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楊麟組織夜襲,自從練兵以來,夜襲就是義勇軍一種主要克敵制勝的手段,是義勇軍戰場利器。
子時時分,王樹極率部悄悄出營,繞道到側翼。
根據白天情況推測,這是大西軍后軍都督馮雙禮防區,白天馮部廝殺一天,軍中傷亡甚大,戰斗力銳減。
將士們蹲在地上吃干糧,王樹極在拿起單筒望遠鏡仔細看著十里開外的義勇軍中軍大帳,大人特的交待,為了引導各部夜襲,將以燈光為好。
大帳前面有五輛望樓車,通過懸掛燈籠數來指導各部,現在中軍大帳一片漆黑,也就是還未發出出擊的訊號。
如此過了半柱香功夫,突然身邊觀測員指著遠處燃起的一排燈光,密密麻麻的升上半空,照亮半邊天空。
王樹極大喜,大家點燃火把,呼喊著殺了過去。
七月天正值盛夏天氣炎熱,很多人上半夜根本睡不著,哪知道挨到下半夜剛剛進入夢想,突然聽到身后喊殺聲四起,
天空如同白晝,在襲營的時候,義勇軍將一盞盞孔明燈放到半空中,看到天空一下出現這么多孔明燈,突然看到這種情形,很多人都慌了神,一個個更不知道如何是好。
即便作戰,但大家一天只吃兩餐,餐餐稀飯,精神身體頗差。
白天馮雙禮廝殺一天,軍中傷亡很大,很多人更是在這炎熱天氣下中暑。
最前面則有十余個小隊,他們三五成群,化妝成大西軍模樣,舉著火把,帶著一罐罐桐油,一排排鞭炮趁亂混進去。
趁人不備,將一罐罐桐油扔在敵人帳篷上面,然后點燃,燃起熊熊大火,引起對方慌亂。
或者趁人不備,將一排排鞭炮扔進去,這鞭炮爆炸聲音就像放銃聲音一樣,密密麻麻的鞭炮聲增加對方恐慌。
王樹極率領主力緊隨其后,從后面殺入,一面放火,一面投擲震天雷,一面放銃。
晚上大西軍雖然有防備,但誰也沒有料到義勇軍膽敢在距城一里左右地帶發動反擊,夜襲部隊,大家到處亂成一團,看到大西軍從后面殺過來后,亂成一團,有的更四處逃散,更加劇恐懼氣氛。
聽到本部兵馬被襲,后軍都督馮雙禮驚慌失措的從一間大屋子里面爬起來,回頭望去,滿營陷入一片火海之中。
馮雙禮高聲叫喊,招呼兵馬,但白天一戰各部傷亡慘重,現在突然遭到襲擊亂成一團,要想集合兵馬組織反擊難上加難。
在王樹極率部襲擊馮雙禮部的同時,通過大帳前面望樓車上的燈籠指引,前線各團各營也發動攻擊。
白天大家在后方作壁上觀,休息一天,養精畜銳,現在殺出,正是時候。
第1團游擊將軍楊成,第7團游擊將軍馮雙禮率部殺出,分別撲向張能奇、張文秀所部大營。
義勇軍將士士氣大振,一個個吶喊著在大隊長帶領下沖入敵陣。
反觀大西軍各部,突然遭到偷襲,大家亂成一團,特別是那是整編的川人衛所兵馬,過去不但吃不飽,而且受盡歧視,現在聽到義勇軍攻勢如此之猛,很多更是趁勢起事。
從睡夢中爬起,茫然的看著眼前一切,現在天空中孔明燈到處都是,整個軍營如同白晝,而對方陣地上火炮又異常猛烈。
到處都燃燒的篝火,爆炸聲此起彼伏,突然遭到襲擊大西軍全軍上下都頗為慌亂,如此境地怎么可能派兵增援?
如此過了半個時辰,馮雙禮部被攻破,帶著數千殘兵敗將向張能奇部靠攏。
張能奇大驚,這那里是潰兵,分明是帶來一群禍害。
站在柵木后面,張能奇罵道:“你部兵馬近萬不到半個時辰就崩潰了。你說說,要我馬上殺了你呢?還是你轉身殺敵,將來我好替你向萬歲爺求情?”
