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祎進(jìn)來的時候,看見的便是這樣的場景——妻子正靠著桌子小憩,女兒則有條不紊的管著玉笙院上下。
明明是極其尋常的一幕,他卻看出了滿滿的溫馨,只覺得心中滿足極了。
誰能有他這樣賢惠的妻子?誰又能有他這樣乖巧聽話的女兒?
想到之前在上京時那個又愛女如命的同僚在旁人面前炫耀自己的女兒如何了得,崔祎心中很不是滋味,此番上京倒是正正好兒,也好叫他們看看什么才是貼心的小棉襖!
即便崔嘉因做了崔祎十幾年的女兒,也決計想不到,一向嚴(yán)肅有加的父親居然也有那么孩子氣的時候。
“阿珩。”崔祎見崔嘉因一心一意地忙著,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他,心中便有那么一點點不高興,難道他還沒有那堆破事兒顯眼嘛?
崔嘉因乖巧地行了一禮,喚道:“父親。”
崔祎不滿道:“同父親還這樣客氣嗎?以后見著父親便不用這樣麻煩了,規(guī)矩是做給別人看的,若是時時刻刻都守著規(guī)矩,那還有什么意思?”
此刻的他全然忘了教訓(xùn)崔琰的時候說的“沒有規(guī)矩不成方圓”了。
崔嘉因從善如流,走上前去,問道:“父親,您用過早膳了嗎?”
見寶貝女兒關(guān)心自己,崔祎方才那點點不高興就煙消云散了,心中無不得意,面上卻是一片舒然的笑意:“用過了,你母親她睡著了?”
崔嘉因點點頭,看向盧氏時,卻發(fā)現(xiàn)盧氏已經(jīng)醒了,此刻正看著這父女倆說話。
“母親,您怎么醒了?”崔嘉因立即往盧氏那兒去,“可是我們將您吵醒了?”
崔祎見女兒毫不猶豫地離開了自己,心中又添了幾分失落。
到底還是同娘親啊!
盧氏哪里看不出丈夫心里所想,無奈之余也覺得丈夫這孩子心性實在好笑。
于是她便笑了。
崔嘉因不明所以,她不過就是關(guān)心了一二句,也沒說錯吧?哪里有那么好笑了?
盧氏笑著說:“不笑你!是笑你父親!”
崔嘉因便轉(zhuǎn)過頭去,看見崔祎的神情之后也撐不住笑了。
崔祎見妻女都毫不掩飾地笑自己,面子上有些過不去,于是掩飾性地輕咳了一聲。
盧氏笑道:“老爺也同妾身吃醋嗎?真是好沒道理!”
崔祎倒是沒覺得有多難為情,左右他就是樂意寵著女兒,別人愿意說什么就說什么,反正他們都是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的。
雖然心里并沒有什么負(fù)擔(dān),可是盧氏這樣明晃晃的說他吃醋,倒是讓他有些不自在了。
他好歹也是個男人,哪里會干吃醋這樣小肚雞腸的事兒?
可是崔嘉因卻說:“父親別難過呀!我對母親的心同對您是一樣的。”
崔祎滿足了。
吃醋就吃醋!
他認(rèn)了!
“果真是阿珩最聽話了,”崔祎想到崔瑜他們,說:“要那些臭小子做什么?還不如我的阿珩貼心呢!”
崔嘉因便笑:“若是被八哥哥知道了,又要鬧您了。”
“哼,那個臭小子!看他敢!”崔琰太鬧騰,這些時日崔祎沒少想著法子教訓(xùn)他,想到崔琰弄壞了自己的“寒山圖”,崔祎心里就一陣痛。
那可是前朝容遠(yuǎn)大師的一幅畫啊!
一幅畫值千金啊!
就這么被這敗家子兒弄壞了!
崔嘉因不知始末,見崔祎面色幾經(jīng)變幻,也知道大概是那個不叫人省心的哥哥又一次狠狠地得罪了父親。
“父親別生氣呀,”崔嘉因輕言輕語地?fù)嵛康?“您若是氣壞了,可不叫人擔(dān)心嗎?”
果然,崔祎聽見女兒的安慰,只覺得無處不舒爽,稍稍忘卻了被崔琰弄壞畫的心痛,笑著說:“好好好,都聽阿珩的。”
待崔瑜等人都到了玉笙院時,崔祎早已收起了對著崔嘉因時那副慈父面容。
崔琰只覺得父親看向自己的時候那眼神讓人脊背發(fā)涼,可是思前想后,除了弄壞了一幅畫之外,并沒有闖什么禍,便也安下心來。可憐的崔琰全然不知自己的父親即將要尋別的法子來教訓(xùn)自己。
一切都收拾妥當(dāng),辭別了李氏同崔嘉善之后,崔祎等人便踏上了上京的路程。
上京離清河不太遠(yuǎn),只是六百里的路程。可是因為帶著家眷,便只能駕著馬車慢慢走,好在時間充裕,也不急在這一時。
顛簸了十多日,終于瞧見了那一點京都的影子。
馬車駛進(jìn)城門,人也多了起來,熙熙攘攘的好不熱鬧。
崔嘉因掀起簾子的一角,出神的望著陌生又熟悉的地方。
她在清河活了半輩子,又在上京耗了半輩子。
這樣一個令她又愛又恨的地方。
“阿珩,好玩兒嗎?”盧氏見女兒透過車窗往外看,不由問道。
崔嘉因放下簾子,對盧氏笑道:“母親不是說笑嗎?天子腳下,自然是好玩兒的。”
盧氏笑著戳了戳她的額頭,道:“你這孩子,在母親面前還要裝老成嗎?”
“哎呀,母親,您別戳我了,我的額頭都要給您戳出一個坑了。”崔嘉因捂著額頭抱怨道,那小模樣讓盧氏哭笑不得。
“母親先同你說好了,上京不是清河,正如你所說的,是天子腳下。我們家又同別家不一樣,在這兒處處都得守著規(guī)矩,知道了?”
崔嘉因點頭,盧氏又不放心地囑咐了一句:“你可別聽你父親的,說不必拘泥于規(guī)矩就真的不拘泥于規(guī)矩了,沒得讓人笑話。”說完之后,又悄悄說:“你可別將我這話告訴你父親啊。”
崔嘉因見盧氏小心翼翼的模樣,失笑道:“我知道了,母親,放心好了,我不叫父親知道。”
盧氏這才放下心來。
待到了國公府,崔祎翻身下馬,將韁繩馬鞭一應(yīng)給了出府來迎的小廝之后向盧氏她們所在的馬車走來,掀起車簾,親自將盧氏扶了下來。
崔嘉因站在馬車前,望著前面府邸門匾上“衛(wèi)國公府”那遒勁有力的四個大字,只覺得恍若隔世。
崔瑜見崔嘉因只盯著匾額看,連忙催促道:“阿珩,快過來呀!”
崔嘉因這才回過神來,清脆地應(yīng)了聲“好”,便提著裙擺進(jìn)了門。(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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