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勇軍全線逼近定軍山,馮有慶、景可勤率部分別攻打主峰與對山,經過一天激戰,順利繳清清軍在山下據點,逼近清軍主營。
前線各個把總、千總紛紛派出信使告急,滿清署理四川巡撫李國英疲于應付,為了鼓舞士氣,一再告誡眾人,大家只需堅持三五日,貝勒尼堪將率部來救。
如此清軍軍心稍定,大家不顧傷亡撲向沖殺過來的義勇軍,雙方激戰一天,傷亡甚大。
終于挨到天黑,現在正值九月下旬,天上掛著一輪殘月,遠處稻谷已經收獲,農人正忙著秋耕。
一陣金風刮著,眾人感覺一陣涼意,激戰一天,終于涯到天黑,清軍將士希冀稍稍歇息,以待來日再戰。
滿清署理四川巡撫李國英不敢大意,經過一天廝殺,所部傷亡甚大,現在需要調兵遣將,修補工事,以待來日再戰。
終于挨到子夜時分,巡夜歸來,李國英回到大帳,感慨不已。
自己本來是遼東人士,當日在左良玉手下當總兵官,只因為左部兵敗全軍投降蠻清,如此才成為一名綠營將領。
就在前兩天義勇軍相繼攻占寧羌州、鐵鎖關之后,楊麟派出使者前往鈣縣要求自己投降,驚得李國英一身冷汗,這消息若是被隨軍韃子將領探得不知道會出什么紕漏。
為了避嫌,李國英令人捆來使者,狠狠打了一頓之后方將其放回來。
白天一戰清軍損失慘重,想到當日夏侯淵兵敗定軍山,李國英感到渾身哆嗦,搓了搓手,不知如何是好。
現在子夜時分,義勇軍毫無動靜,看來擔心多余,需要好好放松一下。
一個親信帶著前兩天掠來的一個寡婦迎了上來,這漢中的女子,兼具南方女子的嬌氣與北方女子的靈氣,看著對方皮膚白皙,身材婀娜多姿,李國英感到一陣心酥。
長嘆一口氣,李國英抱著一個寡婦,鉆入后面營帳,希冀消除戰爭的恐懼。
還沒有玩多久,突然聽到南面響起一陣鑼鼓聲,接著依稀傳來幾聲槍炮聲。
李國英大驚,一下從床上躍起,邊拽褲子邊說道:“美人,等等本巡撫,看看什么事情。”
慌慌張張的從內室跑出來,聽見東面喊殺聲響起,期間甚至夾著幾聲佛朗機炮聲。
風聞義勇軍夜襲,整個綠營大營兵馬甚為慌張,大家慌里慌張的穿起鎧甲站出來,一個個膽戰心驚的。
李國英剛剛爬起,一個百總匆匆趕來,指著東面當口寺,只見當口寺方向火光沖天,炮聲陣陣,看那架勢,大概有上千名義勇軍正在襲擊當口寺孤峰。
但讓人感到奇怪的正面非常寂靜,看到這里李國英不由得微微皺起眉頭。
游擊將軍劉漢臣興匆匆趕到,聲音顫抖道:“大人,義勇軍猛攻東圍,正面異常平靜,楊麟是不是全力攻打東圍?
若是那樣,我等是否需要率部前往救援?”
想到當日定軍山一戰,李國英搖搖頭笑道:“當日蜀漢相爭,劉備就像現在這樣,騷擾東圍,逼迫夏侯淵率部相救,然后率部突擊援軍,如此大敗魏軍。
東圍地勢艱險,曹純忠副將率領千余馬人馬駐扎于此,要想攻破東圍必然難上加難啊。
楊麟秀才出生(在明清文秀才出生的將軍學歷算頗高的,就像歷史上有名的秀才將軍吳佩孚),接連多次大敗我軍,其謀略遠在張獻忠、左良玉之上。
現在楊麟明知其難而行之,必然心中早有盤算,大家還是小心為上啊。”
劉漢臣瞪大眼睛看著李國英道:“制憲大人,你的意思是楊麟使詐?”
李國英點點頭道:“楊麟用兵頗為奸詐,大家小心為上啊。”
劉漢臣微微一怔道:“大人,難道是楊麟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他實際上想攻打我們正面各軍。我們正面可有2千人馬,大家據守險地,楊麟來攻,恐難討到便宜啊。”
李國英點點頭,說道:“這也正是我擔心的,但如果我沒有料錯的話,楊麟不過是疲敵之計,真正的殺手還在白天。
告訴兄弟們,大家可以和衣而睡。”
眾人還是不放心,為了讓手下稍稍安心,李國英在大帳之中躺著睡起來。
眾人重新布置防哨之后剛剛躺下,但正面嗩吶聲此起彼伏,由遠及近響起一陣陣急促的槍聲,喊殺聲響徹山谷。
劉漢臣大驚,上氣不接下氣的跑到大帳,李國英早已經翻身爬起,看見劉漢臣道:“看來這個楊麟還讀了幾篇三國演義,竟然想給我來疲兵之計。
我等若不反應他馬上殺過來,我等若反應的話,他只是在一邊吶喊啊。”
劉漢臣揩掉臉上的汗珠詢問道:“大人,你說說怎么辦呢?”
