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日斯蘭跳了起來,雖然心中驚懼,但仍不失為一條漢子,平定一下心神,粗聲道:“是誰暗下黑手?有種的站出來,阿日斯蘭要跟你做公平爭斗!”
圍坐的人群突然亂了起來,狼娃的一聲尖嘯,四周頓時傳來野狼的回應聲,遠遠近近,山崗荒野,狼嚎聲陸陸續(xù)續(xù),此起彼伏,越聚越多,似是全草原的野狼都在向這個地方集結。
眾人何時見過這種陣勢,從未有過的恐懼占據(jù)心頭,心驚膽戰(zhàn)的俱要四散奔逃。忽又聽一聲平和悠揚的嘯聲傳出,霎時四籟寂靜,狼群的叫聲悄然泯滅,眾人你望我,我望你,驚疑不定,如夢似幻。
阿斯根大叔同時亦被狼娃的嘯聲驚住,怎么也想不到眼前的白毛怪物,竟然就是草原上叱咤數(shù)年的狼王!就在即將暈倒之際,哈日查蓋上前扶住了他。
哈日查蓋突然醒悟自己酒醉,惹下了不不必要的麻煩,手掌抵住阿斯根大叔的后背,無聲無息的將無相功法緩緩度入阿斯根大叔體內。這無相功法本是佛門高深功法,消除恐懼不驚不怖不畏,霎時心境平和。
哈日查蓋對阿斯根大叔耳語幾句,阿斯根大叔頻頻點頭。他再望向狼娃,神態(tài)自若,面含微笑,抬手大聲道:“大家稍安勿躁,我對天上的天神和圖騰發(fā)誓,林少俠身邊的狼王,是天神派到草原幫助林少俠斬妖除魔的狼神,他和林少俠親如兄弟,絕不會傷害草原任何一個人的!”
阿斯根大叔是草原最受人尊重的長者,他的話似給大家吃了定心丸,大家的疑慮漸漸消除,再看狼娃乖乖的依偎在白玉瑩的身邊,那神態(tài)低眉垂眼,儼然如一個聽話的孩子,哪里有狼兇殘的模樣。人們指指點點,笑意漸上眉梢,方才的恐懼稍時煙消云散。
塔娜茫然的站在白玉瑩身畔,聽著人們對他的婚事交頭接耳,漠然的連狼娃的嘯聲都沒能驚醒她戚哀的面容。一雙美麗的大眼睛幽怨而惋傷,望著阿日斯蘭狂妄的神態(tài),從最初的敬重逐漸的改變成厭惡。再看林逸飛更是恨生心生,恨不得上去打他一巴掌,然后撲在他的懷里痛哭一場。
忽然,她的眼皮眨動了一下,幻夢似的看見林逸飛走到阿日斯蘭的身前,她的心猛地緊了一下,有一個聲音似心鼓敲起,他會為她和阿日斯蘭搏斗一場嗎?
林逸飛手端銀杯,定定的看著阿日斯蘭,阿日斯蘭侮辱狼娃一句小畜生,勃然惹起了他的怒意,他要為他的兄弟狼娃討回公道,他平靜地道:“阿日斯蘭,你不是要公平爭斗嗎?隨你劃出道來,我陪你怎樣?”
阿日斯蘭望向林逸飛俊美的臉,憤怒和醋海在心中翻騰,方才小小的懲罰并沒能讓他幡然覺醒,看林逸飛若無其事的站在他的面前,心魔戰(zhàn)勝了理智,發(fā)出一陣冷冷的笑聲,吼道:“姓林的,你破壞了我跟塔娜的婚事,這筆賬今天要徹底清算!”說著撲上去,雙手去抓林逸飛的腰間和肩頭。
阿日斯蘭在摔跤的年輕一輩中可以說是佼佼者中的精英。蒙古摔跤大體分踢、絆、纏、挑、勾等三十余種,三百多個技巧,所謂眼似閃電,腰如盤蛇,腳似鉆,使出來也需要一定的功夫。
林逸飛看阿日斯蘭身如靈豹撲來,心中亦是暗暗思量,今日之事皆是因為塔娜婚事而起,塔娜的美貌在草原首屈一指,阿日斯蘭心慕力追并非逞強爭霸,倒時自己的到來,攪亂了一池春水。
如果此時意氣用事,用武力勝了阿日斯蘭,不僅傷了草原人的臉面,而仇恨必定深種,這種結果不是他的心愿,更不是哈日大哥想要的結果。如何讓阿日斯蘭知難而退,兄弟間又不傷和氣,這倒是一件難事.......
