不用當了。當然,據(jù)梁健了解,陳政的委辦主任,很快要當?shù)筋^了。朱懷遇將取而代之。但梁健相信,陳政肯定將他來過的事,告訴了胡小英。
既然胡小英沒有找他,說明她肯定在忙什么事情,還來不及見梁健。
終于,有一天快下班的時候,區(qū)委辦主任陳政的電話過來了,言簡意賅:“梁部長,胡記讓你去一趟她辦公室,你趕緊著,她在等你!”
推開胡小英辦公室虛掩的門,一眼便看到胡小英坐在老板桌后審閱文件。陳政給梁健倒了一杯水,便出去了。胡小英在文件上簽了一個字,把筆輕擲入筆筒,抬起頭來說:“終于簽完了,現(xiàn)在,當一個區(qū)委記看看文件的時間都消耗多少啊!開開會的時間又要多少啊!真是文山會海,想靜下來研究研究問題,真是沒有時間!”
梁健笑笑說:“是啊,當一個區(qū)委記,首先要有比常人好幾倍的體魄,比常人強幾倍的精力。不過,我看胡記氣色還是挺不錯啊,應該沒什么問題!”胡小英下意思地摸了下臉:“是嗎?氣色還行?”梁健說:“很好啊!”
胡小英莞爾一笑:“你可不能對我說假話啊,整個區(qū)里,我能指望對我說真話的人可不多!”胡小英這話算是一句掏心窩的真話,梁健點了點頭說:“我不會胡說的。”
胡小英滿意地朝梁健笑了笑:“梁健,我跟你說啊,領導還真是看上你了,我上次的猜測沒有錯唉!”梁健驚訝,問道:“你是說宏市長?”胡小英點了點頭說:“是啊,宏市長跟我說了,像你這樣會辦事的人,很適合給領導做秘,上升的空間也會大一些。”
盡管上次胡小英就提起過,但聽說宏市長親口說了,梁健還是頗為驚訝。自己曾經(jīng)在鄉(xiāng)鎮(zhèn)苦逼七八年,被鄉(xiāng)鎮(zhèn)黨委記壓在下面,無法動彈。如今時來運轉,連市長都對自己青眼有加。這個官場真是充滿了機會、充滿了變數(shù)、充滿了驚喜。如果能成為宏敘市長的秘,對他來說,又將是一次重大的跳躍。但梁健并沒有表現(xiàn)的受寵若驚、忘乎所以。畢竟到目前為止,胡小英都還沒有表態(tài)。所以,梁健平息跳動的心肺,對胡小英說:“到哪里都是工作,至于上升空間有多大,這也是未知數(shù)。我覺得如今在區(qū)委組織部工作,胡記對我又這么關照,我已經(jīng)滿足了。”
說著,就瞧著胡小英。胡小英也正看著自己,他也不回避她的目光。
兩人的目光交織,胡小英的心里不由一陣蕩漾。特別是梁健剛才說的那句“胡記對我又這么關照,我已經(jīng)滿足了”,讓胡小英心里一陣滿足。梁健是一個知恩圖報的人。胡小英對梁健的感情很復雜,在她心目中,梁健兼有著三種身份:一是好的下屬。他能力很強,總是能在關鍵時刻,轉變局勢,給她帶來驚喜。二是不錯的后輩。梁健比胡小英小了十來歲,長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梁健是很有培養(yǎng)前途的后輩,也是胡小英籠絡在自己周圍的一個年輕干部,對今后自己的事業(yè)肯定大有裨益。三是救命恩人。梁健曾經(jīng)在電梯事故的危機時刻,將自己從生死關口救了出來。對于救命恩人,你還有什么好說的,為人家做再多的事情也是應該的。
正因為這三重身份,有時候讓胡小英也很是糾結。比如,這前兩種身份,與后面一種身份有時免不了有沖突。對于下屬和后輩她應該有的是關照,而對于救命恩人她也許會生出更加復雜的感情。比如有時候,與梁健目光相對的時候,她會猛然心跳加快,甚至想為他付出一切,只要他需要。
盡管胡小英是區(qū)委記,但同時她也是一個女人。面對梁健這樣年輕有魅力的男人,有時候就會有些想法。即便梁健提出要她這個人,她也不會拒絕。這么想著,胡小英臉頰上頓時浮起兩朵嬌羞的紅云,掩飾道:“如果,真有為宏市長服務的機會,你會去嗎?”梁健這時候已經(jīng)完全恢復了平靜,說道:“宏市長有秘,應該不需要我去。”胡小英說:“宏市長的秘跟著他的時間也長了,也是時候該調整一下崗位了。”梁健說:“我服從組織安排。但如果真有一天我要離開長湖區(qū),我也會想念這里,特別是胡記。”
胡小英心里又是一動,她說:“別傻了,我告訴你,如果真能為宏市長服務,堅決要去。況且,我也不會一輩子都在長湖區(qū)工作,我也肯定要回到市里的。如果你先去了市里,對我們今后的工作肯定也會有幫助。”梁健說:“我知道了。”
胡小英說:“但,這件事不會這么快。在你離開長湖區(qū)之前,我還需要你幫我做好一件事!”梁健問:“請胡記吩咐。”胡小英說:“把長湖區(qū)的干部隊伍理順。”梁健說:“說到干部工作問題,我正好有一件事要向胡記匯報。”
胡小英有些警覺:“是什么事?”梁健就把部里那次碰頭會的情況講了。胡小英沉默了一會兒說:“朱庸良到底想要搞什么?”梁健說:“他無非是想把干部權抓在自己手里。”胡小英說:“分工問題和干部醞釀問題,倒是你們部里的事情,我這個區(qū)委記也不好管的太細。梁健,對這個情況,你有什么好辦法嗎?”
