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長湖區(qū),梁健沒有去組織部,直接來到了區(qū)委辦。請大家(#……)眼看已經(jīng)過了下班時間,梁健怕胡小英已經(jīng)回去。沒想到,朱懷遇辦公室還開著燈,他正靠在椅子里,拿著一張偌大的報紙看著,把整張臉都擋住了。
梁健在門上敲了敲,說:“這么用功啊!還在學習?”朱懷遇放下報紙,看著梁健,一臉微笑:“在這個崗位,不學習不行!”
梁健想起,舒秘長給自己提的四個方面的要求,其中就有一個是“學習”。梁健說:“有進步”。不等梁健詢問,朱懷遇就說:“快進去,胡記好像在等你!
“哦?”梁健有些奇怪了,“胡記在等我?”
朱懷遇把報紙放在桌上,神秘兮兮地說:“我也只是猜測,不過,你可千萬別跟胡記說。我也不過是想看看,我猜領(lǐng)導(dǎo)的心思猜得準不準。”
作為區(qū)委辦主任,整天呆在區(qū)委記身邊,而且記又是女性,有些事情,只可意會不可言傳,所以提高一些猜測領(lǐng)導(dǎo)心思的能力,有時候也是必要的。但這種猜測不能隨便表現(xiàn)出來,否則領(lǐng)導(dǎo)會不喜歡。梁健說:“等我出來,我告訴你猜得準不準。”
朱懷遇說:“好,一定要告訴我。我等你!
胡小英坐在椅子里,面前的茶杯里還冒著熱氣,看來是剛剛到了茶。她今天穿了一件淡藍色無袖襯衫,簡潔、大方,把她的肌膚又襯得白皙幾分。只是她的表情中卻有幾分憂慮。
見梁健進去,她也沒有客氣,指了指椅子說:“坐!绷航∈芎∮⑿那榈挠绊懀緛磔p快的心情,忽然有了幾分滯重,問道:“胡記,有什么事,讓你心情不好?”
胡小英的目光在梁健身上很快地轉(zhuǎn)了個圈,話到嘴邊,還是換了個主題:“已經(jīng)去報到了?”梁健覺得奇怪,胡小英原本想說的,肯定不是這句,一定有什么事情困擾著她。但區(qū)委記不說,梁健也不方便再問,說:“恩,已經(jīng)去過了!
胡小英說:“宏市長,出過去了?”
“是的,去美國了,據(jù)說還有一個星期才回來!”
胡小英點了點頭:“我已經(jīng)短信向宏市長匯報過了,說你這兩天就去報到。”
“謝謝胡記關(guān)心!
胡小英看了看梁健,他今天格外英俊。理了短發(fā),特別精神。手上一塊腕表,不知價格幾何,但不管價格貴不貴,戴在他手腕之上,都顯得特別相得益彰。胡小英說:“我倒希望,宏市長能夠早點回來,跟你見上一面!
梁健聽到胡小英特別強調(diào)了“早點”,心里就好奇:“會有什么變數(shù)嗎?”胡小英注意到梁健進來之時,心情是頗為明朗的,為此,她也不想拿一些臆測的東西煩擾他,就說:“一般情況下,應(yīng)該不會!
胡小英暗想,等宏市長回來了,她第一時間要找他談一次,避免讓他有什么先入為主的想法。打定主意,她心情也就放松了,說:“我想起一件事情,還要你幫忙。”
梁健道:“在長湖區(qū),胡記還有什么事需要我?guī)兔Π!”胡小英笑了笑說:“有啊!”胡小英的一笑,仿佛原本籠罩的薄霧之中,忽然劃過了一縷陽光。
梁健的心情也受其影響,語調(diào)輕松起來:“盡管吩咐。”胡小英說:“你幫我物色一個人,我想,我必須得有個秘了!
梁健知道,自從余悅下派到十面鎮(zhèn)掛職副記后,胡小英就一直沒有貼身秘。這不僅不方便她自己工作,對區(qū)委辦主任來說,也增加了工作量。朱懷遇擔任區(qū)委辦主任之后,梁健本來多次想要跟胡小英建議一下,但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這次胡記自己提出來,梁健便說:“是該找個秘了。男的,還是女的?”
