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祈走在逐漸變得漆黑的街道上,周圍的樹蔭密布,青翠嫩綠的枝葉將夜晚的燈光切得粉碎。可愛的少女拉著自家提督大人溫暖的手,蹦蹦跳跳地走在最前面,嘴里哼著歡快的小調(diào),水藍色的頭發(fā)在陰影中泛著淡光。
后面跟著的一臉幽怨的薩拉托加,她嘟著嘴看著這個新來的小姑娘,眼神里既是羨慕又是嫉妒。站在她旁邊的諾亞方舟則是一臉無所謂的模樣,反正今晚提督的歸屬權(quán)還牢牢地掌握在她的手中,失去只不過是暫時,沒什么大不了。跟在她們后面列克星敦和威爾士扭著頭四處打量,漆黑的周圍幾乎全是廢棄的工廠和老房子,搖搖欲墜的磚瓦在晚風中晃動。而相見恨晚的老朋友前衛(wèi)和聲望走在最后面,她們彼此貼近竊竊私語似乎在討論著什么。
“聲望你真的不打算加入我們鎮(zhèn)守府嗎?”前衛(wèi)皺著眉頭,似乎對自己這個老朋友的固執(zhí)有些不理解。
“我的話再看看吧。”女仆長搖搖頭淡笑,她看著最前面瘦弱的身影,異色的瞳孔里有著不明所以的光。她其實知道這個一個讓這位眼界高得嚇人的秘書長傾心的提督幾乎是可遇不可求,似乎一旦錯過,就再也沒有了。但是她心里總有種不踏實的感覺,仿佛這一切都是她在睡夢中做的美夢,隨時都有破滅的可能。或許正是因為那一點點的感覺,讓她沒有踏出最后一步。
“你在害怕嗎?”前衛(wèi)輕聲說,她知道曾經(jīng)那個男人在她們心里留下了不可抹去的痕跡,像是用刀鑿刻,就算歲月荏苒滄海桑田,那痕跡依舊清晰可見。聲望她應(yīng)該是在害怕吧,害怕這個提督也會有冰冷的一面,害怕自己也有被拋棄的一天。
“有一點,”聲望沒有回避,“畢竟那個男人的身影一直留在我們心中,就算接觸了契約,經(jīng)歷過的事還是會留在我們的記憶里。其實我也會想,要是當時沒有遇上他自己現(xiàn)在會是什么光景,是在海面上上一個人流浪還是呆在溫暖的鎮(zhèn)守府里為自己的提督做早飯。但是經(jīng)歷過就是經(jīng)歷過,你永遠無法否定它的存在。”她抬頭望著天空,此刻已經(jīng)有零星的幾朵煙花在璀璨如棋盤的夜空中綻放,一朵朵在黑夜中盛開隨即隕落。
“所以你才沒有和提督簽訂契約嗎?”
