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隊有一大一兩個餐廳,大的是員工餐廳,的是領導餐廳。
三隊晚飯時間是六鐘,其實離六鐘還有二十分鐘左右就有人蠢蠢欲動了,每到那個時間段,大家伙的肚子就鬧起了饑荒,空城計唱得格外地歡快,再加上廚房又離得這么近,飯菜的香氣無孔不入飄進辦公室里時,大家伙就心癢難熬了。
可是,今天三隊的人卻非常遵守吃飯時間,不到飯大家伙都沒挪動地方,那是因為三隊今天有領導在這里吃飯,餐廳正對著隊長的辦公室,一旦有個風吹草動,隊長楊得全就能看個清楚明白,因此誰也不敢冒這個險了。
吃飯的鈴聲響起時,三隊的人就像沖鋒陷陣一般沖向了餐廳,這也是三隊人的特,吃飯猶如打戰一般,人家吃飯是細嚼慢咽,而三隊人卻是爭先恐后地搶,誰慢了半拍就只能盯著盤底發愣。
員工們剛沖進餐廳里時,他們卻立馬傻眼了,餐廳里站著五個面目不善的人,有四個人的手里還拿著明晃晃的西瓜刀,一只腳踏在塑料凳子上,斜著身子看著大家伙,目露兇光,一臉的殺氣,另外一個人戴著金絲邊的眼鏡,右手里擒著兩個大核桃一樣的東西來回地轉動著,臉色十分地陰沉,好像是要下傾盆大雨前的天空。
一看四個殺氣騰騰的人分別占據著四張餐桌,三隊的人都嚇得面如土灰一般,當時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大概有兩分鐘的時間,工程部橋梁工程師張俊大著膽子往餐桌邊走去,張俊挨著餐桌坐下來時,那五個人竟然對他微微一笑,大家伙一看張俊坐了下來并沒有事情發生,他們也就紛紛仗著膽子走到餐桌邊,拿著自己的餐盤準備開吃。
“啪”
就在大家伙正準備動筷子時,突然那個玩著核桃的人一抬腿將張俊坐的那張餐桌給踢翻了,餐桌上熱氣騰騰的飯菜頓時灑落了一地,那紅燒的五花肉滾得到處都是,盤碟碎成了好多塊,餐桌的桌子腿折斷了兩根,塑料凳子也摔斷三把。
幸虧工程師張俊還有大家伙都躲閃得及時,否則就要被踹翻好幾個,突如其來的情況,還是將張俊與大家伙都嚇壞了,他們不知道這戴金絲邊眼鏡的人到底是什么毛病,怎么就跟他們的飯菜過不去?
“嘿嘿,你們想吃是吧,老子讓你們吃不成!”
那個戴著金絲邊眼鏡的人一陣陣地冷笑,張俊與大家伙都感覺后脊梁涼氣直冒,這個人的笑聲太瘆人了,令人有毛骨悚然的感覺。
“嘿嘿,你們吃啊,你們怎么不吃啊!”
“喂,你們怎么就不吃啊,老子看著你們吃啊!”
戴金絲邊眼鏡的人把餐桌踹翻了,其余的四個兇惡的人也發了飆,拿著手里的西瓜刀朝餐桌就劈了過去,把他們面前的餐桌劈成了好幾半,飯菜都掉落在地上,芹菜豆干雞蛋西紅柿滿地都是。
“你們干什么啊,為什么砸我們的餐桌啊,你們到底想干什么啊?”
看五個人如此地蠻橫無理,張俊怒火沖燒指著他們質問道。
“哈哈,子,你問我們干什么,我們為什么砸你的餐桌,那老子就告訴你原因。”
張俊的話剛完,那個戴金絲邊眼鏡的人就笑著走了過來,他把右手的核桃交到左手里,一伸右手獆住了張俊的脖頸往餐廳的正中央一推,還沒等張俊站穩,四個兇相畢露的人中間最高的那一個人,伸出粗壯的雙手一下子將張俊攔腰鎖住。
一會兒功夫,張俊的臉就變了色腦門上的青筋繃起多高,眼睛充滿了血絲,模樣十分地怕人。
過了一分多鐘,那個家伙才把張俊給松開,他剛一松手張俊就像一個被放了氣的皮球一樣癱軟在地,可見這家伙的力量有多大。
“哈哈哈,你們都別怕,你們繼續吃吧,我們不會對你們怎么樣的?你過來吃吧。”
看著張俊倒地,那個戴金絲邊眼鏡的人仰天大笑,他的笑聲震得大家伙的耳膜都發痛,笑了好幾聲,那個人突然一指站在前面的路基工程師李永松道,李永松的臉當時就變了顏色,他本能地往后倒退,并且被同事的腳絆了一跤。
還沒等李永松從地上爬起來,四個窮兇極惡的人中最矬的一個人跳將過來,伸出兩只短粗的手,一只手獆著他的脖頸,一只手抓住他的大腿根部,一下子將李永松舉過了頭,這個人比李永松還要矮一個腦袋瓜子,卻把李永松舉過了頭,可見人矬力量不。
“哼,大哥讓你過來吃,你子還客氣過啥!”