胡小英抬眼瞧了瞧梁健,目光在梁健挺拔的鼻梁上微微停頓,笑著說:“當然是女的。你還想我……”話到嘴邊,戛然而止。梁健心想,胡小英如把那句話說完該會是“你還想我找個男秘啊!”
如果這么說了,就顯得太過隨意,跟她區(qū)委記的身份不太相符!梁健也理解,身為領(lǐng)導(dǎo),有些話就是本能說的。這就是一個女領(lǐng)導(dǎo)和一個小女人之間的區(qū)別。梁健說:“胡記,你是想從區(qū)級機關(guān)找,還是從鄉(xiāng)鎮(zhèn)街道找?”
胡小英說:“鄉(xiāng)鎮(zhèn)街道,我希望找一個有基層工作經(jīng)歷,熟悉基層工作,懂得和老百姓打交道的人,這樣的人,比較適合!绷航∧X袋轉(zhuǎn)得飛快,沒有馬上說。
胡小英問:“有沒合適的人?”
梁健看著胡小英說:“我剛想到一個人,還不錯。”
“哪里的,叫什么名字?”
梁健說:“林鎮(zhèn)的婦聯(lián)主席,蔚藍!
第二天,梁健早早到了新辦公室。但,副處長陳輝比他還早。辦公室的熱水壺已經(jīng)打滿了水,地板也已經(jīng)拖過,在梁健的辦公桌上還放了一個筆記本、一支黑水筆、一盒回形針還有一支固體膠。
梁健問在本子上寫東西的陳輝:“陳處長,這些東西是誰拿來的?”陳輝抬起頭朝梁健笑笑說:“我去拿來的,這些辦公用都用得上,我怕你一時半會跟辦公室的人還不熟悉,就去幫你領(lǐng)來了!
梁健不由有些小感動:“感謝陳處長!
“哪里,哪里。應(yīng)該的。以后你可是宏市長秘,多關(guān)照關(guān)照我們就成了。”
從陳輝的表現(xiàn)看來,跟祁蕓說的陳輝很有些不同。祁蕓說,陳輝嫉妒梁健當上了市長秘,那么應(yīng)該對自己不理不睬才對啊?申愝x卻幫自己去領(lǐng)辦公用,言語之中也挺客氣、挺尊重。這是他本來為人就如此,還是陳輝覺得,梁健當市長秘,已經(jīng)是改變不了的事實,所以與其多一個敵人,還不如多一個朋友,就主動對梁健示好?
陳輝忽然站起來說:“梁處長,我給你倒杯水!闭f著就要用一次性杯子給梁健去泡茶。
梁健忙拉住了他:“不用,不用。陳處長,你太可氣了。我自己來,我拿了茶杯來。”梁健昨天已經(jīng)把長湖區(qū)委組織部的東西都收拾了。方羽送的茶杯,他一直在用。
梁健剛拿出茶杯,陳輝就搶了過去說:“我來幫你洗,再給你泡點好茶喝!”說著,奪門而出。梁健想要阻止都沒來得及。
梁健看著陳輝的身影消失在門口,心里十分納悶。這個陳輝熱情起來,還真有些讓招架不住。梁健不由想,陳輝對自己如此熱情,難道我有可能直接被任命為處長,成為他的頂頭上司?
陳輝給梁健泡好了茶,端過來,放在梁健桌子上:“梁處長,這茶葉是高檔毛峰,我一個朋友從四川寄過來的,不是公家的,放心喝。”
梁健對陳輝話里把公和私分得如此清楚,暗覺好笑,只說:“謝謝!
手機響了起來,梁健一看,顯示的是“蔚藍”。梁健接起了電話。蔚藍說:“梁部長,謝謝你!”梁健知道蔚藍指的是什么!就道:“他們這么快已經(jīng)找你談過了?”蔚藍說:“是啊,早上區(qū)委辦朱主任來過了,他找我談了話,說也許下個星期,也許更快,胡記要找我談一次話,沒什么問題的話,就直接到區(qū)委辦上班!
梁健沒想到區(qū)委辦出手這么快,就道:“你自己應(yīng)該沒什么想法?”蔚藍說:“有什么想法!反正在林城鎮(zhèn)呆了這么長時間了,我也想換換工作崗位!绷航≌f:“那就好,我還擔心我推薦你,如果你自己并不愿意的話,就壞事了!”
