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此時此刻,陳老五的表情,也變得異常肅穆。
他再次將那弓身投入到打鐵爐中煅燒。
一邊煅燒,他一邊飛快地在火中旋轉(zhuǎn)弓身,力求弓身受熱均勻。
李尋也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那弓身,神情再次不自然地變得有些緊張起來。
李尋心中其實已經(jīng)清楚,在這個契合過程中,有很多難點。
首先,鈹銅弓身要加熱,而且為了熱脹冷縮,以達到契合白蠟?zāi)竟淼男枰,溫度還不能太低。
鈹銅弓身溫度太低的話,膨脹度不夠,白蠟?zāi)竟頍o法完美地嵌入鈹銅弓身,更無法在鈹銅弓身冷縮后,緊密地契合在一起。
而鈹銅弓身的溫度一旦加到比較高的程度,那就無法讓鈹銅弓身通過自我冷卻的方式,和白蠟?zāi)竟砥鹾稀?br />
因為再怎么說,白蠟?zāi)竟斫K究是木質(zhì)的弓身,長時間和高溫的鈹銅弓身緊密貼合,等待它自然冷卻,那勢必會破壞白蠟?zāi)竟碜陨淼牟馁|(zhì),進而影響整把弓的彈性和強度。
所以兩者在契合之后,只能通過浸入冷水等方式來給弓身降溫,讓弓身快速地冷縮,在不破壞白蠟?zāi)静馁|(zhì)的基礎(chǔ)上,以求達到完美的契合。
這種用冷水來降溫的方式,簡單來說,其實就是淬火。
既然是淬火,這又涉及另外一個問題,也就是鈹銅弓身自身有個最佳的淬火溫度,那是在315度到600度之間。
如果沒達到這個溫度區(qū)間,就算鈹銅弓身和白蠟?zāi)竟硗昝榔鹾,但鈹銅弓身自身卻并非在最佳溫度下淬火,那么一來,鈹銅弓身的硬度等指標,難免就要受到影響,同樣會影響組合后的弓身完美性。
但就算是315度這個最低的鈹銅淬火溫度,對白蠟?zāi)竟矶,也已?jīng)是非常高的溫度,在這種溫度下挑戰(zhàn)兩者的完美契合,那需要操作者,有極為純熟的技巧。
當然了,還需要對溫度有非常完美的掌控。
超過315度溫度越高,越容易對白蠟?zāi)竟碓斐芍旅膿p傷。
如果是低于315度的溫度,最終的淬火就不會完美。
這也是個兩難的問題。
也只有在以上等諸多問題都完美解決的情況下,最終才能打造完美的震天弓弓身。
只是想象一下,就知道其中的難度。
所以,李尋雖對陳老五頗有些信心,心中卻也是非常緊張。
這個難點不是一點兩點,是諸多因素組合在一起,才會讓這個過程變得非常困難,中間任意一點出錯,新的震天弓就不會完美。
而又因為追爺移駕的過程中,需要通過新老弓身在同一個爐火中煅燒,才能最大程度地保留、轉(zhuǎn)移弓身的千年殺氣,所以,陳老五和李尋也無法事先打造好整把全新的震天弓,然后再在準備完全的情況下,請追爺移駕。
否則,事先完美打造震天弓新的弓身之后,再請追爺移駕,這個過程無疑就會簡單很多,不至于像現(xiàn)在這么困難重重。
且不說李尋心中擔憂,閃過這些念頭,打鐵爐邊上的陳老五,卻依舊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那打鐵爐中的弓身。
就在這時,他大吼了一聲:“起!”
然后他就奮力地鉗著那弓身,將弓身拖出打鐵爐。
幾名陳家子弟紛紛上來幫忙,將燒得火熱的弓身,抬到邊上的一個特制的架子上。
架子下面就是一個冷水槽。
在架子的另外一頭,靜靜地躺著一把白蠟?zāi)竟怼?br />
其實肉眼看起來,雖然鈹銅弓身受熱膨脹,但兩把不同材質(zhì)的弓身的大小,還是差不了多少。
熱脹冷縮的膨脹度,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大。
陳老五將鈹銅弓身放好之后,長長地吁了一口氣,回頭看看李尋,說:“現(xiàn)在鈹銅弓身的溫度,大約是在330度左右,等它自然降溫到315度,倒還是有些時間,但我也做不到百分百地精確掌控溫度,所以這個330度,已是我所能達到的極限溫度了!
李尋沉著地點點頭。
到了此時此刻,已是完美契合兩種弓身的關(guān)鍵時刻,原先有些緊張李尋,竟莫名地變得冷靜起來。
陳老五為穩(wěn)妥起見,雖無法完美掌控到315度的溫度,但也已差不多了。
李尋回道:“但事實上,我們并沒有太多的時間,尤其是兩者接觸之后,我們操作時間過長,白蠟?zāi)竟頃豢窘埂!?br />
“對,所以這個時間越短越好,這事,也只有我們兩人來做才行,你有神力,我有技巧,我們兩人能完美配合,別人插不了手!
“好!
事實上,陳老五也不敢讓諸如其他陳家子弟插手。
這實在是太過于關(guān)鍵的時刻,出不得一絲一毫的差錯。
陳老五遞給李尋兩把特制的鉗子,然后指了指鈹銅弓身,說:“弓身上有四個關(guān)鍵的點,分別是兩個弓角位置,然后就是弓身中間的這兩個凸起的點,我們一人鉗一個弓角的點,再分別鉗一個弓身中段的點,我們死命鉗緊之后,就迅速淬火,這樣淬火,可以讓兩種不同材質(zhì)的弓身,達到類似無縫契合的程度。”
李尋順著陳老五指示的點看去,又沉著地點了點頭。
然后,陳老五開始擺布兩個弓身。
他小心翼翼地將白蠟?zāi)竟頂[到距離鈹銅弓身兩厘米處。
到了此時,越發(fā)能看出,鈹銅弓身雖然被加熱,但比之白蠟?zāi)竟恚孢大不了多少。
而原先陳鴻儒的廠子在打造這這些弓身的時候,顯然經(jīng)過完美的計算,各個弓身部件之間,精確到了令人發(fā)指的程度。
畢竟,弓身有粗有細,中間粗,兩頭細,還有各種角度的彎曲,就算是同樣在中間握手部位,也因為位置不同,部件略微有粗細之分,所以這個計算,必須得異常精確,真要有一個部件出了差錯,整個弓身就無法完美組合。
也恰恰是因為反曲弓本身存在的各種弧度的彎曲,所以一旦鈹銅弓身冷縮之后,兩者確實能超乎想象地完美契合。
陳老五擺布好弓身,回頭看了一眼李尋,道:“我們開始吧。”
李尋點頭。
然后兩人一起拿起手中的兩個鉗子。
“我數(shù)一二三,我們一起用力,夾緊后千萬不要松手。”陳老五又叮囑了一句。
然后他開始數(shù)數(shù)。
“一……二……三!”
幾乎就在在同一時刻,李尋和陳老五手中都是同時發(fā)力。
原先離開兩厘米左右的兩種不同弓身,以他們的四個鉗子所夾著的地方為著力點,緊緊地貼合在了一起。
“嗤……”
超過315度的溫度,還是讓白蠟?zāi)竟,發(fā)出了輕聲炙烤聲。
李尋和陳老五卻絲毫不為所動。
兩人緊張地四處巡視弓身周圍。
現(xiàn)在的時間,已經(jīng)完全可以用爭分奪秒來形容。
他們要在最快的速度內(nèi),巡視兩個弓身是否如計劃中一般,完美地處于契合點上。(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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