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氏答應(yīng)林靜枝之后,便帶著崔嘉因崔嘉善上了馬車。
她看崔嘉因一臉愁苦,便笑道:“怎么了?誰惹咱們阿珩不高興了?”
崔嘉因埋怨道:“母親,您怎么就這樣答應(yīng)她了?”她才不相信盧氏是看林靜枝老實(shí)的份上才答應(yīng)的呢!
盧氏笑而不答,反而問崔嘉因和崔嘉善道:“你們覺得這林小姐怎么樣?”
崔嘉善猶豫了一會兒,緩緩道:“自視甚高。”
崔嘉因驚了一驚,她還以為只有她看出來了呢,沒想到這個(gè)堂姐也是個(gè)眼睛毒的。她是仗著兩世為人的經(jīng)驗(yàn),那么崔嘉善又是因?yàn)槭裁茨兀?br />
“六姐姐,你怎么看出來的?”
“她雖然總是笑臉迎人,但其實(shí)眼里并無半分親近之意,顯然是覺得我們不配同她相交。又想到她素有才名,便也可以解釋她這樣做的原因了。”崔嘉善回答道。
盧氏不置可否,轉(zhuǎn)而問崔嘉因:“阿珩,你覺得呢?”
崔嘉因老實(shí)道:“我覺得她目中無人,而且還喜歡同人比較,最喜歡聽別人恭維的話。”說完又馬上加了一句:“這都是我的感覺,若是要我說出個(gè)子丑寅卯,我可是說不出來的。”
盧氏笑著點(diǎn)點(diǎn)崔嘉因的額頭,道:“你這丫頭。”
“今日我想教你們的,不是什么在背后里說人是非。我是想讓你們知道,無論是誰,你們心里都要有自己的一桿秤,不要因?yàn)閯e人的詆毀而對她抱有偏見,也不該因?yàn)閯e人的夸贊推崇而對她一味崇拜。譬如那位林小姐,你們沒有因?yàn)榕匀藢λ耐瞥缍つ啃湃危液芨吲d。但是呢,你們也不能只看到她的缺點(diǎn)而忽略她的長處。”
“比如才名,上京那么多權(quán)貴世家,難道就因?yàn)樗錾砀毁F門庭,就給她一個(gè)才女的名頭?那也不大可能吧?”
崔嘉因和崔嘉善若有所思地點(diǎn)點(diǎn)頭。
盧氏繼續(xù)說:“可見林小姐能在那么多閨秀中脫穎而出,自然是有她的不凡之處。”
崔嘉因道:“所以母親是在告訴我們,看一個(gè)人不能只看一面?”
盧氏道:“是這樣。你們還小,不知道很多事情都不能以善惡來界定的,人也是一樣。我希望你們記住這一點(diǎn)。”
崔嘉因疑惑道:“那同母親您答應(yīng)林靜枝有什么關(guān)系嗎?”
盧氏笑道:“這便是我想教你們的第二件事了。”
“拒絕一個(gè)人有許多辦法,但是讓別人不能拒絕,也有許多辦法,即便你拒絕了林小姐,她就沒有辦法了嗎?”
“那還不是您答應(yīng)的,若是您不答應(yīng),她也沒辦法。”崔嘉因噘嘴道。話雖這樣說,但心里還是不得不承認(rèn)盧氏說的對。
知女莫若母,看崔嘉因的表情,盧氏便知道她是聽進(jìn)去了的。
“只有終日做賊,沒有終日防賊的道理。”盧氏緩緩道:“你覺得林小姐別有居心,那不妨合了她的心意,也好知道她究竟想做什么。不然一計(jì)不成,再生一計(jì),豈不沒完沒了了?至于擔(dān)心她會搞砸你祖母的壽辰,那你更不必?fù)?dān)憂了。到了崔家,讓人緊緊跟著她們便是了,左右有人看著,小姑娘也翻不出什么風(fēng)浪來。”
崔嘉因驚訝地望著盧氏,她什么都沒說,母親怎么知道她的心思?
盧氏看出她的疑問,笑著說:“你這點(diǎn)心思,還能瞞過我去嗎?”
崔嘉因撲進(jìn)盧氏懷里,掩住自己面上被人看穿心思的羞澀,悶聲道:“母親……您不能笑話我!”
盧氏笑:“好好好,我不笑話你。”語氣中盡是母親對嬌女的寵溺。
崔嘉善一時(shí)竟看呆了,眼里有些酸澀,心中更是悶悶的,透不過氣來。
盧氏看到她這模樣,心中也有些憐憫,沒有爹的孩子,總是格外的敏感。何況善姐兒原本就是個(gè)多思的性子,不知道從前心里憋著多少委屈。
想到這兒,盧氏拉過崔嘉善的手,在崔嘉善驚詫的目光中,對她說:“善姐兒,沉迷過去走不出來并不是一件好事。你不必覺得自己可憐,若是自己只能窩在房里攬鏡自憐,別人又怎么會看得起你?你讓那些關(guān)心你的人怎么辦?看見你就心里難受嗎?”
崔嘉善怔怔地?fù)u頭,難過道:“我不喜歡這樣的自己。”
“我也不喜歡那樣的崔嘉善。”盧氏道:“伯母喜歡的,是原來那個(gè)安靜乖巧卻不沉默木訥,會體貼關(guān)懷別人,外柔內(nèi)剛勇敢堅(jiān)強(qiáng)的小姑娘。”
崔嘉因在盧氏同崔嘉善說話的時(shí)候,便從懷里出來了,此刻她伸出手去,握住崔嘉善的手,并不說話,只給她默默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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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氏一行離開白府之后,白夫人尋來了白翊,明確告訴了他盧氏的意思。
白翊只當(dāng)母親在同他說笑,便笑道:“母親,您別嚇我,阿珩妹妹還這樣小,怎么可能就定親了?”他是打心眼里不相信這件事的,這算什么?出師未捷身先死?還沒有向心愛的女子表明自己的心意,卻被告知女子已經(jīng)被人定下了?
白夫人看白翊執(zhí)意不信,也沒有辦法,無奈道:“我哄你做什么?先帝賜婚,這是圣命,我能拿來做兒戲嗎?”
“可是……先帝怎么可能會記著阿珩?阿珩當(dāng)時(shí)不過只是剛出生的小娃娃,怎么可能惦記著給小娃娃定親?”白翊還是不肯相信。
白夫人道:“這你便錯(cuò)了。崔家傳承拜年,根深蒂固,權(quán)大勢大,盯著的人海了去了。多少人盯著崔家的姑娘,就想借聯(lián)姻攀上崔府這棵大樹?阿珩不是一般的姑娘,她身后站著的,可不止崔府一家。外家范陽盧氏,崔皇后和太子,都是她身后的助力。”
“即便尚在幼年,惦記的人也絕不會少。”
“崔家的姑娘這樣多,為什么非得是她?”白翊不得不接受這樣的事實(shí),頹然問道。
白夫人看著一下變得無精打采的兒子,不由有些心疼,“因?yàn)椋情L房的姑娘。日后崔府分家,長房才是襲爵承宗的那一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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