“怎么可能,晚上有空嗎?我想請你吃個飯,幫我參謀參謀,該怎么做好領(lǐng)導(dǎo)秘?”
梁健說:“我也正在為這個問題犯愁呢!”
蔚藍興致勃勃:“那么,我們正好探討探討!绷航⌒南耄凑@兩天也沒什么大事,吃飯就吃飯:“叫上老朱。”蔚藍說:“我肯定要叫上他的,以后他就是我的頂頭上司了!
梁健打完電話,側(cè)過頭,發(fā)現(xiàn)陳輝偷偷聽著他打電話。見被梁健發(fā)現(xiàn),陳輝笑了笑,又裝作埋頭記東西去了。
梁健總覺得,陳輝有些怪怪的,跟他呆在一個辦公室,真是渾身不自在。梁健真是懷念在區(qū)委組織部一個人一間辦公室的待遇。
晚上,他們找了一家叫做“魚記”的酒店吃飯。蔚藍身穿白底細藍橫條紋的無袖t恤,左手手腕帶著一串菩提子,讓她顯得休閑而知性。
朱懷遇還沒有來,服務(wù)員給他們泡了茶水,便出去了。梁健瞧見蔚藍束著馬尾發(fā),簡潔、清爽又不失性感:“沒想到,你這么束發(fā)也挺好看!蔽邓{雙手支在桌面上,眨了眨眼:“你喜歡嗎?”語氣中帶著嫵媚。梁健不由想起前不久,兩人在一家賓館共度的一夜,心里不由有些悸動。那個晚上,梁健記得異常清楚。
當然,那天晚上發(fā)生的一切,蔚藍也不會忘記。今天看到梁健,聽到梁健贊美自己的馬尾辮,蔚藍的心弦被輕輕撩撥,聲音也變得軟糯。
梁健不想把氣氛搞得如此曖昧。對于一個干部來說,這是一條警戒線,他不想去逾越;對于男人和女人之間的關(guān)系來說,這也會把相互的好感庸俗化。
回想起來,梁健還是覺得,當時跟蔚藍發(fā)生關(guān)系后,并沒有用手中的權(quán)力幫助她的想法,此后胡小英希望他推薦秘時,他也沒有多想別的,只是覺得蔚藍合適。的確,作為一名基層干部,她是出入拔萃的。這么一想,他心里的不安也稍稍緩解了一些,大大方方地道:“當然喜歡了,只要是男人都會喜歡的!
“誰喜歡誰啊?”朱懷遇的聲音傳了進來。
梁健笑著轉(zhuǎn)過臉去,“朱主任來啦!”可臉轉(zhuǎn)到一半,瞧見了蔡芬芬,梁健的臉就僵住了。
朱懷遇察覺了梁健神情的變化,忙解釋道:“梁部長,明天你表妹芬芬就要離開鏡州了,我們給她踐行一下?”
梁健本來不會再理會這個表妹的,是她讓他吃了這么多苦,讓他被紀委“雙規(guī)”,他的政治前途差點就毀于一旦。但聽朱懷遇說她馬上要離開鏡州,最后還是一句難聽的話都沒出口。
蔡芬芬小心翼翼的坐下,眼睛不時觀察梁健的神色。梁健就是不看她。蔚藍也覺氣氛尷尬,忙招呼服務(wù)員:“上菜,把酒去拿來!”
不看蔡芬芬,梁健就看著蔚藍的馬尾發(fā)。蔚藍的耳朵下面有一顆小黑痣,以前被頭發(fā)遮住看不清楚,頭發(fā)扎了起來,才看得清晰。這顆小黑痣,給她的臉更添了一份生動。
蔚藍察覺到梁健在看自己,耳朵就燙了起來。梁健發(fā)現(xiàn)蔚藍臉頰和耳朵都燒紅起來,不好意思再看,轉(zhuǎn)臉之際,心情也好了很多。
這時,蔡芬芬開口說:“表哥,對不起。”
梁健還是沒有理會蔡芬芬,拿起茶杯喝著水。他不出聲,房間里的空氣就有些凝重了。梁健是心里有氣,對蔡芬芬見錢眼開的個性很是不滿。他真是沒想到,自己的表妹竟會給自己找了這么大的麻煩。
見梁健不說話,蔚藍有意緩和氣氛,說道:“芬芬姐,你要離開鏡州,去哪里。俊辈谭曳矣行┦洌曇粢矝]有往日的朝氣蓬勃:“我想回衢州去了!蔽邓{問:“不在鏡州做了?那我們以后,可不能經(jīng)?吹侥懔!辈谭曳椅⑽⒁恍Γ骸拔視(jīng)常來看你們的!