看阿日斯蘭即將要抓到肩頭,身形微動躲了過去,酒杯挨唇忽然靈機一閃,繼而想道:“切不可為了一點小事就傷了草原的和氣,以自身的武功和阿日斯蘭動手本身就不公平!”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好似酒氣涌了上來喝多了一樣,頭一歪反向阿日斯蘭撞了過來。
阿日斯蘭一手抓空,看林逸飛身子一晃,腳下不穩(wěn)反倒向他前胸撞來,一股醺醺酒氣直入鼻孔。暗自竊喜,心道:“活該你倒霉,自找死路!”腳下疾伸絆他的雙腿,輕舒猿臂要將抱起夾在肋下。
林逸飛暗暗好笑,腳下似被什么東西絆了一下,登時身子騰空躍過阿日斯蘭絆下的腿腳,身體側歪,從阿日斯蘭的腋下穿了過去,身向前撲,腳下咧咧歪歪似要摔倒。
塔娜本來看到林逸飛要上前和阿日斯蘭爭斗一番,自然喜出望外,能看到自己喜歡的人肯為自己上場一搏,她激動的無以復加。怎又會想到,偏偏這個時候,林逸飛酒勁上來了,腳下踉蹌歪斜,這個樣子還如何爭斗?氣得她小嘴噘起老高,跺的雙足生疼。
阿日斯蘭兩招落空,并沒去想對方怎的這般容易躲過他的撲擊,只道林逸飛的運氣太好,恰好鉆了空子。當下使出摔跤中的十八般武藝,勾、別、纏、踢、像一條獵豹躥擊撲殺,身如靈貓,勢如斗牛,向林逸飛連續(xù)猛撲。
林逸飛故作醉態(tài),腳下盤旋,在那阿日斯蘭身前左右,翩似春風戲醉柳,梨花落蕩似云飄,始終未離阿日斯蘭身畔三尺,雖是醉態(tài)百出,那阿日斯蘭聲如牛吼,使出渾身的解術,卻是連林逸飛的一片衣角都沒摸到。
阿斯根大叔看林逸飛腳步蹣跚,隨時都有可能被阿日斯蘭撲倒跌傷,急向哈日查蓋說道:“林少俠喝得太多了,快讓他二人停下,不可傷了對方!”言下之意,那林少俠如再不及時撤回,只怕顏面掃地,不免倒地受傷。
哈日查蓋長嘆一聲,說道:“阿斯根大叔,你看我那傻三弟會敗給阿日斯蘭嗎?以他的武功就算站立不動,阿日斯蘭也不可能傷他分毫。我的三弟勝敗心太輕,朋友情誼太重啊!”
阿斯根大叔聽哈日查蓋如此一說,疑惑漸成一團,看向羅云棟和白玉瑩,那二人神情淡漠,根本沒拿二人的爭斗當成一回事。再看林逸飛雖是醉態(tài)酣然,腳步踉蹌錯亂,阿日斯蘭氣如牛喘,卻是連人家的衣衫邊都沒沾上。
心中恍然明白,起身向阿日斯蘭叫道:“阿日斯蘭,你還不知羞恥嗎?林少俠有意相讓,是為了草原朋友不傷和氣,難道你還不覺醒嗎?”
在場的眾人,其中也有略懂武學的,所謂旁觀者清,早已看出林逸飛深藏不露,以阿日斯蘭的身手絕難視為敵手,當即大聲嚷道:“阿日斯蘭,不要做無謂的爭斗了,你根本不是林少俠的對手,快罷手言和吧!”
