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佩瑾冷下眼眸一言不發地出了房門，歐陽靖嵐緊緊地跟在身后。
外面，念雪匆匆而來，見楚佩瑾已經出來，忙稟道：“姑娘，有夜襲，人數眾多！”
楚佩瑾點點頭。
這座宅院雖是整個莊子離大路最近的頭一戶，但卻庭院深深，高墻林立，想要進來非高手而不能為。
正好，今夜月光幽暗又清冷，倒是個便于下手的好日子！
不過，因為敵人的出現，如今宅子里面前后左右各處燈火通明，倒是方便楚佩瑾將目及之處瞧了個清清楚楚。
“人手都已經安排好了嗎？”
念雪回道：“姑娘話心，夜魂大人已經盡數安排好了，必讓他們有來無回！”
“讓他們一定小心，不必心慈手軟，保住自己安危的同時務必將人盡數留下！”
念雪心頭一凜，應聲是匆匆退了下去。
身后，歐陽靖嵐半晌沒有言語。
楚佩瑾扭頭靜靜地望著她，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心狠手辣很冷血？”
歐陽靖嵐半晌方搖了搖頭，道：“姐姐這么做并沒有錯。他們都是惡人，惡人該當如此……”
楚佩瑾輕笑一聲，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道：“我這么做不僅僅是因為他們都是惡人，事實上，他們也只是為幕后的主子們賣命的而已！只是，靖嵐你須得記著，面對壞人倘若我們心軟，那最終喪命的就是我們自己了！”
說完，她扭頭望著外面的火光，聽著那刀劍碰撞之聲遠遠傳來，再一次幽幽地說道：“這個世界有時候根本就不會給你講道理的機會，是非曲直也只有在講道理的人面前方才分辨得清；而遇上像今日這樣的亡命之徒時，除了拿出看家本事將對方置之死地外，咱們別無出路！”
歐陽靖嵐心下一顫，想起自己之前也曾經幾乎喪命在惡人手中，不由得面有愧色！
她小步子走到楚佩瑾的跟前悄悄拉了拉她的衣袖，道：“姐姐，剛剛是嵐兒想差了，姐姐不要生我的氣……”
楚佩瑾輕輕嘆了一口氣，抬手緩緩撫了撫她的發髻，道：“你還小，遇到的事情也少，等你跟我走這一趟回去，必然再不會這般想了！”
歐陽靖嵐乖順地點頭應和著，過了半晌忽然有些傻傻地抬頭看著她，道：“姐姐，你也不過才大我一歲而已！為什么我會有種跟在母親身邊的感覺？”
楚佩瑾：……
正不知道該如何跟歐陽靖嵐解釋，翠枝卻不知從何處奔了過來，一邊跑一邊叫道：“姑娘，外面打起來了，奴婢能出去幫忙嗎？”
楚佩瑾感謝翠枝的出現解了自己頗為尷尬的圍，當即二話不說開口將她留了下來。
“外面光線不好，你若是出去恐怕會被波及，眾人又顧及你的安危不好放開手來打，不如就留在我身邊好了！”
翠枝愣了愣，忽然道：“對呀！奴婢留下來保護姑娘！”
楚佩瑾抽了抽嘴角，心道，我如今的身手比起你來不知道高出了多少，哪里就用得著你來護了？
只是，想到翠枝這般忠心皆是為她，倒不好拆她的臺，因此干脆吩咐道：“不若你現在就跟靖嵐去那旁邊練著吧，只要功夫下的足，武功肯定能有所精進的！”
歐陽靖嵐本就不是那等喜歡糾結的人，聽到姐姐叫她們去練功，當下早就將方才的事情忘了個七七八八。
楚佩瑾倚在門前的桂花樹下，一面瞧著那兩個人在那里比劃，一面聽著外面的喊殺聲漸漸地低了下去，不覺抬頭瞧了一眼那剛剛從烏云里透出大半個頭來的月亮，心里想著，這第二批看來已經過去了，只不知會不會還有什么第三批第四批出現……
正想著，念雪和念夏二人同時一臉喜氣地走了進來。
楚佩瑾瞧著她們的衣衫之上皆有點點腥紅的血跡，曉得是剛從外面回來。
“你們辛苦了！戰況如何？”
念雪看了念夏一眼，這才說道：“不負姑娘所愿，來了共計七十八人，一個也不曾逃走！”
既然計過數，那自然是掃尾的工作也完成的差不多了！
“可有人受傷？”
“姑娘放心，只有十二個人受了些輕傷，夜風已經讓人給他們上過藥了！”
“如此就好，辛苦你們了！想必今天晚上不會再有人敢來了。你們且先回去洗洗睡吧，有什么話明天再說！”
戰斗雖然持續時間不算長，但開始的時候已經是該就寢的時辰，所以這會兒月影西斜，大約已經是夜半了！
念雪應了聲是，扭頭望著那邊還在比劃的兩人面露不解。
楚佩瑾笑了笑，說話聲音故意大了一些：“你們不必管她們，她們發誓要成為絕世高手呢，大約今晚是不用休息了……”
話音剛落，就見那二人同時住了手。
“姐姐，姐姐，我也困了要睡覺！”歐陽靖嵐說著還裝模作樣地打了個哈欠。
楚佩瑾挑了挑眉，“怎么？不是說了要當絕世高手的？才練了這么一會兒怎么行？”
歐陽靖嵐小臉微微紅了紅，然后又假裝淡定地說道：“便是圣人也是要睡覺的嘛……咳！等我吃飽睡好了再來繼續練也不遲……”
“撲哧——”
念夏憋不住笑出聲來，怕歐陽靖嵐不高興忙又抬袖子掩住。
楚佩瑾卻是笑著說道：“既然如此還不趕緊回去睡覺？”
歐陽靖嵐俏皮地沖著大家吐了吐小舌頭，趕緊回了屋里。
翠枝跟在后面，小模樣也是囧得不得了。
“姑、姑娘，奴婢也去睡了……”
到了外面，楚佩瑾便沒有再讓她們晚上值夜，更何況如今她跟歐陽靖嵐住一個屋里。
揮揮手打發了丫環們離開，她獨自在院子里站了一會兒方才轉身回屋。
后半夜里果然再沒有出什么問題，楚佩瑾和歐陽靖嵐皆是一夜好眠！
吃過早飯，歐陽靖嵐果然又拉著翠枝找了一處地方練功去了！
楚佩瑾對此倒是樂見其成，因此略收拾了一通才去前院見夜風他們，一來安排出行的事情，二來詢問昨夜的具體情況。
前院那里，這座宅院的管事姚正榮，也就是那對夫妻中的男人正與夜風等人等在大廳之中，見楚佩瑾進來，皆起來恭敬迎接。
雖然姚正榮并不知道楚佩瑾的真實身份，但能夠讓主子身邊第一暗衛跟著保護的人自然是主子爺心尖上的人，因此他半點也不敢怠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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