梁健看也不看蔡芬芬,道:“最好別來看我了。”他這么一說,蔡芬芬原本蘊在眼窩里的眼淚便掉了下來,撲簌撲簌得厲害。
服務(wù)員把酒拿進來,正蔡芬芬梨花帶雨般的樣子,驚了一下,愣在那里。蔚藍接過了酒和啟瓶器,對服務(wù)員說:“我來開酒好了,你去催一催菜,讓快點上!狈⻊(wù)員識趣地掩門而去,蔡芬芬的眼淚還在掉。
朱懷遇忍不住說道:“梁部長,芬芬是我讓他來的。她本來明天就默默離開長湖區(qū)了,可我說,你總得跟你表哥道個別。她說,她沒臉來見你。這說明她已經(jīng)知錯了。她說,表哥肯定不會原諒我的。我說,不會的,你表哥不是這么小家子氣的人,你就等著看。所以,她才來了。梁部長,即使心里有氣,也總得給我一個面子。”
梁健還是不出聲。他想,她搞出了那么多事情來,說一聲“對不起”就過去了!他沒有那么容易就原諒她。
蔚藍從沒見過梁健生氣,平日里的梁健總是隨和的。她抬眼看看梁健,給他和蔡芬芬的杯子中都倒了酒。朱懷遇把一個杯子遞給蔡芬芬,把另一個杯子遞給梁健,梁健勉強接了起來。
朱懷遇使了個眼色,讓蔡芬芬好好地敬一敬梁健。蔡芬芬從座位上站起來,托起杯子,很尊敬地說:“表哥,對不起,我以前做的事情,我覺得很不應(yīng)該。我現(xiàn)在一無所有地離開鏡州,也是我的報應(yīng)。這杯酒我敬你,我喝了!辈谭曳业囊坏窝蹨I,掉入了酒杯,她一口氣把滿滿一杯紅酒喝了下去。
梁健還是怒氣難平,說道:“你不用再喝了!敝鞈延霾逶挼溃骸傲航。乙心懔航×,他是你表妹,她已經(jīng)知道錯了,并且給你賠禮道歉了。天大的事情,過去了也就過去了!”
蔡芬芬見梁健始終沒有原諒她,一下子抓起了桌上的紅酒瓶,抬起來往自己嘴里灌。灑落的紅酒,落到她薄薄的雪紡連衣裙上,手臂上。蔚藍見勢不對,趕緊去奪瓶子,嘴里說道:“芬芬姐,你別這樣。”
蔡芬芬繃著一張臉,使勁地握著那瓶子,仿佛那是一根救命稻草。蔚藍哪里奪得過來。
直到梁健的一只手握在了瓶頸上,對蔡芬芬說:“我原諒你了,你別喝了。”蔡芬芬才松開了手,看著梁健。她嘴巴和下巴上都是紅酒留下的酒漬,眼神愣愣地瞧著梁。骸氨砀,你真的原諒我了嗎?”梁健無奈地點了點頭。
蔡芬芬一下子抱住了梁健,腦袋埋在梁健的肩頭,更加劇烈的哭泣起來:“表哥,我知道錯了,我聽說了,我讓你吃了很多苦……呃……呃,我對不起你……讓你吃了很多苦……”
直到此時,梁健緊繃繃的心,才算松開了。他也忍不住抱了抱蔡芬芬的肩說:“我原諒你了,不要再哭了。吃飯,我肚子餓了!”
蔡芬芬這才破涕為笑,坐了下來,蔚藍遞過餐巾紙給她擦臉。蔚藍本來讓服務(wù)員換一瓶紅酒。朱懷遇道:“不用了,不就是口對口吹了一下嗎?這里有誰嫌棄芬芬的口水的,說出來?”
