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峰不知道費翔是用什么手段，找到了范華蕓地址的，反正他們警察肯定有他們自己的辦法。韓峰對費翔表示了感謝。費翔問韓峰：“你要去冷海市嗎？”韓峰說自己可能會去。費翔提醒說：“冷海市，是江中最詭異的一個市，冷海市的方言最難懂，冷海的商業環境錯綜復雜，如果你要去的話，最好找一個人一同去，安全一些。”韓峰：“謝謝提醒，我有數了。”

    又過了一天，范華蕓的電話還是沒人接、人也聯系不上。韓峰已經決定去一趟冷海市了。當天他給徐音打了電話，說自己最近要去一趟冷海市，要調查一下投資人的情況。徐音知道這是重要的事情，當然不會阻止，讓他路上要照顧好自己。韓峰讓她放心。

    與徐音通完了電話之后，韓峰竟然又接到了方卉的電話，問他下午四點，有沒有空到“綠隱廬”喝個茶。韓峰心中本就有一個疑惑，交通大學田光座談會的參加名額，到底是不是方卉安排的？韓峰想趁此機會問問她，于是就一口答應了。

    秋風吹皺了一湖的秋水，落葉鋪滿了一路。韓峰駕駛著帕薩特，行駛在東湖景區之中，這個時間段車輛不多，開車就成了一種享受。到達“綠隱廬”的時候，韓峰還嫌這么快就到了。

    “綠隱廬”是一貫的幽靜，韓峰有時候甚至懷疑，這個地方是否對外開放？或許它是真的采用會員制，其他人一概不接待？剛剛步入“綠隱廬”，女茶藝師又來迎接他了。上次韓峰來的時候，也是她來引自己進去的。

    她一身素麗、寬松的漢服，卻掩蓋不了衣服下玲瓏的身段。她的臉龐也是精致之極，韓峰之前都沒有好好注意過，今天無意中目光在她的臉上停留了一會，才發覺她的美貌，非同一般，這就如一朵梅花被一層細雪所覆蓋，所以才沒有將艷麗盡數綻放。

    “韓先生，你是好久沒來了。”女茶藝師一邊邁著碎步，一邊在前面帶路。韓峰看著她的背影，回答說：“是啊，一方面是有些忙，另外一方面也是因為不知道你們這里是否對我開放，就算有時間也不敢來。”

    女茶藝師忽然停住了腳步，韓峰沒有想到她會突然停下來，加上甬道本身光潔狹窄，韓峰避無可避，就撞到了女茶藝師的身上。她的一身漢服薄衣，想想看就能知道，輕微的碰撞都能有什么感覺。

    韓峰忙說：“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會停下來。”女茶藝師也說：“不好意思的應該是我，我應該先對你說一聲的。我想對你說，我們這里一般外人很少來，不過對于你，我可以給你一張卡，你有空就可以過來。不過我現在身上沒有，待會等你回去的時候，我再給你。”韓峰：“謝謝了。”

    女茶藝師又問：“韓先生，不知能否冒昧地問一下你的全名？”韓峰一笑說：“當然。我叫韓峰。以后你就叫我名字好了。”女茶藝師說：“你可以叫我‘淡玉’。”韓峰一聽：“這個名字雅。”女茶藝師又轉過了身去：“領導在等你了，我這就帶你進去。”說著，她又邁著小碎步，在前面引路。

    這是個享受安靜的地方。

    韓峰還記得，上次自己到這里見方卉的時候，方卉穿著非常休閑的衣裝。但是，今天韓峰見到的方卉，卻是一身職業裝的打扮，白色的小西服，白色的短裙，還有白色的高跟，云鬢紋絲不亂，雍容之中難掩美麗。一直沒有結婚的女人，也許更容易保持自己的容貌和年輕。容顏是需要時間來護理的，身陷家務中的女子是無法一直保持如此好狀態的。

    韓峰心頭不由奇怪地出現一種念頭：其實，像方卉這樣的狀態，也不可謂不好。有自己的事業，同時又能保持良好的狀態，沒有結婚又如何？但是，隨之他又冒出一個奇怪的念頭：那她那方面的需要，怎么滿足呢？

    一個男子面對優秀的單身女子，總是免不了會有一些奇怪的想法。韓峰也覺得自己的這種想法著實好笑，這跟自己有關系嗎？韓峰立刻將這些問題拋諸腦后，打了個招呼：“方領導好。”方卉從實木沙發之中站了起來，竟然走過來與韓峰握了握手。韓峰感覺到，她的手，小巧，溫暖又很柔軟。方卉說：“請坐吧。”

    女茶藝師淡玉照舊給他們沏了茶，然后起身，請他們慢慢用，之后就離開了。方卉端起了茶，慢慢喝了一口，才說：“韓峰，我先要恭喜你，省里已經下文了，明確允許了私營企業在互聯網行業創業創新，這等于是為你們私營企業去除了后顧之憂。”韓峰說：“謝謝，方領導。”