“我想……再看看吧,反正我會陪著吹雪姐妹們待在鎮(zhèn)守府,以后簽訂契約的機會還多的是,沒有必要著急。”
“是嗎?隨你便吧,反正我是不會后悔的,這可是我找了多久才找到的提督,可不會像你一樣還等待觀察。”前衛(wèi)哼哼地說,對于聲望的選擇她也無法說什么,畢竟當時灰心意冷的她帶著剩下的艦?zāi)镞h走高飛,似乎再也沒有回來的打算。而現(xiàn)在前衛(wèi)只希望她能早日和自己一起,成為提督的艦?zāi)铮业竭@最后的歸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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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夜空中的煙花正盛,在星空中怒放。
“提督大人,你看天空中的煙花好漂亮啊,要不等會兒帶著妹妹們一起去看煙火晚會吧。”吹雪聽到空中煙花綻放的璀璨聲,猛地抬頭,無數(shù)繁花在她粉紅色的眼里盛放,像是如霓虹般絢爛。她高興地拉著集祈提出建議。
“好好好,等會提督就帶著你們?nèi)ナ兄行牡墓珗@里去看,還要帶著你們把周圍的小吃都品嘗個遍。”集祈寵溺地揉著少女的小腦袋,笑著說。
“真的嗎?提督大人。”少女抬起頭露出期待的眼神。
“當然是真的,提督我可從來不會騙人的,說什么就是什么。”集祈信誓旦旦地給出保證。
“吹雪一直相信這提督大人呢,”少女用力地點點頭,開心地笑,“因為以前姐姐帶著我們總是很辛苦,所以幾乎從來沒有去外面吃過東西,都是姐姐在家親手做給我們。所以聽到提督的承諾,很高興。”她微微低頭,似乎想起了過去不好的回憶。
“原來是這樣嗎?”集祈的聲音也軟了下來,他可以想象出一個人要帶著好幾個妹妹的清苦日子,過去母親也是如此,每天要精打細算地生活,柴米油鹽醬醋茶樣樣都要記錄在本子上,保證沒有一絲多余的支出。相比她們過去也是如此吧,每天都要為還沒到來的明天做打算,要為自己接下來的生活所苦惱,還要擔心今天那群流氓會不會來店里搗亂,客人會不會多一點,什么都要考慮。現(xiàn)實如同大山般,壓在了這個少女瘦削的肩上。他嘆了口氣,拉著她的手更加用力。“以后到了鎮(zhèn)守府,你們想要什么就跟提督說,提督會好好照顧你們姐妹的。”他聲音輕柔卻透著堅定。就跟他說過的一樣,他從來不會騙人,說什么就是什么,尤其是對自己艦?zāi)锏某兄Z。
“謝謝你提督,謝謝你。”少女的聲音哽咽,在她們四姐妹被建造出來的時候,本以為等待她們的是提督和溫暖的鎮(zhèn)守府,但是留給她們的確實無情地拋棄。她至今都記得那個狠心離開的背影,那個從沒有回過頭的背影,就這樣干脆直接地將她們姐妹扔在建造器邊,不管不問。她深吸口氣,鼻翼抽抽,用自己的衣袖擦去淚水。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看到了希望,也已經(jīng)感受到了提督大人的溫柔,就應(yīng)該高興微笑,不應(yīng)該回想過去。她抬起頭,露出了雨后梨花般的笑容。
集祈愣愣地看著這個懂事聽話的少女沒有說話,他慢慢地停下腳步,張開手將她抱在自己的懷里,輕柔如柳絮的身子在懷抱里微微顫抖,似乎從未感受過這樣的溫柔。“沒事的吹雪,提督以后一定會好好保護你們,我發(fā)誓。”他靠近少女的耳邊,聲音深沉得如鋼鐵般凝重。
吹雪沒有回答,只是伸出手抱著集祈的脖頸,將自己的頭枕在他的肩上,安心地在心里說:“我一直相信著提督呢,一直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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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條路的盡頭,集祈看到了這座被少女們稱為家的屋子。這是一件破舊的教堂,木質(zhì)門板被歲月侵蝕得酥軟,輕輕用力都可以在上面擰下一塊碎木渣。目光越過正門,里面昏暗的燈光在漏風的屋頂上搖曳,燈光下密密當當?shù)財[滿了木板鋪成的床鋪,可愛的女孩們在圍坐在床鋪上借著燈光玩著紙牌游戲,歡快的笑聲撒滿整個房間。