不等大家回答,朱懷遇已經(jīng)給大家開始斟酒了。蔚藍笑著說:“我想,最不在意的肯定是朱主任!”朱懷遇笑說:“我是不在意,最好是口對口。”
梁健說:“老朱,你真是本性難移,上次那件事情,才沒多久結(jié)束,這會又開始動女人的心思了。芬芬,你要小心點!辈谭曳乙娏航¢_玩笑,知道他是真的原諒她了,心里也就輕松了。她說:“我先敬你們一杯,我在長湖區(qū)的這段時間,雖然時間不長,可是你們都待我很好,我很感激!
朱懷遇忙說:“不能不能,明天你就離開鏡州了,我們給你踐行才是。來來,梁部長、蔚藍,我們一起敬一敬芬芬!贝蠹夷闷鹆司票床谭曳。
梁健問:“芬芬,你這次回衢州了,準備干什么?”蔡芬芬說:“我還能干什么!我想還是去銷售云葡萄酒。我覺得我也只適合干這個!绷航〔坏貌怀姓J,蔡芬芬的營銷能力是很強的,她在鏡州短短這么一段時間,云葡萄的影響力在鏡州市已經(jīng)超越了威龍、長城等知名國內(nèi)牌,他多次看到人家酒席上擺的也大多是云葡萄了。梁健說:“你還是準備給人家當銷售經(jīng)理?”
蔡芬芬搖搖頭,說:“我這次打算自己搞了。我想跟總公司談妥,讓他們支持我在衢州做云葡萄酒生意。”朱懷遇問道:“你在鏡州掙了多少錢?”蔡芬芬苦笑道:“你應(yīng)該說我虧了多少錢。我來這里不到兩年的時間。平時的工資也就幾千塊,租個房子、吃吃飯、買點衣服也就差不多了。至于銷售的提成,沈總原本說是年底一起發(fā)的,可是過年時他資金緊張,說為了擴大業(yè)務(wù),把我的提成算在股份里算了。這次出了這樣的事情,他全怪在我頭上,還說我吞了他的四萬塊錢,所有的提成都不給我了!”
朱懷遇打抱不平道:“這個沈鴻志怎么是這么一個人!我明天幫你去找他!”蔡芬芬擺擺手說:“謝謝朱主任了,算了。發(fā)生這樣的事情,我不是沒有責任,我的確是應(yīng)該把四萬塊還給他的,可是我沒有那么做,的確應(yīng)該付出代價。我認了,買個教訓(xùn)。所以,回到衢州,我一定要自己干!
梁健看著此時的芬芬,比以前倒是增了幾分可愛,便問:“可是,你哪來的錢?”蔡芬芬說:“錢,是想辦法想出來的。我會有辦法的,你們就別替我擔心了,F(xiàn)在輪到我敬你們了!”
喝了蔡芬芬敬的酒。梁健又斟了些酒,對蔚藍說:“我?guī)е阋黄鹁匆痪粗熘魅,以后,你就在他手下工作了,要讓他多罩著點。”蔡芬芬問道:“蔚藍要調(diào)動工作了?”
蔚藍把調(diào)入?yún)^(qū)委辦的事情說了,蔡芬芬說:“那真要恭喜了。我也加入一起敬一下朱主任。老朱你一定要把我們蔚藍照顧好。 敝鞈延鲦移ばδ樀卣f:“我不敢照顧得太多啊,我怕到時候某人要找我算賬。”說著,就看梁健。
梁健說:“你看我干嘛!”朱懷遇壞笑:“不干嘛,你說我干嘛就干嘛!”
蔚藍感覺朱懷遇似乎知道他們倆之間的事情,臉頓時就紅了起來,還好她喝了酒臉本就紅得厲害。
接下去,又喝了幾杯酒。梁健讓朱懷遇多傳授一些如何服務(wù)領(lǐng)導(dǎo)的經(jīng)驗給蔚藍,朱懷遇說,他也是摸著石頭過河。梁健本想說,只要不是摸著女人過河就行了,可話到嘴邊,還是克制住了沒說。他腦袋里突然冒出了“形象”兩個字,這是副秘長舒躍波對他提的四個要求之一。梁健也實在奇怪,怎么會突然想到這兩個字。
喝完了酒,朱懷遇故意說:“芬芬是我接來的,我要負責送她回去。你們別跟我搶,也別跟著我們。”梁健說:“你送她回去沒問題,但別欺負我這個表妹,否則我跟你沒完!”
