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器監(jiān)之中,辛次膺坐在張浚對面,良久不語。
“德遠(yuǎn),信叔還要年輕一歲,卻不如你精神。”
“起季兄,無需安慰,官家別樣心思,別人不知,你能不知?若不是臨波這小子看著順心,我連著臨安也不愿來!”
“看不出來,德遠(yuǎn)還是個記仇之人。”
“老夫戎馬半生,早早被馬放南山,你說說,換做是你,如何?”
“哈哈哈”,辛次膺捋著胡子,“類比不當(dāng),老夫現(xiàn)在才執(zhí)政,不曾做到相公啊!”
看辛次膺自嘲,張浚也不好說什么。
“起季,明人不說暗話,當(dāng)今官家心思,你可看得出端倪?”
“哦?愿聞其詳?”
張浚神秘一笑,“不然,你以為我為何在此地等候?只怕咱們官家,要學(xué)先帝……”
“你是說……”
張浚點(diǎn)點(diǎn)頭,手沾著飲子,在桌子上寫了一個“禪”字。
是了!
這就能解釋通趙構(gòu)異常,原來,他已經(jīng)真的做好讓位給太子的打算!
“還是德遠(yuǎn)高明,我輩依舊短視。”
張浚搖著頭笑呵呵說,“非是老夫,是你招來的得意弟子,梁小子推導(dǎo)出來,他弄勞什子推理法,一條一條信息加上之后,得出此等結(jié)論,偏生還讓人信服……”
辛次膺沒想到,他不過是來勸勸張浚,卻得到一個重磅分析。
……
城內(nèi),原本梁范當(dāng)日就要北上參戰(zhàn),不料一場急雨耽擱行程。
火炮車沉重,若是走在爛泥中,簡直再難。
為求平安,樞密院特許他們幾日后出征。
盡管如此,依舊忙碌,傍晚,總算忙完手中要事,便牽上馬往回走。
要說這匹馬也是第一次跟隨梁范出門,光是上轡頭就廢了大力氣,除梁范逮誰咬誰。
前些時日,錢四到梁府打秋風(fēng),正好碰到梁范跟張敵萬在馬廄洗刷。
瞅著梁府的馬,錢少卿一陣?yán)涑盁嶂S,梁范堂堂爵爺,還是往來西夏吐蕃第一大馬販子,一匹好馬都沒有,只有些拉車的駑馬,實(shí)在丟人。
這也無法,他做的生意都是大宗的普通戰(zhàn)馬或者挽馬,而且他原先坐騎還是首次運(yùn)回來,人家親手送給他。
梁范也是好馬之人,前世部隊(duì)到內(nèi)蒙拉練,學(xué)會騎馬后便一發(fā)不可收拾。
但那時不是富豪根本玩不起好馬,動輒幾百萬上下,梁大官人自然只有羨慕的份兒。
如今不同,他身資巨萬,但好馬卻可遇而不可求,聞聽錢四言語,突然想起來,臨安最大的私人馬場就是錢家,便笑呵呵攬住錢少卿脖子,耳語一番,直聽得錢少卿面紅氣粗,一口一個“當(dāng)真?”
好不容易進(jìn)得錢家馬場,卻不料梁范挑中一匹誰也不讓靠近的癩痢病馬,任憑錢四勸說也沒用,馬場管事原本打算任其自生自滅。
帶回梁府后,幾個家伙看大哥竟然牽回匹如此丑陋的病馬,全都沒了興趣,不料在梁范精心照料之下,竟然痊愈,極為神駿,便是傻子也能看出是匹寶馬。
但也只肯讓梁范接近,等錢少卿再見到時也是一驚,連連追問梁范原因,梁范每次都只神秘一笑并不答話。
難道真是點(diǎn)石成金?能把劣馬變成良馬?
錢四數(shù)次追問,梁范總是一帶而過……
馬放回廄,正看到張敵萬忙完手中活計。
兩人四目交錯,老張明顯有話要說,但卻欲言又止,最后嘆息一聲,拍拍梁范肩膀走了。
這弄得他一個大寫的懵,渾身莫名其妙,左思右想的進(jìn)入內(nèi)宅。半路看到小梁信可憐巴巴看著大哥,梁范心中一軟,最近太忙碌,終究冷落了他們。
正要開口安慰,梁信歪著頭對梁范說道:“大哥,我……我還是喜歡沈姐姐多些,她做我們嫂嫂可好?”說完便跑的沒了影子。
梁范苦笑,搖搖頭,又一個不知道誰給灌得**湯,敲邊鼓的人可不少,不過兩方都有,并不偏頗。
剛打開房門,辛家家生子,如今梁府管家辛繼稟報,蘇朧月小娘子在客廳等候多時。
客廳外,站著幾個大漢,膀大腰圓,卻是目不斜視,看見梁范,齊齊行禮。
他更迷糊了,今日遇見的都是甚事!
這幾個家伙,行禮的禮數(shù)不對勁啊!
“梁兄,得知你幾日出戰(zhàn),小月有事相商。”
嗯?蘇家小娘子這是鬧哪樣?還小月上了
“何事,梁某可能幫得上忙?”
“自然……門外幾個侍衛(wèi)如何?”
“看的出來,都是一等一好手,莫非是要送進(jìn)學(xué)院。”
蘇朧月笑道,十分迷人,“是,也不是。”
“那是何意?”
“您一心忠君報國,小妹想來想去,畢竟立府日短,雖然陸官人和辛老官人給您不少幫助,送過不少東西,但終歸缺少些忠心親衛(wèi)。畢竟,張敵萬只有一個……”
梁范終于明白張敵萬那便秘表情的由來,不定是面前這妮子給他灌多少**湯。
美人難卻,“好吧,也不能白白讓幾個兄弟委屈,便算作來我學(xué)院學(xué)習(xí),有朝一日不愿待著,出去也能獨(dú)當(dāng)一面!”
蘇朧月心愿達(dá)成,便滿意離去。
只留下在揣測她心意的梁范……
……
……
大江邊,皂角林!
鎮(zhèn)江府左軍統(tǒng)領(lǐng)員琦率、統(tǒng)制官賈和仲、吳超等人因力量懸殊,身陷重圍,棄馬與金軍死戰(zhàn),將金軍誘到設(shè)伏圈內(nèi)。
宋中軍第四將王佐以步卒百余人設(shè)伏皂角林內(nèi),眼看高景山進(jìn)來,王佐毫不遲疑,下令發(fā)射!
伏兵突起,強(qiáng)弓勁弩齊發(fā)。
俱是三石重以上的神臂弓,如此近距離射擊,幾乎洞穿金兵所有甲胄!
一如和尚原、仙人關(guān)、小商河,金人承受不起!
遭此突然攻擊,意識到陷阱的金兵掉頭就跑,但是,運(yùn)河河岸地勢狹窄,難以發(fā)揮騎兵優(yōu)勢。
員琦見狀,大喊一聲,“隨某殺敵!”督率全軍乘勢追擊。
狹窄地勢下金軍騎兵,如同被困在窄巷子里的猛獸,渾身力氣使不出來,只有挨屠戮的份。
皂角林是一片極佳伏擊騎兵戰(zhàn)場,高景山兵員逾萬,卻十不存一,射出去的弩箭,往往干掉不止一個人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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