阿日斯蘭此時惱羞成怒,那林逸飛就在身畔就是抓不到,只累的他滿頭大汗,哪肯就此罷手。幾個箭步竄出人群,來到坐騎一旁飛身上馬,摘下弓箭,怒聲叫道:“林逸飛,只要你能接下我三支弩箭,你才算得上真正的英雄!”話未說完,三支弩箭并齊射出。
頓時人群一片嘩然,阿日斯蘭卻也莽撞,那林逸飛還尚在人群當中并未離開,阿日斯蘭即將三支弩箭齊射而出。如果林逸飛躲開,那三支弩箭必定會傷到旁人,如果他不躲,這三支箭疾如迅電,當場就會要了他的性命,眾人驚恐駭聲,暗罵阿日斯蘭太過歹毒。
林逸飛儼然被阿日斯蘭的三支弩箭驚住,似癡傻了一般呆立不動,在眾人的驚叫聲中,就見三支弩箭齊射在他的身上,他仰身倒了下去。
塔娜驚叫一聲:“逸飛哥哥!”分開眾人跑到林逸飛身前,就見林逸飛緊閉雙睛,身上的弩箭沒胸而入,直挺挺的躺在那里。
她蹲下身去,眼淚撲簌簌的滾落下來,哀聲說道:“逸飛哥哥,塔娜真的很討厭嗎?塔娜看你的第一眼,一顆心就給了你......你現(xiàn)在這樣去了,塔娜的心碎了!塔娜跟你一起去吧!”說罷,伸手去拔林逸飛身上的箭,要自盡在林逸飛的身前。
哪知她的手握住箭柄,連拔兩下卻是沒有動靜,就見林逸飛撐身坐起來,張嘴吐出一支弩箭,又把肋下的兩支弩箭拿開,站起身扶起塔娜,笑吟吟地道:“塔娜妹妹,讓你害怕了吧?不哭了好不好?哥不會輕易死去的!”
眾人望去,那三支弩箭一支被林逸飛叼住,另外兩支被林逸飛夾在肋下,林逸飛絲毫未傷。
林逸飛轉頭向阿日斯蘭大聲說道:“阿日斯蘭,逸飛雖然不是草原人,我卻敬重你是一條草原上的漢子!逸飛愿意永遠和你做朋友!”
阿日斯蘭看林逸飛輕而易舉的接住他射出的三支弩箭,居然毫發(fā)無傷,又見塔娜真情流露,泣淚滿面,要自盡以死相隨,一番激情頓化心灰意懶。
再看林逸飛武功雖高,做人卻是真摯低調,并不以大俠傲人自居,心中暗自折服。馬上抱拳慨然說道:“林少俠,不愧人中龍鳳,當世英雄!我阿日斯蘭如若再不識好歹,豈不讓人貽笑大方!今日別過,青山不改,綠水長流,他日相遇定與君一醉方休!告辭了。”撥轉馬頭,隨著馬兒的一聲嘶鳴,向著落滿月光的大草原奔馳而去。
林逸飛滿意的向遠去的阿日斯蘭拱拱手,樂呵呵的回過頭來,卻看到一張憤怒的臉。
塔娜怒不可遏,柳眉倒豎,杏眼圓睜,咬牙切齒地罵道:“林逸飛,你混蛋!”抬起一腳,狠狠踢在林逸飛的小腹之上,扭回頭沖出人群。
林逸飛想不到怒極的塔娜敢下狠手,疼的他捂著肚子彎下身去。
羅云棟跑過來,急切問道:“三弟,你怎么樣?”
林逸飛彎著身子皺眉擺手,漲紅著臉說不出話來。
白玉瑩拉扯一下羅云棟,沒好氣地道:“二哥,咱們走,不要理他!他活該,自作自受!”說罷,拉著狼娃的手徑自向蒙古包走去。
哈日查蓋和阿斯根大叔愣怔的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忽然醒悟似的相對哈哈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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