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青說完連自己都驚訝了。

    他沒有想到自己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他以為，他會把這個秘密一直藏在心里，永遠都不會讓這個女人知道。

    可是，他今天卻說了出來，這么大聲的說了出來。

    “你……愛怎么樣怎么樣…….”

    他撇過頭，不敢看麗妃的眼睛。

    他是皇帝，是這個國家最至高無上的人，可是他也是個可憐蟲。

    他甚至不敢告訴心愛的女人，他愛她。

    看著她痛苦，明明他也很心痛，可他卻什么都不能說，他只能看著這個女人在那里痛苦。

    “你……為什么。事情到了今天的地步，你為什么會說出這樣的話……你為什么……”

    麗妃的身體挺的僵直，“以前，我一個人傻乎乎地愛著你，我以為你會回頭看我一眼的，可是你沒有。但是我竟然還是不愿意放棄你..….那時候的我，現在想想真的是執著的可怕，執著的讓我不敢相信那是我……程青，恭喜你啊，這些年里，你成功的耗盡了我對你所有的愛與恨。即使，現在你拿著刀想來殺了我，我都不會覺得難過的。因為現在的你，我一點也沒有感覺了，比陌生人，還要平淡…….”

    “夠了….夠了……”

    程青的手，越握越緊，像是害怕眼前的人會消失一般，“是朕！是朕喜歡你！是朕像瘋了一樣地愛上了你！不管你愿不愿意接受，你都是朕的女人！這一輩子，你都注定要在朕的身邊了，你逃不了的，麗妃！”

    “皇上，握的越緊的東西，越容易消失不見�！�

    麗妃垂下眼，忽略掉肩膀上的痛楚，她竟然還笑了起來。

    “你說你愛我的時候，我真的好解氣，你終于，也要嘗試這種感覺了……這種求而不得，又沒有任何辦法的感覺……你終于，可以感受以前的我的感覺了…….”

    程青的臉，在剎那間變得慘白無比。

    他轉過頭，看著麗妃的臉上，那個滿是淚痕的笑容。

    明明，眼里全是淚水，明明，臉上都是淚水。

    可她偏偏在笑，她笑的那么的開心，好像剛剛說的一切都是真的一樣。

    “麗妃，愛你這件事，不是朕可以控制的。不管現在來不來得及，朕都是愛你……即使現在的你，已經不愛朕了，即使你的心里，已經容不下朕了，但是朕愛你，卻是事實。”

    他慢慢地抬手，想要去撫掉麗妃臉上的淚痕。

    麗妃別過了頭，抬眼看著天，那年，她嫁給他的那一天，也是這樣的一個滿月，她一個人坐在祥瑞宮的石凳上，安慰著自己，她告訴自己不能哭，她告訴自己，程青是愛她的，只是他現在還沒有準備好。

    她告訴自己，不能再給娘家添麻煩了。

    那天的月色，也是這么的好，她一個人在石凳上坐了大半夜，也沒有盼來程青。

    沒有盼來他的一個回眸，沒有盼來他的一個轉身。

    “愛不愛，那是你的事情，你只要知道，我，已經不愛你了……唔……”

    身體，被一股力道往前帶，緊接著，她就撲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熟悉的龍涎香的味道，有些瘦弱的溫暖的胸膛，以及。

    一雙不怎么溫柔的大手捧起了她的腦袋。

    “不管你想說什么，現在，都閉上嘴�！�

    “唔…….”

    薄唇覆上她的唇，他竟然在發抖。

    她沒有想到，他會這么吻她。

    她呆在那里，趁她發愣的檔口，他抓住了時機，撬開了她的嘴。

    他發了狠地吻她，把她的唇舌都吻了一個遍，這還不夠還勾著她的舌一起起舞，又吸著她的舌，吻得她渾身酥麻。

    那雙本還捧著她的臉的大手開始四處游走，從后背到腰，他小心翼翼地避開她微微隆起的肚子，這個吻只迷失了麗妃，程青的腦袋還是清醒的。

    “你….唔….你放開…….”

    等麗妃終于把自己的意識拽回來的時候，程青該吻的也吻了，該碰的也碰了。

    乖乖地照做，放開了她。

    那張過分好看的臉上，沒有什么表情，卻讓人更加的難受。

    “你瘋了！程青！你徹底瘋了！”

    麗妃捂著自己的嘴，狠狠地皺起了眉頭。

    “早就瘋了，從發現愛上了你的那天起，朕就瘋了。瘋到竟然把免死金牌這種東西都交給了你，瘋到以為把你交托出去了，就可以不用牽掛了。瘋到以為，朕肯定能下手，能順利……”

    后面的話，他沒有再說下去，因為他說不下去了。

    “就是瘋了，朕，就是瘋了�！�

    麗妃瞪大了眼睛，這樣的程青，她是陌生的。

    不管是什么情況下，這個冷靜的男人都不會有失控的時候，可是這一次，他卻像是瘋了一樣，像是瘋了一樣的說出了這些話。

    她沒有想過，沒有想過自己在活著的時候，能看見這樣的一個程青。

    這樣的一個因為她而失控的程青。

    “可是，不管怎么樣，我都不會允許你動我的父親，更不可能允許你動楊家。”

    她頓了頓，看著屋頂的某處，“或許，以前，我喜歡的人，可能一直都不是你…….可能，這一切，都是一個誤會……..”

    對，很有可能，這一切，就是一個不可以挽回的誤會。

    一個騙過了所有人，讓所有人都相信了的誤會。

    “可以，不要離開朕嗎？”

    程青垂著雙手，看著麗妃的臉，這也是他，第一次展現出了脆弱的一面。

    這個強勢的男人，第一次把自己最脆弱的部分展現在他人的面前，他一直都是驕傲的，堅強的，沒有弱點的。

    “為什么要這么卑微？為什么要這么跟我說話？你憑什么這樣？”

    麗妃眼眶里的淚水，又開始涌動。

    她不想看見，這樣的程青。

    讓她害怕，讓她不敢拒絕。

    這樣脆弱的，不堪一擊的程青，是她不曾見過的，也是不想見到的。

    這樣的她，讓她突然沒有了剛剛的決絕。

    讓她一下子喪失了所有的拒絕他的勇氣。

    她不該的，她現在不該心軟的。

    她應該強硬的，拒絕他的所有。

    可是當程青脆弱的模樣出現時，這一切再一次，轟然倒塌。

    可笑到，都讓她覺得，程青多么的可憐，他的身邊，原來真的空無一人。

    “不管以前怎么樣，以后，可以不要離開朕嗎……朕好像，真的只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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