聽梁健這么說,蔡芬芬走過來,又擁抱了一下梁。骸氨砀,謝謝你!你放心,等我回去了,我就去看看大姨和姨夫,以后我在衢州了,他們也多一個人照顧。”這是第一次梁健對蔡芬芬有了溫暖的感覺,說道:“好!
朱懷遇和蔡芬芬他們的車走了,蔚藍回頭看著梁。骸拔覀?nèi)ツ膬?”梁健說:“我們也打車回去了。”蔚藍說:“我先送你!绷航≌f:“上次是你先送我,這次我先送你!”
這會蔚藍倒是沒跟他爭,上了車,蔚藍就靠在了梁健肩膀上,手指和梁健的手指交叉相握著。蔚藍在梁健耳邊偷偷地說:“今天我來了,不好意思!
原來蔚藍以為梁健想跟她那個。其實,自從梁健把蔚藍推薦給胡小英之后,就暗暗下決心以后再也不能隨便跟蔚藍走的太近了,萬一讓胡小英知道,會認為他是出于私情才將蔚藍推薦給她,這對誰都不好。但這些梁健不便解釋,說:“你來了,還喝這么多紅酒,以后這種時候一定不要喝酒,傷身子!”
蔚藍小兔子一樣依偎著他:“不礙事,跟你在一起開心。而且紅酒相對好一點,沒那么傷身!
接下去的幾日,梁健就在辦公室里熟悉情況。副處長陳輝,整天都是忙忙碌碌的樣子,跑進跑出,一會兒拿個文件夾,一會兒打印材料,一會兒拿起電話嘮叨個不停。梁健在他面前就顯得是個大閑人。
有一次市政府常務(wù)副市長甄浩走了進來,問了一聲:“你們知道宏市長什么時候回來嗎?”陳輝正忙著打電話,這句話就等于是問梁健了。梁健沒得到過這方面的消息,只能搖頭說:“甄市長,這我倒不是……”陳輝趕緊放下電話,回答道:“甄市長,宏市長明天下午五點到寧州國際機場!
甄市長聽說,朝陳輝點了點頭,然后又瞟了眼梁健,看似頗為不滿。甄市長走后,梁健問陳輝:“陳處長,你是怎么了解這個情況的,有人來告訴過我們嗎?”陳輝說:“當然沒有,我自己去問的!绷航∵@才意識到,看來陳輝是比自己多留了好幾個心眼呢!
接觸了幾天下來,梁健發(fā)現(xiàn)陳輝的敬業(yè)精神實在比自己強多了。他每天都是走的最晚的,這兩天宏市長不在,綜合一處就相對要閑一些,有兩天下班時間到了也沒什么事?申愝x還一直呆在那里,領(lǐng)導(dǎo)不走他也不走。果然領(lǐng)導(dǎo)走之前,從處室這邊走過,看到這里的燈還亮著,頗為認可地說:“陳輝、梁健,辛苦。 标愝x說:“沒什么,應(yīng)該的,還有些工作要處理一下!
梁健就呆了一天,之后下班沒事,他就走了。此后領(lǐng)導(dǎo)應(yīng)該是只看到陳輝一個人在“加班”了,“辛苦啊”這句話應(yīng)該也就只對陳輝說了。不過,梁健不以為然,畢竟,在官場很多事情并不是靠加班加出來的。這會要當市長秘的人,不是陳輝,而是他梁健。但事后,梁健發(fā)現(xiàn)這么看也不確切。
第二天下午,將近三點模樣,陳輝匆匆沖進了辦公室,收拾了公文包,就往外跑。梁健隨口問了句:“出門啦?”陳輝春風滿面地說:“跟甄市長、肖秘長一起去接宏市長去。”
梁健的心里就咯噔一下,接宏市長,怎么讓陳輝去接,而不是他梁健去接?也許梁健是否跟宏市長,還需要領(lǐng)導(dǎo)再點一次頭。在機關(guān)里,很多事情名不正就言不順,也許肖秘長從處于嚴謹?shù)目紤],才沒讓梁健去。
但梁健不去,陳輝也不該去!他也不是宏市長的秘!難道是要讓陳輝做秘?想到這個梁健就有些慌神。他告誡自己,別想多了,我是胡記推薦的,而且大家都這么傳了,事情應(yīng)該不會發(fā)生什么突變的。
在機場出口,一位身穿白短袖和藍黑褲子的高大中年男人出現(xiàn)了,他就是鏡州市市長宏敘。他身邊有十來個人跟著,男的也都是白短袖、黑西褲,也有兩個女的,一個是某局局長,另一個是翻譯,穿的相對色彩鮮艷一些。
甄市長和肖秘長熱情地跟宏市長握手:“歡迎宏市長回來,歡迎宏市長回來!”宏市長也笑著說:“辛苦你們了,要你們過來接。我本來說我直接回去就好。”肖秘長說:“要的,要的,宏市長到美國考察0來天,已經(jīng)把我們想壞了,能早點來接宏市長,就能早點見到宏市長!
