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漫輕聲跟小兄妹說道,“若這些種子能生根,發芽,開花,就能制出更多的神藥。不僅能救你們哥哥,還能救更多的將士。”
衛嬤嬤說過,夜黃花應該跟月季花一樣,都屬于半常青灌木。也就是說,溫度適合就能呈現常綠狀態,溫度寒冷時又呈現落葉狀態。
天漸漸要冷了,十月之后,這花若放在外面就不會再長葉子。為了多制些水楊丸,最好把花放去那邊的暖房。但這花又太寶貝,不放在眼前,萬一被偷了或者被拔了怎么辦。陸漫想著,到時候跟長公主說說,能不能在花房的最里面隔出一間小屋,專門放這幾盆花。小屋不僅要上鎖,自己還要派專人去看管。
這天夜里,陸漫居然夢見了姜展唯,夢見他坐在廣闊無垠的草地上,靜靜地望著天空那輪明月。他的臉依舊冷峻,執拗,桀驁不訓,脊背筆直,像一尊冰冷的雕塑,一如她見到他的第一面……
北地,姜展唯的確坐在草地上望著天上的那輪明月。只不過,他的背挺得并不直,微微佝僂著,傷口還有些痛。他的臉也不冷峻,嘴里銜著一根草,嘴角微勾似有笑意。
突然,月亮里的陰影幻化成了桂花樹,樹下似乎還站著一位清麗絕俗的仙子,那仙子長得跟漫漫一模一樣。她手里抱著的不是雪白的玉兔,而是黃黃的小貓……
他咧開嘴笑起來,這樣的月宮仙子很是有些好笑呢。
這時,一個高大的男人走過來,盤腿坐在姜展唯的身旁,正是陸放榮。
姜展唯沒理他,仍然保持著那個姿勢。
陸放榮看到姜展唯望的這個笑極是詫異,因為他還從來沒看到姜展唯這樣笑過,這個笑容太過溫暖。哪怕打了勝仗,或是黑暴營被謝大帥褒獎,甚至皇上來圣旨嘉獎他,他都沒這樣笑過。即使咧開嘴大笑,笑容也不達眼底。
在黑暴營里,陸放榮只比姜展唯低一級,是黑暴營名副其實的二號長官。他又是姜展唯的泰山大人,有了這兩重身份,按理他跟姜展唯的關系應該非常好,還應該有絕對的話語權。
事實卻正好相反,姜展唯跟他的關系非常生疏,絕對的敬而遠之,還經常抓住他的小辮子陰他一把,或者譏諷幾句。而且,他在營里幾乎沒有話語權,姜展唯是絕對權威,營里絕大多數兄弟都不知道他們二人還是翁婿關系。
陸放榮極是憋屈和不服。但也沒有辦法,無論官職、謀略還是背景、關系,他都遠不是姜展唯的對手。若不是自己武藝好,又對北地極其熟悉,他根本沒有任何機會來黑暴營,更別說升官了。為了前程,他也只得忍氣吞聲,逆來順受,更不敢擺老丈人的款兒。
兩人的關系還是在完成這次燒糧草的任務后稍微有了些改善。因為陸放榮帶隊掩護燒糧草的人,不僅很好地完成了任務,他個人還因為保護姜展唯而受了箭傷。
兩人沉默了很久,還是陸放榮打破了沉默,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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