看著緊追不舍的義勇軍,馮雙禮哀求道:“征北將軍,義勇軍太可怕了啊。
我們大西軍兄弟吃得差,軍中夜盲癥的很多,而對方一個個生龍活虎的。
對方先從側面襲擾,我拼命抵抗,誰料到從前面再殺出一支兵馬,弟兄們實在抵擋不住敗下陣來啊。”
張能奇大怒,命令軍中士兵放箭,如此才驅逐馮部轉身力戰,沒有引起更大騷亂。
張獻忠在城中聽到義勇軍襲營的消息,叫苦連天,城中其他各部多沒有準備,要想集合人馬出城迎戰耗時甚多。
迫于無奈,張獻忠率領親軍出城增援,但等趕到的時候,義勇軍早已經撤回營中。
各部清點人馬,損失達四五千之眾,特別是后將軍馮雙禮部,營地被攻破輜重糧草盡失,傷亡更達三成以上。
忙碌一夜收兵回到城內,大西軍接連潰敗的消息早已經在城內傳遍,見大西軍經過,大家雖然表面上十分溫順,但一個個喜形于色。
張獻忠大怒,為了泄憤,不但將茶樓里面的茶客全部拉出來打發掉,而且還派人焚毀半條街道。
承運殿上,眾人唉聲嘆息。
斥候來報,在接到大西軍跌遭大敗,義勇軍直入城都城下之際,為搶奪張獻忠巨額財寶,川中眾將紛紛向城都城進軍。
副將楊展已經離開嘉定府,曹勛已經離開黎州、雅州,前鋒離城都城不過兩百余里。
川陜總督樊一蘅也率軍抵達內江,與四釧巡撫馬乾回合,大軍逼近資中。
在一陣瘋狂之后,張獻忠也顯得非常冷靜,說道:“當年我老張率部入關,是想如同劉玄德一樣建立政權,然后伺機北伐。
現在四釧遍地烽火,蠻清韃子又占據占據老子家鄉,百姓苦不堪言。
老子,不,應該是朕決心不與這個楊麟糾結了,決定北上抗清,大家以為如何?”
嚴錫命、江鼎鎮、龔完敬等川籍官員一個個老淚縱橫,看著張獻忠道:“皇帝有如此見識實在是我川人之福,不,是國人之福啊。
皇帝若真的決定率軍北伐,在下不以自己卑微,愿意出使義勇軍,為皇帝說項!
張獻忠看眾人一個個一掃往日頹氣,笑著道:“楊麟所說的也不是全無道理,蠻清實在太可恨了,或者大明氣數未盡,還有幾年時間茍延殘喘。
朕不想馬上滅掉大明,朕可以退出城都府,與他們大明并存啊。“
嚴錫命大喜,拜了三拜,然后拿著張獻忠親筆信函來見楊麟。
嚴錫命走后,張獻忠繼續對手下那幫將領說道:“各位,朕既然要北上抗擊蠻清,這城都府這塊地方若就這樣扔了實在可惜。
這十幾年下來我也積累了數不盡的財富,我想像在武昌那樣,每個來送的發一錠2兩重的銀子,如此眾人必然感念我的恩惠啊!
汪兆麟搖頭道:“皇帝,四川乃天府之國,楊麟若占據城都府那更是如虎添翼,到時候他若翻年不認,必然是我大西心腹之患啊!
張獻忠微微一怔道:“天下英雄,楊麟實在是我平生大敵,你們說說,朕當如何是好?”
汪兆麟笑著說道:“皇帝,無論如何也不能讓楊麟得到一個好的城都府,在撤離時候可以焚燒皇宮,焚燒民宅,裹挾民眾逃離。
如此可以掩護我軍撤退,讓楊麟得到一個殘破不堪的城都!
張可旺等人大驚,紛紛出列勸阻道:”父皇,萬不可如此。
若是這樣楊麟定不會罷休,到時候他若率部攻打我等,我們怎么辦?”
汪兆麟笑道:”任何事情講究的是實力,我大西國主力猶存,仍有十五萬之眾,不畏懼任何對手!
張獻忠一聽,赫赫笑道:“汪丞相所言正合朕意,讓嚴錫命與楊麟談判,大家準備焚城,如此定讓楊麟后悔不已。”
汪兆麟一聽,大笑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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