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堅持一下,馬上好了。? ”女子雙手染血,臉上卻是帶著微笑,正為面前的男子包扎著傷口,對方臉色慘白,聽著對方的聲音,臉上勉強擠出了笑容。
“看你那熊樣,不過被劃了一刀,至于么?”男子身邊的漢子調笑的說著,頓時惹了眾人的哄笑,女子猛的朝說笑的漢子瞪了一眼,“你多大了,他才多大,有你這樣笑話人的么?”
“喲,這就護上了,難不成是看上人家了?”
“就是看上了,你能咋的?我還告訴你,我不光看上他了,只要是上陣殺敵的漢子,我孫二娘都看上了!”女子三十多歲的樣子,嗓門也大,營帳內的數(shù)人也都聽得清楚,雖然都是笑,卻沒有人帶著輕賤意思,“二娘……”女子對面的男子,原本慘白的臉上,此刻卻是帶著尷尬,“我有婆姨了。”
一句話頓時讓眾人一愣,隨機便看見女子猛的一緊手中的傷布,男子頓時喊出了聲,“誰讓你多嘴了!”女子一邊繼續(xù)包扎,一邊板著臉,又是引得眾人的一陣哄笑,笑聲傳到屋子外……
明州城中一連兩天的戰(zhàn)斗,血腥和死亡始終籠罩在所有人的頭頂sha那個,在十三等洪記的努力宣傳下,城中所有的青壯年幾本上都已經投入到了守城的戰(zhàn)斗中,而剩下的婦孺則是由孫掌柜帶領著照顧傷員和搬運物資,老人和孩子也都被妥善的安置起來,可以說現(xiàn)在的明州府城已然成了全城皆兵的狀態(tài)。
“十三,我真是沒想到,會做到如今這般。”吳振抹了一把臉上的塵土,大口的喘著氣,身邊的少年人也是依靠在鋼槍上,臉上洋溢著笑容,“吳兄弟,說實在的我也沒想到會有如此的效果,我也不怕告訴你,當初我從公子口中聽到這樣的想法,自己也是吃驚不小,我也算是綠林出身,原本眼中哪看得見這些?只當他們是仍人魚肉而已,而他說人民的力量,不是普通書生所說的水可載舟亦可覆舟,而是要利用,動員,動所有人,讓他們有自我的意識,有反抗的意識,有最求權利的意識……”
但看樣貌和身形,十三都是年輕的,可是在吳振的眼中,對方的說的話竟然有著如此高深道理,自己也是聽的似懂非懂,要不是在如此的場景中,切身體會到對方所說的人民力量,自己是決然不會相信對方所說的。
“你口中所說的公子,就是那位李懷?!”吳振鄭重的問著,看著對方點了點頭,心里越的不可思議,一直以來都只是覺得對方有著西北將軍之子的身份,地位上的差距和環(huán)境的不同,才造就了兩人不同的處境,現(xiàn)在看來對方所想的依然不是自己所能理解的了。
“吳兄弟,有機會你可以和公子聊一聊,我跟著他的時間不短,也才能理解他所想,不過我想他肯定還有很多我所不知道的事情。”十三笑了笑,吳振點了點頭,“只要此次能活下來,我會找他好好聊一聊的。”
城墻上有人朝著兩人大聲喊著,這是對方又開始攻城的信號,幾天來田虎一側的進攻已然越的沒有了銳氣,原本就不是擅長攻城,再加上士氣的低落,還有軍陣中的流言蜚語,已經讓所有人的心中一片黯淡。
“虎王……不如就此作罷……”田虎陣營中除了秦穆還有幾個所謂的謀士,多是一些讀過兵書的儒生,還有的就是原本在華朝中當過一官半職的小官吏,兩天的攻城戰(zhàn)事,他們的心中早就明白局勢早就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只是虎王不松口,誰又能做的了主?
“除了退,你們這么多人就沒有別的可說的?”田虎冷冷的看著眾人,如同一只擇人而噬的猛獸,“秦穆呢?他死哪去了?”
營帳外老人顫巍巍的拄著拐杖,一頭銀此刻也是披散著,臉上滿是皺紋,更顯老態(tài),“虎王,還愿聽我一言?”
“你還有什么想說的?如今我落的這般田地,你還有什么想說的?”對方死死的盯著老人的臉,一只手已經按住了腰間的寶劍,“我死不足惜,只是虎王大事未成,我死不瞑目!”老人說著將手中拐杖扔到了一邊,整個人便匍匐在地,“如虎王還信我,就聽我一言,明州城中,我已經有了布置,一切就在今晚!”
田虎的手從劍柄上松開,緩緩抬起頭,“這是你最后的機會,如果敗了,就拿你的人頭謝罪吧。”
“多謝虎王!”老人的聲音顫抖,匍匐于地上的身子不停的抖動著。
隨著夜色的降臨,府城的城墻上火把排成了一線,堅守了一日,無論是城內城外,眾人都是疲憊不堪,吳振帶著人在城樓上巡視著,其余三門則是由武家,金家和成家分別帶人守著,各有分工,也是為了方便調度。
城中零星的燈火,那是孫掌柜帶領的婦孺在為守城的眾人準備干糧和物資,男子都去守城了,城中便只能由女子守護,有幾個頗有能力的女子帶著,也是做得有聲有色。
“孫二娘,傷員都安置妥當了么?”孫掌柜看著從身前走過的女子,正是白天與傷員打鬧的孫二娘,她的男人在守城的第一天就死在了亂箭之下,她大哭了一場,當也變帶著幾個女子上了城樓救治傷員,洪記將她的事情宣揚開來,便又是激勵了一眾人等。
女子點了點頭,她臉色不好,顯然也是累了,“死了幾個,我剛帶人埋了。”孫掌柜看著她,“你也累一天了,早點休息,明天就是最后一天,等此事過了,我一定讓人給你家那口子立碑。”
“勞您費心了。”兩人相視一笑,便又各自忙去了,女子的沒有回家,而是順著街道去了城里的和尚廟,城中未入殮的尸體,多半都被放在那里,廟里的主持可以給予度。
廟門虛掩,女子便推門而入,所有的尸便都放在院子里,女子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男人,夜色寂靜,全然沒有半點聲音,她看著男子冰冷的臉頰,突然神情有了便會,這里太靜了……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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