看來楊麟竟然想學諸葛亮那一套,使用疲敵之計,讓我們草木皆兵。
李國英長嘆道:“哎,看來今晚上大家休息不了,告訴大家,各營分為兩班,一班睡覺一班戍守,我看這個楊麟能夠玩什么花樣?
告訴兄弟們不要放松警惕,但也不要草木皆兵的。”
劉漢臣一聽,點頭稱是,當即率領眾人下去安排。
李國英躺在中軍大帳里面,腦袋昏沉沉的,但就是睡不著,自己一直說義勇軍采取疲兵之計,但就在自己睡覺的時候,東圍陣地廝殺一直沒有停過,遠遠望去火光沖天,將周圍照得如同白晝一樣。
楊麟到底是疲兵之計,還是正兒八經端掉東圍,想了一晚李國英心中無底。
第二天一大早李國英就早早起了床,邊巡視各營的時候邊觀察著東圍戰局,將士們看著李國英來到軍營之后一個個七嘴八舌的問道:“巡撫大人,東圍與主峰互為犄角,昨晚義勇軍猛攻東圍,我們到底如何應對?”
李國英連連搖頭道:“各位,東圍雖然沒有我們正面艱險,但遠非寧羌州所可比擬的,曹忠純副將重兵駐防于此,義勇軍要想攻破東圍陣地難上加難。”
有的人長舒一口氣,有的人問道:“總兵,我們目前所居的定軍山可是當年黃忠大敗夏侯淵的定軍山?”
李國英赫赫笑道:“是啊,當日蜀國也是聲東擊西,派兵攻打東圍,而在暗地里埋伏精兵,截殺了夏侯淵。
各位,當日夏侯淵太大意了,今天我們必須謀定而后動。
義勇軍雖然厲害,但尼堪貝子率領上萬八旗精兵駐扎漢中,平西王吳三桂率領五萬關寧精兵源源不斷的趕來,楊麟要想獲勝,難上加難。”
有人小聲提醒道:“楊麟秀才出身,歷經軍伍數年,其用兵之奇當世罕見。
大家知道當日劉備攻打定軍山的典故,對方當然心知肚明。
以楊麟用兵之能,斷不會照辦當日劉備之故事。”
眾人議論紛紛,大家莫衷一是,李國英感到那里出現紕漏,但要說出一二,一時半刻也說不出來,反正感覺那里不對勁。
大家步出大營之外,站在山頭遠遠的看著義勇軍攻山,讓人驚訝的是義勇軍居然逼近山門。
看到這里李國英倒吸一口涼氣,召集眾人道:“各位,看來老夫棋差一步,我本來說東圍、南圍形成倚角之勢,義勇軍攻打東圍,則南圍救援。
義勇軍攻打南圍,則東圍救援。
看這個架勢,昨夜義勇軍竟然在沒日沒夜的攻打東圍,現在攻上東圍山頭,如同斷我一臂啊。”
游擊劉漢臣也驚慌道:“是啊,大人,東圍陣地也頗為艱險,不知道義勇軍怎么攻上去的,按理說千人據守的陣地防守甚嚴,一天兩夜攻堅義勇軍怎么攻上山頭的。
李國英嘆息道:“除了安排細作,那就是攀登懸崖而上從背后偷襲而已。
難道義勇軍一個個都是攀登懸崖的高手不成,這東圍后山可足足有十多丈高的懸崖峭壁,難道楊麟能夠關山飛度不成?
劉漢臣沉思片刻,說道:“大人,風聞楊麟在cd)的時候娶了石柱土司秦良玉的嫡親孫女,如此深得白桿兵真傳。
李國英眉頭一皺,良久長嘆道:“哎,看來老夫還是大意了。
這白桿兵乃山中兵丁,其兵器白桿可以迅的接成攀登器械,若真的是這樣,那么惠應詔兵敗寧羌州、鐵鎖關,義勇軍用一天兩夜時間攻上東圍就可以理解了。
哎,原來楊麟反價為真,現在雖然已經想明白,但若是義勇軍攻陷東圍陣地,我軍孤軍深入,自難保全亦。”
當即李國英不顧眾人勸阻,下令全線退兵。
自此義勇軍占領定軍山,大軍逼近鈣縣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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