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下夏氏怎樣氣惱不提。
楚佩瑾自出了夏氏的房門就帶著念雪轉道去了老夫人那兒。
路上，念雪動了幾次的嘴唇又看了楚佩瑾幾回愣是沒能說出一個字兒來！
雖然她沒有跟進去，可是楚佩瑾在屋子里面說的話她可是一字不落地全聽進了耳朵里！
她知道新主子與別的世家貴女稍稍有些不同，可是卻也沒有想到會彪悍到這個地步！
楚夫人可是她的親娘哎！她說那些話的時候怎么就毫無壓力呢？
若是換了別家的姑娘……
咳！別家的姑娘可沒誰敢這么跟親娘叫板的，所以說，她們的這位主子……頗有些江湖兒女氣概呢！
莫名地，念雪又覺得有些欣喜。學武之人骨子里多多少少都會有些江湖情節的，念雪她們自己也不例外！
若是要負責保護一個弱不禁風的閨閣小姐她們最多就是盡力，可是如今她卻覺得除了盡力還不夠……
老夫人這會兒正躺在軟榻上閉目養神，聽說楚佩瑾來了也沒有動，只讓紅綃將她叫了進來。
“祖母，瑾兒來給您請安了！”
老夫人不免漾出一絲笑意，“這不早又不晚的，你來請的什么安？說吧，是不是又惹你娘不高興了？”
楚佩瑾一愣，面上嘿嘿一笑，上前自然地接過秦嬤嬤手里的美人錘有一下沒一下地給老夫人錘腿。
“祖母，原來您還有能掐會算的本事啊？太厲害了！”
老夫人失笑！她扭頭看了秦嬤嬤一眼，道：“原來大丫頭也學會說俏皮話哄人開心了！”
“可不是么！”秦嬤嬤束著手站在一旁看了楚佩瑾一眼，陪著笑說道：“自從大姑娘身子骨好了之后，這性格脾氣可是真真是變了好多。仿佛一夕之間就長大懂事了一樣！”
“秦嬤嬤您這么說我可是會當真的！”
楚佩瑾順著竿子往上爬，惹得老夫人又忍不住笑出聲來。
“你這孩子！”
老夫人笑畢，由秦嬤嬤侍候著喝了口茶，端詳了楚佩瑾幾眼，這才問道：“說吧，什么事又惹你娘不高興了？”
楚佩瑾嘟起嘴有些不高興地裝模作樣地嘆了一口氣，道：“祖母您有所不知。前幾天的宴會二妹不是吃壞了肚子嘛，母親說我不關心她，又說我不該在自己的屋子里跟丫環說笑……”
老夫人掀掀眼皮，“就這個？”
“我……我就說，我不關心二妹是因為我娘不關心我，所謂的……上梁不正下梁歪……她就生氣了！”
老夫人瞪眼，一時想起什么忍不住“咳咳”了幾聲，看著楚佩瑾一臉的無語。
秦嬤嬤也沒有想到她會說出這么一番話來，雖然那話確實是……咳，實在了點，但大姑娘這么說，那可是將大夫人的臉面丟在地上狠狠地踩了一回啊，大夫人不生氣才怪了！
“你怎么能這么說你娘？”
老夫人嗔她一眼，“慢說你娘會生氣，便是換了誰都少不得要被你那話給氣壞了！”
“我就是實話實說……”楚佩瑾一臉的不服氣。
老夫人搖搖頭，“她是你娘，她說你那是天經地義的，你這么說她那就是大不孝，你娘沒揍你就是輕的！”
楚佩瑾眨眨眼，笑瞇瞇地看著老夫人，道：“我娘是要揍我啊，所以我跑您這兒來了……”
老夫人：“……”
秦嬤嬤：“……”
兩個人半天都不知道要說什么好了！
老夫人不免有些頭疼！
這兩母女最近一段時間的沖突似乎是越來越多了，偏偏楚佩瑾現在還沒有嫁出去……
一想到這里，老夫人忽然就有了主意！
“嗯？祖母聽說康王殿下已經答應等你及笄了就娶你過門，是真的嗎？”
楚佩瑾頭皮一緊，訕訕地說道：“當時他就是隨口說了那么一嘴，當不得真的！”
哪怕是及笄了，她也才十五歲，康王娶她那不是辣手催花嗎？呃，她現在還不是花，只是花骨朵！
“當著那么多人的面說出的話，怎么可能不當真？”
老夫人說完在心里盤算了一下，又道：“說起來，離你及笄的日子也不遠了，回頭我讓你娘給你選些衣料，該準備的東西都先準備起來，省得到時候日子定下了手忙腳亂……”
“祖、祖母，這事兒不急吧？”
楚佩瑾拒絕道。
“怎么不急？”老夫人睇她一眼，“你以為嫁人是那么輕松容易的？不但要自己繡嫁衣，但是一些貼身的小衣物若是時間充足的話也是要自己親手做的。還有康王的衣裳那也是要經你的手的，你說說，能不急嗎？”
“啊？”楚佩瑾一臉的懵！
她有些不明白，她不是來這里求老夫人‘庇護’的嗎？怎么說著說著就轉到了嫁人的事兒上去了？現在又扯上要繡嫁衣……
她一想到整日里呆在房中拿針線就覺得后槽牙隱隱的發疼！
論起打架她會，可是論起刺繡……她真的不擅長啊！
不行，得出去透透風了！對了——
“呃，祖母，要不，您讓我明日出府逛逛，我先瞧瞧有什么好看時新的首飾啊布匹啊什么的，到時候挑的時候也不至于挑花了眼，您看如何？”楚佩瑾打算以退為進。
老夫人一想，也是這個理兒，當下也沒細想便答應了！
楚佩瑾目的達到便起身想走了，偏偏這時候夏氏由胡嬤嬤陪著面色蒼白的走了進來。
夏氏瞧見楚佩瑾果然在老夫人這里不由得暗暗咬了咬牙，陰沉的目光從楚佩瑾的臉上掠過，唰唰留下兩道眼刀子！
方才她使人去晴瀾院里抓她卻是撲了個空，料想她不會去往別處，因此這才來了老夫人這里，不成想她倒是聰明，竟然先來了！
楚佩瑾抽了抽嘴角，不待夏氏開口便快步走上去扶住了她，嘴里說道：“哎呀！母親，不過是一會兒功夫沒見，您怎么看上去像是病了的模樣？若是真的身體不舒服一定要及時叫大夫啊，可千萬別忍著！”說完這話，她又睇了胡嬤嬤一眼，一本正經地說道：“胡嬤嬤你也真是的，母親身體不好需要休息，你不知道勸著她點兒嗎？如今秋霜露重的，她這個樣子出來，若是著了涼又該如何？”
胡嬤嬤瞠目結舌地看了楚佩瑾一眼，見夏氏臉色已經黑得如鍋底灰了忙垂了頭不敢言語。
娘哎！大姑娘如今可真是不得了了！方才還跟夫人針尖對麥芒呢，這會兒居然能表現得親昵成這樣！
老夫人見楚佩瑾那煞有介事的模樣也微微地張了張嘴。
如果不是楚佩瑾之前跟她說了事情經過，她恐怕真的會相信眼前這一副母慈女孝的場景。呃，哪來的母慈女孝，夏氏看上去可是不大高興呢！
秦嬤嬤在一旁努力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只悄悄吩咐了紅綃給夏氏斟了杯茶又讓她悄沒聲兒的退到了外面！
最近大夫人跟大姑娘的‘戰事’升級了，她覺得自己就應該聰明一點置身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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