那個矮個子的人,舉著李永松就在原地旋轉起來,一直旋轉了二十五圈才停止住,然后將李永松放下來,李永松頓時感覺天旋地轉一般,整個餐廳都在晃悠,他東搖西晃幾下就栽倒在地上暈了過去。
“哈哈,誰還愿意過來吃啊?”
戴金絲邊眼鏡的人一陣獰笑,三隊的人都嚇得慌忙往門外退,他們可沒見過這種陣勢,這幾個面目兇惡的人太兇殘了,簡直就不是平常的人,他們就是四個惡霸無賴,誰敢跟他們對著干啊。
“哈哈,你們都不愿意過來吃,那就給我滾出去,叫你們的隊長楊得全滾過來!”
那人一聲斷喝,三隊的人都退出了大餐廳,他們剛退出去,三隊的隊長楊得全就急沖沖走過來,在他的身后還跟著一個人,這個人身高一米七六的樣子,五官很周正,理著一個平頭,顯得十分的精干,這個人的右腿走路有一跛,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引起的。
楊得全一看大餐廳里的情況,杯盤狼藉,桌倒椅子歪,滿地都是飯菜,地上還躺著兩個員工,他就是大吃一驚。
“五哥,你這是干嗎?干嗎打傷我的員工,還有打翻我的飯菜啊?”
楊得全稱呼那個戴金絲邊眼鏡的人為“五哥”,那位五哥嘴巴一撇哼了聲道:“楊得全,你還好意思問我干嗎?老子干嗎?你楊得全不是心知肚明啊。”
聽完那戴金絲邊眼鏡人的話,楊得全臉色微變:“五哥,我知道欠你的房租快三個月了,這不是項目部資金有些周轉不過來嗎,再過幾天就把房租給繳了,可是你也不能打翻飯菜啊,甚至于打傷我的員工啊,這總有些不好吧。”
“楊得全,你少給老子呲毛,你還好意思欠老子三個月房租了,你還好意思過幾天繳,老子才不聽你嘴巴忽悠呢,你子都忽悠老子三個月了,老子今天告訴你,今天不繳了房租,那你們就給老子滾出去。
什么玩意的集團公司啊,什么玩意的世界幾百強啊,別他媽的扯球淡了,連三個月的房租都付不起,真是笑掉老子的大牙,笑掉盤陀嶺村全村村民的大牙,充其量就是一個皮包公司。”
“就是啊,什么世界幾百強啊,那都是扯淡呢,就是一家皮包公司。”
“是啊,越是大公司越他媽的唬老百姓,其實就是皮包公司。”
“大哥,少給他們費話了,讓他們都滾出去。”
楊得全還沒有完,那個戴金絲邊眼鏡的人就指著楊得全的鼻子破口大罵,唾沫星子飛濺得楊得全一臉一鼻子的,就像一個撒潑的潑婦罵街一樣,他身后的四個人也揮舞著手中的西瓜刀呲牙咧嘴地喊叫著,好似群魔亂舞一般。
楊得全陪著笑:“五哥,你別這樣,再寬限兩天好吧,就寬限兩天!”
“去你奶奶的吧,寬限兩天,一天都不行,楊得全,老子跟你沒得商量,今天就得給錢!”
楊得全正陪著笑臉,那戴金絲邊眼鏡的人突然發了怒,一把將楊得全推出門外,楊得全踉蹌了好幾下,被跟在他后面的那個人扶住了,要不然就會摔個四仰八叉不可。
跟在后面的那個人走上前來,雙手一抱拳向那戴金絲邊眼鏡的人恭敬地道:“五哥,真是對不住了,三隊的房租拖到現在都沒付,的確是我項目部的問題,這不怪你五哥生氣,我在這里先給五哥陪不是了。”
那個人還對戴金絲邊眼鏡的人鞠了一躬,戴金絲邊眼鏡的人瞧見這人把嘴巴撇得像個葫蘆瓢一樣,毫不領情地道:“王經理,你少給老子來這一套,老子再也不相信你們這些人了,你今天來得正好,只要把房租付了,老子就既往不咎,要不然的話,你們就給老子滾出去。”
原來,這個人就是土樓鎮的項目經理王永強,他今天正好來三隊看看,正好碰上了這五個人找事。
戴金絲邊眼鏡的人態度比較蠻橫,王永強并沒有生氣,反而笑了笑:“五哥,的確不好意思,項目部目前的確資金周轉困難,你這房租還得再拖后兩天,希望五哥再體諒一下。”
“啊呸,姓王的,少給老子扯王八犢子,今天,老子就是要錢,沒錢你們就滾出去!”
王永強的話才到一半,戴金絲邊眼鏡的人就呸了他一口大罵起來,而就在這時戴金絲邊眼鏡身后的那個大胖子,躥到王永強的面前,伸開雙臂猛地攔腰鎖住他。
“哼,姓王的,老子不管你是項目經理還是什么球經理,先讓你領教領教老子的鎖腰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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