梁健沒馬上回答,雙手捧著茶杯,轉動著,里面的茶葉也跟著動起來。胡小英沒有催,而是耐心等待著。過了一會兒,梁健抬起眼睛,說道:“胡記,你看這樣行不行?”胡小英看著梁健等他說下去。
梁健說:“長湖區(qū)干部隊伍的狀況我們也是清楚的,崗位少,老資格、年齡大、干勁乏的干部占據(jù)了很多位置,資歷淺、年紀輕、有干勁的干部,卻沒有位置。最近從中央到省、市委組織部,都提倡擴大干部工作民主、擴大選人用人視野,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我們能不能來一個‘騰龍大換鳥’,采取一種方式,把一批慵、懶、散的領導干部換下來,將一批優(yōu)秀年輕和想干事、會干事、干成事的干部,推上科級領導崗位,為我們長湖區(qū)事業(yè)發(fā)展提供堅強組織保障……”
胡小英認真聽著,期間也點了幾次頭,直到梁健說完。胡小英說:“你這種想法很不錯。但你剛才不是說,朱庸良要把你手中的干部工作權力分散嗎?到時候提出任用干部的初步人選時,如果你做不了主,被朱庸良搶占先機,怎么辦?”梁健說:“這事情,我考慮過了。”胡小英:“說說看!”
梁健說:“朱庸良唯一能夠控制干部推薦權的辦法,就是讓王兆同和江海宏聽他的話。王兆同和江海宏都會聽他話的唯一原因,是常務副部長的位置還沒有定下來。一旦這個位置的人選定了下來,對王兆同和江海宏來說,都沒有了懸念,他們也不一定會支持朱庸良了!”胡小英說:“那么,你覺得由誰來擔任常務副部長比較合適?王兆同,還是江海宏?”梁健毫不猶豫:“我覺得他們中的任何一個都不行。”
胡小英驚訝地說:“不是他們兩個?你是說你自己?我恐怕……”梁健趕緊說:“當然不會是我。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講,我都資歷太淺了。我的意思是,直接從外面平調一個干部進來。上次的碰頭會上,朱庸良已經(jīng)向部委承諾,說這個常務副部長,肯定會從內部產(chǎn)生。因此,王兆同和江海宏就懷抱著希望,對朱庸良言聽計從。若是從外面平調一個進來,王兆同和江海宏會怎么想?”
胡小英不由為梁健叫好,說:“他們會認為朱庸良已經(jīng)失去了掌控力!”梁健說:“是啊,他們肯定會認為朱庸良言而無信,被他耍了。這樣一來,兩人失望透頂,對朱庸良的話貫徹起來也會大打折扣。”
胡小英瞧著梁健,暗暗心驚他雖然年紀輕輕,看起來也憨厚,但官術策略卻不容小覷!胡小英說:“不從部里產(chǎn)生,那么常務副部長這個職位,你有更好的人選嗎?”
梁健答道:“人選倒是有一個。”
胡小英看向他:“誰?”
梁健答道:“區(qū)委宣傳部副部長宋城。”
胡小英下意識地輕聲念叨著“宋城”的名字。
梁健說:“宋城在宣傳部也有十來年時間了,年齡、資歷都比王兆同、江海宏老,他有鄉(xiāng)鎮(zhèn)黨委副記的經(jīng)歷,更重要的是,他是00年并區(qū)的時候,從市里派下來的干部,如果要提拔宋城,肯定沒有多少人有想法。王兆同和江海宏也拿不出反對的理由。”
胡小英輕拍著沙發(fā)的扶手,說:“我怎么沒有想到宋城呢!”
梁健說:“在工作上,宋城對黨群工作也熟悉,擔任組織部常務副部長,從業(yè)務上來說,應該沒有太大挑戰(zhàn)。”
胡小英輕皺娥眉,說“宋城這個人,倒是沒什么大問題。只是一點,我之前答應了朱庸良,常務副部長從組織部內部產(chǎn)生。如果這時候,安排宋城擔任常務副部長,就是言而無信了。而且,這樣一來,從一開始,朱庸良和宋城的關系就會很緊張。”
梁健看著胡小英的眼睛,坦然說道:“胡記,對朱庸良這種人言而有信就是對自己的殘忍。而且,干部人事權本就在于區(qū)委記,朱庸良也奈何不得,反而可以借此事給他一點威懾,讓他以后乖乖的!至于,朱庸良和宋城的關系,這一點不必擔心。朱庸良是周區(qū)長那邊的人,而宋城是我們的人,陣營不同,利益不同,關系自然好不了。”
胡小英又緩緩點頭。梁健又說:“關于干部隊伍的‘騰龍換鳥’,我覺得最有效的途徑,就是開展一次競爭性選拔。采取廣大基層鄉(xiāng)鎮(zhèn)街道和部門黨委組織推薦和個人自薦的方式,篩選出一批優(yōu)秀干部,然后對這批干部以筆試面試、實績考核的方式,甄別出一批干部,結合前期的正科級領導干部后備人選,就把長湖區(qū)大部分優(yōu)秀干部掌握在手中了。到時候要用哪個,就可以在其中挑選。這種競爭性選拔的方式,最大的好處,就是能發(fā)揮鯰魚效應,讓基層干部看到希望,營造想干事者有舞臺的良好氛圍,會受到干部群眾的大力支持。廣大干部群眾是我們工作的出發(fā)點,有時候也是我們工作最大的杠桿,有了干部群眾這個支點,其他再強大的勢力都能被撬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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