    方卉放下了茶杯，看著韓峰說：“你以前稱呼我方部長，現在又稱呼我方領導，我聽起來都感覺別扭。”韓峰尷尬了一下：“那我應該如何稱呼？徐音叫你姨媽，難道我也應該……”方卉一笑說：“徐音是我的親戚，那是私事。但是，我現在要跟你談的是公事，所以可以不必劃等號。”

    “公事？”韓峰有些奇怪，“那我還是稱呼方領導吧，這樣正式一些。”方卉一笑：“在人前，你可以稱呼我方領導，但是在私下里，我倒寧愿你叫我一聲‘方姐’。說實話，我是一個不喜歡被人稱為‘領導’的人。”韓峰看了方卉一眼，他心想，如果叫方卉姨媽的確是把她叫老了。于是就說：“那好，以后在沒有其他人的情況下，我就叫你方姐吧。”方卉微笑點了下頭。

    韓峰也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只感覺，這茶的味道甘馨可口、回味無窮，韓峰之前似乎沒有喝過，他忍不住問道：“這茶，味道很好，是什么茶？”方卉說：“應該是武夷山巖茶，剛剛淡玉對我介紹過，說名字是‘水仙’。其他的，我也不是特別懂。”韓峰本身有些好茶，他就給方卉和自己又倒了茶，喝了起來，對此茶贊不絕口。

    方卉笑說：“韓峰，你知不知道我為什么把你叫到這里來？”韓峰奇怪地抬起了頭來，有些奇怪地問道：“為什么？”方卉說：“因為你喜歡喝茶。”韓峰說：“可是喜歡喝茶的人，應該很多呀。”方卉說：“沒錯，喜歡喝茶的人是不少。但是，太多的人在跟我喝茶的時候，都有其他的目的。你的話，沒有其他的目的。”韓峰回味這句話，感覺里面有不少的意味，但又說不清，韓峰端起了茶：“謝謝你的茶。”

    韓峰忽然又想起了別的事：“方姐，今天我倒是有一件事，想要問問。”方卉：“你說吧。”韓峰：“前些天，在交通大學的座談會上，我本來是不在座談會名單中的，在開會前一晚上，才接到了田省長秘書的電話，讓我去參加座談會。我想知道，這是不是你安排的？”方卉：“不是我安排的。我剛到省政府這邊不久，還在磨合，像這樣的事情，我還安排不了。”

    韓峰：“那會是誰安排的呢？”方卉說：“當然是田光同志自己了。”韓峰以前也這樣猜測過，但還是驚訝：“田省長自己？他對我應該并不熟悉。”方卉：“在一次會議上，關于互聯網行業是否容許私營企業經營，我和朱浩元同志爭論過。當時，就提到了你的‘潘多拉’平臺，我相信田光同志對你就留下了印象。從座談會，再到實施方案的出臺，可以充分看到，田光同志是非常支持民營經濟發展的，也非常支持像你這樣的年輕人創業創新。”

    韓峰點頭，心中對田省長也多了一分尊重。

    方卉又一笑，親自給韓峰和自己的茶杯中倒了茶：“韓峰，今天把你請來，除了品茶，還要請你做一件事。”省里的領導，請自己做事，能是什么：“方姐，你說說看。”

    方卉看向韓峰：“這個事情，我之前就跟你說起過，就是房地產的事情。你是不是可以考慮一下進入房地產市場？”這個事情，方卉以前的確就對韓峰說過，韓峰當時就婉拒了：“方姐，這個事情，我恐怕做不了。這一方面，因為我目前的精力都在互聯網電商平臺上，另外一方面我也沒有那么多資金去做房地產。”

    方卉看著韓峰說：“韓峰，我之前聽徐音說過，你的志向是要做一個大商人。我想要問你，你心中的大商人，應該是怎么樣的？”韓峰不知方卉為什么突然問他這個問題，但他還是想了想，回答說：“一個大商人，要滿足兩個條件：一是能夠賺大錢，二是能為社會做出貢獻。”

    方卉很欣賞的點了下頭：“你說得很好，賺大錢、為社會做出貢獻，這兩點對于大商人來說，缺一不可。我現在可以告訴你，讓你進入房地產市場，一是賺大錢，但是更加重要的是為社會做出貢獻。”

    韓峰不解：“做房地產，不就是造房子賣給老百姓，不就是賺老百姓的錢嗎？怎么為社會做出貢獻？相反，我現在從事的電商，卻能為社會提供就業、又能讓老百姓用優惠的價格買到需要的東西。所以相比起來，電商比房地產更能服務這個社會。”

    方卉微微搖頭說：“現在國家要把房地產作為支柱產業，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參照其他國家的經驗，這樣的做法，很有可能最后導致房地產變成一種金融產品，引發投機熱潮。我希望看到的，不是你跟其他人一樣在其中大撈一把，而是專業化地提供高品質、老百姓買得起的房子，給社會帶去一絲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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