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祈愣愣感受著少女手心的柔軟和濕潤，她宛如秋光的眸子里流淌著清澈的溪水。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有什么特別的優(yōu)點值得眼前這位秘書長刮目相看，但在她的眼里，自己似乎才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一切，其他的都不重要。
“為什么……選擇我呢？”集祈看著少女的眼睛輕聲說。
“什么意思？”前衛(wèi)歪著頭問。
“就是……你為什么會選擇我作為你的提督呢？”集祈說，“世界上那么多提督，比我優(yōu)秀的有，比我有錢的也有。但是，身為秘書長的你為什么會選擇我呢？這就好比一個帝國最尊貴的公主，選擇和一個農(nóng)夫締結(jié)婚約一樣，我就只是個沒有什么閃光點的普通人，前衛(wèi)你為什么要選擇我？”他并不是不自信，只是覺得自己還沒有小說中寫得那樣無敵，可以讓世界上所有的艦?zāi)锒紝λ嗖A有加。
前衛(wèi)突然開心地笑了，她笑得前仰后合，眼里擠出了淚花。“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就跟個傻子沒差，為什么會問這樣愚蠢的問題？”她扶著邊上的桌面，深深吸了幾口氣平復(fù)。“你這個問題我也很難回答你，我也不知道我為什么要選擇你。因為我想的是你，就選擇了你。”她想了想笑著給出了回答。
“可是……是你要跟我簽訂契約，你怎么會不知道呢？”
“嗯……怎么說呢？”前衛(wèi)沉聲思索給出了回答。“你這個問題就像在路邊當(dāng)服務(wù)生的新娘問某個貴族新郎，說你這么帥氣這么優(yōu)秀這么有錢，追求你的女孩子多了，為什么最后會選擇跟我結(jié)婚？提督，你覺得新郎會怎么回答？”
一個有錢優(yōu)秀的男人到底會選擇什么樣的女孩作為自己終身的伴侶呢？是上流社會的千金大小姐還是貴族學(xué)院畢業(yè)的博士，亦或是面容美麗的少女？沒人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除了新郎自己。“我……不知道，因為我不是新郎，不知道他為什么會做出這樣的選擇。”集祈搖搖頭。
“那是因為……喜歡啊，”前衛(wèi)微張著嘴說出答案，“因為新郎喜歡新娘啊，正是因為喜歡，所以他才不會在乎新娘的窮苦出身，也不會在乎新娘的容顏并不完美，更不會在乎她是不是某個貴族后裔，是不是什么名校畢業(yè)。因為喜歡，新郎可以什么都不在乎，就算整個婚禮現(xiàn)場沒有任何人給他們祝福，他們也會把戒指戴在彼此的手上，把自己交給對方。并沒有什么復(fù)雜的原因，僅僅是因為喜歡。”
集祈張開嘴想反駁，卻發(fā)現(xiàn)自己找不到任何理由。就跟前衛(wèi)說的一樣，如果兩人不是因為喜歡，根本不會在一起，也根本不會選擇對方。兩個人在一起的理由縱然有千千萬，但是其中最重要最基礎(chǔ)的就是喜歡，如果對對方?jīng)]有絲毫感覺的話，連看都不想多看一眼。“所以說，前衛(wèi)你……”集祈沒有說出最后的幾個字，因為他怕是自己想得太多。
“是啊，我喜歡提督呢。”前衛(wèi)開心地笑著，像個吃到糖果的女孩。“從最開始遇上提督的時候，就很喜歡了，不然也不會選擇提督你呢。”
“是這樣嗎？”集祈傻傻地看著她，臉上仿佛拂過夾雜著偏偏桃花瓣的春風(fē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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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滿陽光的房間
集祈坐在床邊，懷中倚靠著少女輕柔的身軀，他用手中的叉子小心地叉起一塊切好的牛排放進少女的小嘴里，濺出的醬汁滴落在她的嘴邊。
“威爾士，我有件事要跟你說。”集祈捏著從樓下餐桌上拿上來的餐布，仔細地擦拭著少女的嘴角。
“什么事？”少女嚼著口中的美味的牛肉，可愛的小腦袋枕在自己提督的肩上，等待著下一塊牛肉入口。
“就是前衛(wèi)她說她要加入我們鎮(zhèn)守府。”集祈再次叉起一塊。
“前衛(wèi)？那個金發(fā)女？”威爾士一口咬下叉子上的肉。“所以說提督你答應(yīng)了她的請求？”
“是啊，我答應(yīng)了她的請求。”集祈說，他沒有說什么理由原因，就像前衛(wèi)告訴他的一樣，艦?zāi)飩兒吞岫胶炗喥跫s的原因就是喜歡，如果不喜歡是根本不會交付一生的。或許自己答應(yīng)的理由也是如此，僅僅是因為喜歡吧。