“深雪深雪,你又輸了!”梳著單馬尾的少女高興地將手中地紙牌一把丟掉,蹦蹦跳跳地站在床上高舉著自己的雙手,系在腰間的褐色外套如同披風般得意洋洋。
“怎么……怎么可能。”穿著碧藍色褶皺短裙的少女捏著手里的紙牌,癱坐在穿上傻傻地呢喃,小小的眼里寫滿了委屈。
“初雪別欺負妹妹。”坐在旁邊的一身白色巫女服的少女一擊手刀直接敲在初雪頭上,如傾盆而下的大雨瞬間將對方囂張的氣焰澆滅。然后轉(zhuǎn)過身露出溫柔的表情,輕聲安慰著自己的妹妹。
“哎?姐姐回來了!”所在被窩里的白發(fā)少女突然指著門外大聲叫,原本空蕩蕩的庭院此刻已經(jīng)站滿了人,她一個聽聲從床上蹦了下去,白嫩的小腳套上淡紫色的小皮鞋就跑了出來,精致的臉上掛滿了笑容。
“真的嗎?是姐姐回來了?”前一刻還在蹲著抱頭的初雪猛地抬頭,頓時恢復了往日的元氣滿滿,猛地從床上跳下,系在胸口的藍領(lǐng)巾在風中飄蕩。
“初雪初雪別跑那么快,小心摔著。”巫女服姐姐在后面疾呼,最后無奈地嘆了口氣,帶著自己的妹妹從屋子里出來。
而最后出來的銀色卷發(fā)少女則是面無表情,臉上看不到任何的波動。她纖細修長的身影在月色下被拖長,精致的臉上帶著眼罩,露出了紫色的眼眸。
“聲望姐姐,這個就是……我們的提督嗎?”沖在最前面的白發(fā)少女一臉驚奇地看著抱著吹雪的集祈,用詢問的眼神望著他身后的女仆大姐姐。
“難道這就是……姐姐帶回來的提督嗎?”第二個趕到的初雪踩著紅白運動鞋,沖到了集祈的面前,看著掙扎著從懷里下來的大姐,瞪大了眼睛表示不敢相信。
“是啊,我就是你們的提督了,如果你們愿意的話。”集祈蹲下身看著面前這群可愛的女孩,露出了溫柔的笑容。
“姐姐是真……真的嗎?”深雪鼓起勇氣小聲地問。
“我們……我們也有提督了?”穿著巫女服的白雪捏著自己的衣角愣愣地說。
“那是當然,這就是我們以后的提督大人了。”穿著女仆服的吹雪威嚴滿滿地輕咳幾聲表示安靜,“盡管提督大人很溫柔,但是你們可不能調(diào)皮,尤其是初雪。”姐姐大人直接點名,讓充滿活力的初雪瞬間焉萎。
“哎哎哎,姐姐怎么能這樣說,明明我才是最聽話的那一個。”她嘟嘴表示不滿。
“可是……初雪姐姐每次……每次都欺負我。”躲在白雪身后的深雪小聲發(fā)言。
“什么,才不是這樣的呢。”初雪臉色變得灰白。
“沒事的,我相信初雪一定是最乖的。”集祈揉著她的頭給予鼓勵。
“嗯嗯,果然還是提督是好人。”初雪側(cè)著臉如小貓般用自己的臉頰輕蹭。突然她似乎想起了什么,抬起頭看著站在女仆大姐姐邊上的兩位少女,小聲地問:“那么提督也愿意成為空想和天狼星姐姐的提督嗎?她們也很乖的,一定會好好聽話的。”她怯生生地說,帶著祈求的語氣。
集祈扭頭看著站在邊上沒有說話的少女,伸出藏在和服衣袖下的手,“你們也愿意成為我的艦?zāi)飭幔俊彼o靜地凝望等待。
空想捏著自己胸前垂下的白發(fā),回頭看看沒有說話的聲望,似乎在詢問她的意見。
“這件事你們自己做決定,不用問我。”聲望輕笑著回答,“選擇提督是決定一生的事,所以你們?nèi)绻敢饩筒灰颖堋!北M管身為她們的姐姐,但是在這件事上她卻沒有發(fā)言的資格,這是她們自己的決定,只能自己選擇。
“那么我是驅(qū)逐艦空想號,沒有船能比我更快,很高興見到司令官你。”白發(fā)少女愣了愣還是將自己的手交到集祈的手中,略帶著冰涼的手貼近溫暖的掌心,臉上的橙色眸子彎如月牙。
“防空巡洋艦,天狼星。請放心我不會讓任何敵人靠近指揮官。”纖細的身影微微靠前,帶著淡淡的清香。盡管她的臉上沒有任何欣喜的神色,但紫色的瞳孔里卻倒映著集祈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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