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易熬到結(jié)束,吳挺不聲不響隨大隊走出,幾經(jīng)折騰,終于找到杜青城口中奇人,梁范宅院跟前。
奇人就是奇人,此刻在院中做著奇怪姿勢,只不過,看起來,實在有些辣眼。
“可是臨波兄?”
梁范看見門口站著一個不認識的武官,膚色黑亮,渾身鼓囊囊,一看是精銳。
“正是在下,閣下是?”
“利州路兵馬鈐轄吳挺,久仰大名,特來拜訪。”
“豈敢豈敢,您是上官,請進便是。”
吳挺是個沒遮攔的漢子,小聲說,“白日里練習,您這是在日地么?”
……
“這叫俯臥撐,乃是練習力量!”
“恕某孤陋寡聞,還以為你這是在白日宣淫……”
“我有那么齷齪?”
“看上去沒有,內(nèi)里就不曉得。”
梁范看出來,吳挺生在后世絕對是段子手,別人不那么拘謹,他也樂得如此,不然都帶著面具裝腔作勢,忒難受些。
“聽聞冠軍聯(lián)賽也是您一手創(chuàng)建?”
此事梁范可以裝個漂**,“不才正是在下。”
“天才之舉,不知是誰帶去利州路,之前父親總覺兵要血性,承平日久難免荒廢,改良的蹴鞠比原先那些益處多多。”
“原本便是為激發(fā)拼搏所創(chuàng),能達到此目的,正合我意。”梁范并沒有謙虛,引進足球,保持熱血激情,正是他目的。
“悶倒驢是為吐蕃人量身定做!誰能想到,那些權(quán)貴嘗到悶倒驢后,認為是上天賞賜佳釀,一壇一匹馬都便宜至極!”吳挺對于悶倒驢實在是佩服。
“其實,不止吐蕃人,無論金人、西夏乃至其他游牧民,悶倒驢都是絕佳利器,草原上溫差,夜里凍死人,他們性格奔放,正合悶倒驢性子。”
梁范清楚,悶倒驢,后世在草原備受歡迎,高寒之地對高度酒是剛需。
猛火藥、火炮、足球、烈酒,天底下,可還有您不會的?
“當然,生孩子可別找我。”
吳挺聽完,猛地停頓片刻,隨后哈哈大笑起來,“此事的確不可。”
梁范濟世之才,而且沒有文人那股酸腐,假以時日,只怕高不可攀,他眼力還是有的,此人將來成就,只可仰望。
兩人在書房而不是花廳里喝著飲子,吳挺眼睛更是花了一般,梁范屋子里奇怪東西,實在是太多。問過火炮模型和開花彈模型后,他不打算再問,沒一個能猜出來用途,實在是太打擊人些。
“您做的這些事情,朝堂相公們都看在眼里罷,為何仍舊是個區(qū)區(qū)散官?”
“不是挺好?一步一個腳印,有奔頭。”
“你們文人不都講就一朝成名天下知,如此有耐性,可不是年輕人所為。”吳挺端著飲子,看著他說。
“那可不見得。”
吳挺放下飲子奇怪問道:“名揚天下難道不是好事?”
梁范長嘆一聲道,“悶聲發(fā)大財,才是硬道理,再者說,木秀于林絕非好事,我宋人講究四平八穩(wěn),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才是好兒郎,若是處處爭先,拋頭露角,可不得相公們喜歡。君不見,連辛公對我也只是勉勵有佳,而非鳴冤叫屈,正是此理。我一南來之人,即便血脈上是宋人,也需要長久的時間來磨礪,何時能和其他人一樣,平平無奇,才會按部就班升遷。”
“可是這般,不是埋沒才能么?”
“才能又如何,相比武將,文官們更需要穩(wěn)重之人來穩(wěn)定朝堂,而不是個莽夫蒙頭亂竄。老成尚能持國,愣頭青或許有意想不到收獲,但萬一失敗,可是傷筋動骨啊。范相公和王相公之事,國朝可不愿再度出現(xiàn)。”
范仲淹慶歷新政和王安石變法,對北宋朝堂打擊都不算小。慶歷新政還好些,最后在范仲淹妥協(xié)下,算是渡過難關(guān)。但是王安石變法可就要了北宋的命,成功把意氣之爭變成黨爭。一直到金人南下,二帝北上,都在黨爭當中。
吳挺自然明白此種道理,聞言,只有嘆息一聲,不再言語。這才是宰執(zhí)們真正想法,無功不如無過,最好無過之法,便是視而不見,文官們彎彎繞,確實非他能想通。
原本還替梁范鳴不平,見到本人以后,再聽他說完爛事,發(fā)現(xiàn)盡管武人飽受壓制,但還是要快意恩仇多了。喜歡誰就提拔誰,厭煩誰就一腳踢開,哪像他們,這要磨勘,那要讓其膨脹,升官不見得是好事,貶官也不見得是壞事。
難怪被人家壓制,便是這些心思,吳挺想來頭大如斗,有此心思,怕是能想出一百種奇謀去金人手底下?lián)屝┖脰|西回來。
他不曉得,梁范已經(jīng)刻意收斂自己作為了,要不然,大宋足球日報早就鋒芒畢露,眼下,別人只是體會到廣告宣傳的巨大作用,在輿論引導上,還沒有一個清醒認知,不然相公們肯定想辦法拿走,或者一封了事。
至于蒸酒,要不是他把錢都拿來投進錢莊進而建設(shè)火器監(jiān),此刻怕是早已經(jīng)在牢里數(shù)茅草。
能爬到高位,沒一個簡單人物,千萬不能當傻子,人家不理你,說明還沒有到必須處理之時,真到那一刻,管你什么星下凡,貶你到姥姥家放羊,看看還能作甚。
梁范除因為要抵擋即將來臨的金人南下積極點,其他時候都是順勢而為,例如那酒,還有錢莊,莫不如此。要是大刀闊斧,只怕第一個倒下就是他。
于無聲處聽驚雷,才是他要效果。
閑聊也是聊完,看著吳挺品飲子品的津津有味,神不守舍,便知他還有話沒說出來。
也難怪,雖然官職不低,但畢竟少年心性,距離老狐貍門還差這些道行。
“鈐轄,有話不妨直說,莫要憋著。”
“你怎知俺有心事?”
梁范笑一聲,“就差寫在臉上,我覺得,我不傻。”
“看來還是俺涵養(yǎng)不夠。”
“年紀輕輕,莫學朝堂那些老狐貍。”
“老狐貍?這個詞很貼切,不學他們,直說吧,俺今次來,還真有事相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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