“那也不錯，畢竟前衛(wèi)作為英國最后一艘戰(zhàn)列艦，她的實力還是很強的。”威爾士并沒有反對集祈的決定，因為艦?zāi)飻?shù)量的增多意味著鎮(zhèn)守府的壯大，對方還是貴為秘書長的艦?zāi)铮募尤肴缤┲兴吞浚疫�是那種品質(zhì)極高的炭火。
“是這樣嗎？”集祈將最后一塊牛肉送進威爾士的嘴里。“對了早上列克星敦和薩拉托加出去給我買衣服的事，你知道嗎？”
“知道啊，我們早就有這樣的打算了。明明鎮(zhèn)守府里最重要的就是提督，但是你卻連件像樣的衣服都沒有。每次陪我們出去的時候，都是穿著那一套白色的海軍服，從來都沒有一點變化。”威爾士嘟著嘴小聲抱怨。其實她也知道提督這樣做是為了把錢省下來給艦?zāi)飩冇茫吘顾皇鞘裁从绣X人，每個月只能靠著政府和學(xué)院的津貼過日，那些錢并不算多，所以他寧愿選擇自己一分不用，也要留給艦?zāi)飩儭Ｍ柺克查g覺得抱著她的男孩跟個傻瓜似的，在她們看不見的黑暗里默默付出。要不是離開的時候收拾行李，她們根本不會知道提督房間的衣柜是那樣的空蕩，碩大的空間就只簡單的擺放著幾件貼好的衣服。那個時候，她們才發(fā)現(xiàn)原來提督在看不見的地方為她們付出了那么多，而自己什么都沒有。
想到這，威爾士覺得心里發(fā)堵，她用力地抱著這個大傻瓜，聲音顫抖。“提督你為什么這么傻，要不是……要不是列克星敦偷偷告訴我這些事，我根本一點都不知道。她還跟我說，有一次陪我們出去的時候，你站在店門外偷瞄著邊上的那件黑色的千花暗紋羽織和服，只不過你從來對任何人沒說過，一點都沒有提起……。”威爾士眼眶濕潤，她直到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自己這個婚艦一點都不稱職，連提督喜歡吃什么穿什么都不知道。而他每次出門都可以清楚地記得每個人喜歡的風(fēng)格和食物上的禁忌。那天離開的時候她才在提督的辦公室里發(fā)現(xiàn)那個小本，上面密密麻麻地寫滿了每個艦?zāi)锏南埠煤陀憛挕?br />
威爾士早上喜歡懶床，所以早上要做好早餐再叫醒她，而且她很喜歡吃紅燒肉，穿藍色的褶皺裙…………列克星敦早餐喜歡喝肉粥吃漢堡，喜歡吃爆炒鋁條，喜歡穿黑色的小皮鞋或者涼鞋，腿襪的顏色只喜歡黑色，裙子喜歡純白的百花裙…………
那時候才知道，提督這么了解她們是因為生活中的點點滴滴都被他都用筆記錄下來，深刻在腦海里。而那個本子上卻沒有一個字提及他的喜好，就像上次去海德堡小鎮(zhèn)的時候，所有人都提出了自己想去的地方，唯獨他沒有。
就像一個只會燃燒自己的火，除了他給予溫暖，沒人能夠給他一點光。
集祈也回憶起了當(dāng)時的場景，自己純粹是因為覺得那件衣服看起來很好看，才偷偷瞄了幾眼，但是當(dāng)看到了下方數(shù)不清的零，集祈就打消了不切實際的想法，這么貴的東西他根本買不起。沒想到自己這個小動作竟然被那個亞麻發(fā)色的少女看到了。他嘆了口氣，揉了揉少女可愛的腦袋，解釋說：“其實那天我只是看了幾眼，單純地覺得好看而已。”
“那提督提督不買下來呢？明明那么喜歡。”
“其實也沒有多喜歡那件衣服，而且那件千花暗紋和服似乎是鎮(zhèn)守的裁縫大師純手工打造的，價格高得離譜。”
“可是……明明為我們買東西付錢的時候，眼睛都不會眨一下。”威爾士抬起頭淚目地看著。“為什么提督就不愿意為自己想想呢？”
集祈微笑著用手指輕滑過少女的眼眶，擦去濕潤的淚光。“我記得我母親曾告訴我說，女孩子都是很傻的，要是她真正喜歡上一個人，那就是一生。所以以后要是遇上喜歡的女孩，一定要對她好一點。而你們都是我的艦?zāi)铮矣辛x務(wù)給予你們關(guān)愛和照顧，這是我的責(zé)任。再說我自己都是從貧民窟里走出來的，窮日子都已經(jīng)習(xí)慣了，沒事的。”他輕笑著，眼里是滿足的光。就像他說的一樣，艦?zāi)锞褪撬鶕碛械囊磺校齻儾攀侵纹鹚麄�小小世界的支柱。如果沒有了她們，自己的生命根本沒有了存在的意義。一個曾經(jīng)處在黑暗里的人渴望的就是光，一旦手心里有一點星光，只會拼了命的保護。
威爾士沉默著沒有說話，她只是覺得自己是多么的幸運，可以遇上這個傻乎乎的少年，就像童話故事里笨拙的熊用自己寬大的手掌為不聽話的小女孩擋雨一樣，熊忠實用它那笨重的身軀小心翼翼地呵護，而淘氣的女孩終是沒有覺察到它的關(guān)愛。
她抽了抽鼻子，用盡自己所有的力氣緊抱著他，將自己埋在這頭傻傻的熊的胸膛里，眼眶中淚水止不住的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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