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中氣十足，“咱這是神駿，千里馬。想騎咱這寶馬，你至少要懂馬。”

    這個老頭是沈家的部曲，按照他的說法，當(dāng)年他爺爺是給皇帝牽過馬的，皇帝夸他爺爺馬伺候的好。從此之后，他家就成了馬迷。

    當(dāng)然，說到那匹皇帝的御馬，就不得不說起楊家將。

    楊家將在北宋時期，抗擊遼兵，所向披靡，遼兵節(jié)節(jié)敗退。遼國蕭太后為鼓勵士氣，親臨幽州前線，與宋軍對峙。蕭太后想出“以退為進(jìn)”的計策，借口談判，請宋朝君臣赴金沙灘商議，想誘出宋帝與楊家軍，布下天羅地網(wǎng)，準(zhǔn)備一舉擒下宋帝與楊家將。

    楊業(yè)識破詭計，因長子楊延平長得與皇帝相象，便向宋太宗建議由延平穿上皇袍，假裝皇帝與遼國蕭太后談判。奸臣潘仁美卻極力勸阻，說有損國體。最后在楊業(yè)的力諫下，宋太宗同意由楊延平代替自己，率軍遠(yuǎn)赴金沙灘。而蕭太后也命天慶王代替自己，率領(lǐng)遼國精兵赴金沙灘，積極備戰(zhàn)。

    金沙灘上，宋遼兩軍對峙，殺機四伏。左路軍的大郎楊延平看見天慶王在山上坐觀楊家軍困獸之斗，旁若無人談笑風(fēng)生，非常生氣，提弓拉弦，一箭射死天慶王。因為此時，惹惱了遼兵，楊大郎被亂槍挑死。

    歷史上只寫了楊大郎的死，卻沒有寫那匹御馬，那匹千里馬的下場。但是以當(dāng)時亂槍刺死的情況，那馬肯定是活不成的。

    馬通人性，人也愛馬。受到皇帝褒獎，立志成為一個養(yǎng)馬人的沈老伯的爺爺，因千里馬之死，大受打擊。痛哭流涕，更是從此有了一個規(guī)矩--人選馬，馬也選人。

    而且由于北宋不斷戰(zhàn)敗，難有好馬，就是有好馬，也輪不到沈家。沈老伯才一直沒有用武之地。直到沈石擊敗契丹千人隊，搞來了北地馬。這老頭當(dāng)夜就搬去跟馬一起住。

    跟馬一起住，他不僅沒有厭煩，反而由于這些馬一天一個樣，簡直像是由他養(yǎng)出來似的，他也就更愛馬了。馬到哪去，他就到哪去。馬兒來了東京，他同樣是跟了過來。

    像這樣的好馬，如果不是沈石帶著人來。想騎著玩兒？看老頭不啐你一臉。

    曹金花有點兒害怕。老頭是關(guān)西人。一個是山東大漢，一個是關(guān)西大漢，都是非常有名的漢子產(chǎn)地。

    純正的關(guān)西腔，咆哮起來，確實有點嚇人。

    曹金花臉皮抽動，不由地抓緊了李破的袖口。

    她這個動作，說多娘有多娘。看在沈老漢的眼中，那是真正的娘炮。一個娘炮還想騎這樣的好馬？

    沈老伯很是不屑。

    唉！這就是個倔老頭。沈石躊躇了一下，并沒有生氣，還是瞬間堆起笑臉，硬著頭皮上去，拱了拱手，“沈老伯，她就是想騎騎馬。”

    不要看馬是沈石的，但是老頭固執(zhí)起來，沈石的面子也不賣。

    當(dāng)然，如果沈石告訴他實情，比如這馬不是他養(yǎng)的。這馬是吞吐了天地靈氣……這樣的秘密，老頭絕對會把沈石當(dāng)祖師爺供起來。

    但是這樣一來，有關(guān)靈氣，有關(guān)修煉，他肯定是要學(xué)的。可問題是他學(xué)不了。

    人教創(chuàng)于老子，而且還是早期以劍游歷洪荒的老子。這時期的修煉法門，根本不會考慮吸收天地靈氣的問題。只有更好更快更純的區(qū)別。因為那個時代，靈氣多的隨便便吐納了。

    后來闡教收徒，注重資質(zhì)、出身，就是受這個時期老子的影響。

    人人都知道老子注重毅力，但是同樣的，老子也從不去教感應(yīng)靈氣的法門。

    比如鐵拐李，原名李玄本來是一位相貌堂堂的男子，在一個山洞中修行道術(shù)，并且已經(jīng)達(dá)到了很高造詣，他甚至能夠使靈魂和肉體分離。有一天，李玄（鐵拐李）在石筍山修煉閑暇之余在山上漫步游賞，驟聽仙樂嘹亮，抬頭一看，空中祥云縹緲，霞光萬丈，瑞彩千條，近空出現(xiàn)一頭青牛和一只仙鶴，上面各自坐著太上老君和宛丘兩位仙祖，鐵拐李慌忙跪拜道：“不知仙祖駕臨，未能備迎，望......。”“哈哈哈”老君笑道：“你道術(shù)大有長進(jìn)，實屬不易，我和宛丘打算到各地出游，欲帶你同去，你務(wù)必在十日后神馳我處，不可失約，切記。”老君言罷，駕牛、鶴而去。

    轉(zhuǎn)眼十日期限已到，鐵拐李對徒弟楊子說：“為師應(yīng)師祖之邀，神魂離去，肉身留在此處，爾等要悉心看護，如若過了七天不見我的神魂歸來，足以證明為師已列仙班，你就將我的肉身焚化。以七天為期，千萬記住！”說完李玄盤膝而坐，氣沉丹田，神靈出竅，飄然而去。

    不料，過了幾天后，他的徒弟家里發(fā)生了大事，需要他趕緊回家，于是他只好把師傅的尸體燒掉回家。不久李鐵拐的靈魂回來了，卻找不到自己的尸體，非常驚慌，最后好不容易在樹林里找到一具因饑餓而死的尸體，就只有借助他復(fù)活了，就這樣變成了乞丐模樣。

    化為乞丐的李玄再見到自己徒弟，徒弟卻對他說，他根本看不懂道書。

    而這也就是強修的壞處了。李玄以為自己可以吐納，便人人可以。卻不知道他的弟子從未入過道，里面的法術(shù)神通更是不用說了。不然他也不會燒尸。

    沈石也觀察過沈老伯。哪怕是馬匹旁邊的靈氣，他的身體也不見吸納。甚至他的身體已經(jīng)在走下坡路了，哪怕吸納，也存不住。

    想存住，就必須重塑身體。說句高大上的話，這就是資質(zhì)。沒有一具存住靈氣的體質(zhì)，其他不過是井中月、霧中花罷了。

    而且以沈老伯的倔強，一旦他知道了靈氣可出好馬，他自己卻感應(yīng)不到靈氣。

    他會放棄？

    他只會搞死搞殘他自己。

    與其這樣，還不如不說，就當(dāng)這馬是在他的照料下，不斷成長。

    這對一個老人，無疑是幸福的。除了沈石用馬會麻煩點兒之外。

    不過這點兒麻煩，卻可以讓一個老人獲得他等了幾輩人的幸福，這又算的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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