甄市長也附和:“是啊,國不可一日無君,市政府也不可一日無市長。宏市長離開的這段時間,我可真是焦頭爛額了!”宏市長應(yīng)付性地笑笑說:“甄市長的能力大家都是知道的,開福你說是不是?”
肖開福說:“甄市長的能力大家都是認可的,但整個市政府的大局還是盼著宏市長來掌舵!”甄市長說:“是啊,沒有宏市長,我們這幫子人搞不好就要偏離航向!焙晔虚L說:“我一回到鏡州,你們就給我吃花。『美,我們上車回去!
甄市長說:“聽宏市長的,不過現(xiàn)在已經(jīng)五點多了,回鏡州起碼還要一個半小時,晚飯我們要不先在寧州解決了?”宏市長說:“不了,還是回鏡州,這段時間在外面時間長了,只有踏到鏡州的土地上,才感覺踏實!
一直在邊上默不作聲的陳輝忽然說:“宏市長真是心系鏡州百姓。”宏市長朝他瞟了一眼,說:“小陳也來了!”宏市長的目光沒有在陳輝身上停留,而是越過陳輝,似乎在找什么人。
沒有看到還有別人,宏市長的目光似乎暗了一下。肖開福注意到了,問:“宏市長,你在找人嗎?”宏市長收回目光,瞟了肖開福一眼,淡淡道:“沒有,我們走!”
肖開福幫助宏市長開了車門,宏市長就坐進了車里。其他人也紛紛坐上車子,一行黑色轎車緩緩駛離了寧州國際機場。宏市長坐在車里,默念著:梁健怎么沒有來機場?可能又是肖開福搞得鬼,不讓他一起來。
第二天一早,宏市長坐在寬大的市長辦公室里,端著茶喝了一口。茶杯中是紅茶,宏市長原本嗜綠茶如命,可近年來感覺胃不舒服,聽人說胃薄的人,最好喝點紅茶,綠茶是堿性,胃不好的人可能喝了不太好。
紅茶入口,宏市長辨了辨滋味,然后拿起電話:“開福啊,到我這里來一下。”
市政府秘長肖開福,來得很快。肖開福站在宏市長辦公桌旁,身體微微地有些彎。宏市長的目光從窗外滑到肖開福光亮的腦門上,問道:“開福,那個梁健來報到了嗎?”肖開福轉(zhuǎn)了一下眼珠,答道:“來了,上星期一長湖區(qū)就送來了!焙晔虚L點了點頭說:“哦,那你讓他過來一下!
肖開福說:“好的!比藚s站著不走。宏市長疑問地瞥了他一眼。
肖開福指了指辦公桌上的那個信封,說:“宏市長,這里有一個信封,上面寫著,讓您親啟的。您需要看一看嗎?如果里面有什么內(nèi)容需要我辦理的,我馬上去辦!
一般需要市長簽批的文件,都是用紅色簽批夾子,擺放在他的桌子正中央。這個信封放在右手邊,邊上又有些報,他倒沒怎么在意。宏敘朝肖開?戳搜,拿起信封,拆開了。
里面是兩頁打印的a4紙。宏市長看了幾行,仿佛就被吸引住了。他繼續(xù)看下去,第一頁看完之后,他又翻看了第二頁,直到看完,他才將這兩頁紙重新放回了信封。
肖開福見宏市長沒有什么吩咐,就道:“宏市長,我這就去叫梁健過來!
宏市長的手在半空伸了下,做了一個阻止的手勢:“等一等,先別叫他過來了!”
肖開福臉上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那好,宏市長,我先出去忙了。”宏市長沒說話,看似沒有察覺的點了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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