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嬌嬌是個什么樣子的人，早年的時候，曲子琰或許是說不出來的。但是這幾年里，他看的清清楚楚。

    他從性子里說，就不是一個會忍著別人捅刀子的人。他只會從背后更加陰狠的捅回去。

    對待于嬌嬌，他就是這么做的。

    于嬌嬌的異心，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她一直都打心底里看不起曲子琰做教主。因為在她的眼里，教主就應該是正統的，世襲下來，擁有祖輩血緣的人。

    所以當他那一年將長劍捅進前教主的胸膛時，于嬌嬌是第一個沖上來想要幫他擋一劍的人。

    只是她上來晚了，那一劍還是實打實地捅進了前教主的胸膛，在下面等候多時的青龍也是利落地把前教主的兒子一刀殺死。

    于嬌嬌沒有說什么。

    她看著前教主的生命慢慢地消逝，在一邊冷靜地看著曲子琰接下來的舉動。

    她還是聰明的。不愿意自己也被送上當時眾望所歸的曲子琰的對立面去。

    “教主，若是當年沒有于嬌嬌在那里攪混水，說不好你也不會這么容易地坐上你現在的位置。”

    這不是青龍瞎說的。

    于嬌嬌的看不起，表現在方方面面里。那時候，前教主看重曲子琰聰明的腦袋和他呢高強的武功。一直都是拿他做自己的左膀右臂的。當時的于嬌嬌推脫自己年紀大了，不喜歡再去管魔教的雜事，安安穩穩地在索巖山里找了個地方隱居。

    可就算是在隱居，對魔教的一切她仍然是掌握的清清楚楚，分毫不差。

    因為魔教里，她有很多很多的同黨。

    那些人，對于她的尊敬程度，要比對前教主的還要高得高。她像是那些人的女神，那些人的信仰，他們以她為榮，一切都聽她的指揮。所以她也才敢這么大大方方的隱居。

    只是即使是隱居，于嬌嬌還是一天兩次的把當時還只是護法的曲子琰叫到自己的房里，讓他做各種各樣的雜事。

    美其名曰，是為她這個孤寡老人做點小事，其實，只是她個人對曲子琰的監視。

    對于曲子琰的異心，于嬌嬌或許是整個魔教里，最先看出來的。

    只是這個狡猾的女人，但是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考慮，并沒有立刻將他的真實想法供出來，而是繼續每日兩次的監視他。

    曲子琰本人也對這件事一直抱有好奇。

    他到今日都還是想不明白，那么信仰血統一說的于嬌嬌，在看出他有異心的情況下，竟然一直替他瞞到了最后，在前教主咽氣前，她才表現出了要保護的姿態。

    這或許是，只有于嬌嬌自己才知道的事情了。

    前教主那里的事情她都不愿意做，那么就更加不要替本來就沒有血統優勢的曲子琰了。

    于嬌嬌每日在魔教里，已經不只是“退休”這個狀態了。

    而是每日在教里傳播八卦，游走在眾教徒之間，將一切都打探的清清楚楚。

    防備她，曲子琰每一日都不肯松懈。她的身邊，永遠都悄悄地跟著曲子琰的暗衛。

    只是他們的任務至多就是看看她有沒有什么出格的行為，而不是負責到更細致的地方。

    “于嬌嬌那時候趟的渾水，她很有可能，會在我的身上淌回來。她不是我的人，一日不是，那便是終生不是了。”

    曲子琰太清楚自己目前的狀況了。危機四伏，周邊的人都不愿意靜下來，每個不與他投誠的家伙都抱著跟他當初一樣的想法，

    謀逆。

    “教主，目前看來教里的氣氛還是不錯的。雖然有些未知數在里面，但是大部分的人都是比較冷靜，比較沉得住氣的…….”

    “包括你嗎，青龍。”

    “教主，我是哪一邊的人，您的心里，難道還不清楚嗎？若是我真的存有異心，那在那一次的肅清里，我早就該出手了，何必等到今日，等到現在。”

    青龍也很冷靜。

    曲子琰本就多疑，會突然在那里懷疑一個人，也是常事。

    “青龍，我們認識多少年了？”

    “加上今年，應該是第十年了。”

    時間是真的很快啊。一轉眼，已經是十年了。

    “我們一起，殺過多少的人，一起做過多少的可怕的事，你還能記得嗎？”

    曲子琰看著青龍，那張本來很是年輕，很是稚嫩的臉，現如今也變得異常的成熟冷靜，變成了一個非常值得信賴的好伙伴了。

    “很多，很多很多。多到我早已經數不清楚，想不清楚了…….或許，您心里，還有數？”

    “我也忘記的差不多了。在我心里，你還一直是那個安安靜靜的小男孩，不敢大聲說話，就連別人對你說話的嗓門大一些，你都會被嚇哭，一直都跟在我的屁股后面像個跟屁蟲……”

    “可是我現在已經跟那時候不一樣了。我也長大了教主。唯有你，還是十年前的模樣，就連你的容貌，都沒有發生什么變化。時間好像只在我們的身上走，在你的身上，好像是停住了一般…….”

    教里的人，大多已經長大，已經成熟。

    但是唯有曲子琰，一直都保持著十年前的樣子，沒有哪怕是一絲絲的改變。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我會一直都這樣……也有可能，那個毒，讓我因禍得福了吧。”

    “教主……有一個問題，青龍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你問吧。”

    曲子琰一口答應，“你想問的問題，一定是疑惑你很久了，不然依你這個性子，不可能一直都想問的。”

    早就藏在心里面，不讓任何人知道了。

    “教主，您身上的毒，到底是誰下的？為什么會有這么陰狠的癥狀。現在已經過去這么多年了，您這個毒，為什么還會一直發作？難道真的，就如你自己說的，再也沒有治好的可能性了嗎？”

    曲子琰歪著腦袋，看著一臉認真的青龍。

    看樣子，這個問題，的確是困擾了他很久了。

    不然他也不會在今天，在這樣的情況下問出來。

    “這個毒，你應該也清楚是誰給我下的…….”

    “不就是你為了救你那個沒有任何感恩可言的兄弟，被那個收養你們的女人所下的嗎……這個毒，本就應該由他來承受，現在你替他受了，你還不愿意告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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