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走到何初月旁邊，給她遞了兩片紙巾，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再一次面對她，有些莫名的情緒不知道該如何形容了。
“看來警察還是通知你們了嗎……”何初月低著頭小聲抽噎著。
“是啊！”慕容點了點頭：“你是不是要準備自殺了？”
何初月咬著嘴唇沒有說話。
“之前所謂的我不答應你你就帶著孩子自殺，也都是拿來威脅人的吧！如果我真不答應你，你真的就會殺了她再自殺嗎？不過我在想，如果我真不答應你，你會怎么做。”
“等。”何初月說道：“等你答應我，或者認出了孩子。”
“你是怎么知道裳裳看出孩子的身份了？”
“從她對我的態度很好，我就意識到有這個可能了，正常情況下，她絕對不會歡迎我的。”
慕容沉默了一會兒：“其實警察沒有和通知我這件事，是我猜到你有可能在這里，就過來了問問了。”
“謝謝你還那么關心我。”何初月咬著嘴唇笑了笑。
慕容輕吐了口氣：“其實我已經愿意接受你了，沒想到……”
“我知道。”何初月搖了搖頭：“可是我沒這個資格了，從當初我失了心智把孩子抱走那天救沒有了，我也知道只要我回來，早晚都會被你們看出破綻，我也想好了之后要怎么做，只是我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這么快，一眼就看出來了。”
“你當初到底是怎么想的？”
“就是不想讓你過得好，我沒想對孩子怎么樣，就是想讓你們感受一下失去孩子的滋味，你當初那么對我，我對你又愛又恨，我瘋了，才會做出這么不齒的事情，現在我來這里贖罪了。你們一定很恨我吧！”
“有恨，但我說不清多恨。”慕容輕輕嘆了一下：“其實老實說，我和裳裳還有一點慶幸，她沒有被人拐賣，沒有被賣到我們這輩子都找不到的地方，如果是那樣的話，她的一生就毀了，不知道她會過著怎樣的生活。好在她離開的這段時間，依然能過著不錯的生活。”
何初月抹了抹眼淚，笑了一聲：“如果你能這樣想，我很開心……但我原諒不了自己了，我真的后悔了，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會默默祝福你，希望你能過得好，我應該尊重我們故事的結局，但是……沒有后悔藥。”
“要不你就離開這里吧！”慕容扶著額頭嘆息了一聲：“去另一座城市，我們永遠不要再見面了，我回去也和裳裳說，我沒有找到你，我和你這輩子不再有任何關系了。”
“不要……”何初月卻是堅決地搖了搖頭：“倘若我現在走了，這輩子都不可能再見到嘉嘉了，如果我在這里甘愿接受法律的懲罰，我想……裳裳多少會諒解我一點，或許將來還能見一見嘉嘉。而且，這是我犯下的錯，我也必須接受懲罰，你不用多說了，既然我來了這里，早就考慮過了。”
慕容沉默了下來。
“在這里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會想念嘉嘉。”何初月低著頭小聲道。
“她也會想你。”慕容低聲道：“有時間我會帶她來看看你的。”
“謝謝。”
“你身上還有多少錢？”慕容問道。
監獄也是一個小社會，在這里，有錢和沒錢的生活，差別還是挺大的。
“還有一些。”何初月輕聲道。
“應該也不多吧！”慕容知道，她自己一個人，帶孩子的花銷還是挺大的。
“反正夠用了，你也不用擔心。”何初月抿著嘴笑了笑：“我不可能還要你的錢了，沒那個臉。”
慕容點了點頭，也沒再和她繼續這個話題：“我會留個電話在這里，有事情了可以讓警察打給我。”
“嗯……”
慕容沉默了一會兒，也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好了，你也該走了。”何初月輕聲道。
“嗯，等你離開這里的那天，如果沒出意外的話，我過來接你。”
“現在就別想那么遠了吧！”何初月笑了笑，只是笑容中有些許的落寞。
“不遠，那一天很快會來的。”
何初月低了下頭，默了一會兒才道：“我可以再抱你一下嗎？最后一次了。”
慕容點了點頭，笑著走過去把她抱在了懷里。
何初月又忍不住哭了，趴在他肩膀上像個孩子一樣嗚咽著。
……
離開拘留室后，慕容被剛剛那個警察叫了過去。
“先生，我剛剛查了一下，你們之前因為孩子丟失的問題，來報過案，現在這個案子也可以消了，沒問題吧！您要確認清楚。”
“沒問題，消了吧！”
警察點了點頭：“那既然來了，順便就對這件事坐個筆錄吧！”
“其實就算你不說，我也想好好和你聊聊這件事。”
警察笑了笑：“我知道她對你們家人的傷害很大，但她既然是來自首的，而且認罪態度很好，法院肯定會相對從寬判決。”
慕容聞言便明白了，這警察以為他想讓何初月做很久的牢。
“您可能誤會了，我也沒有想讓她坐個十年八年牢，如果能輕判自然是最好的。”
警察愣了一下，受害人幫被害人說話的還是比較少見的。
尤其是這種純粹的受害人，不是那種因為自己不遵守交通規則結果被車撞了的受害人。
“那……先來說說事情吧！坐吧！”
慕容主要是將他所知道的事情告訴了警察，沒有夸大，也沒有隱瞞。
比如何初月不是人販子，抱走孩子不是為了賣錢，之后也一直在好好照顧她，現在也算主動把孩子還了回來。
他雖然在幫何初月說好話，但說的確實也都是事實，至于法院最終會怎么判，就不是他能決定的了。
“還有嗎？”警察繼續問道。
“差不多了。”慕容沉默了一下，問道：“如果這樣的話，她大概會判多久？”
“其實當事人的態度，對法院的判決也會有一定的影響。”警察反問了一聲：“所以，您諒解她了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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