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張偉是被一聲槍響驚醒的,睜開眼看到的人,還是豆蔻。她正抱著自己,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時候和玉墨換的。
張偉睜開眼的時候,對自己什么時候躺在床上的念頭,只是一閃而過,也沒有時間去糾結,感受了下自己身體的恢復情況。
還好,雖然有后遺癥,但傷勢果然如他預想的好了很多,不,是比他預想的還要好,至少沒有一直在往外排血的緣故,他的身體不再像之前那般虛弱,體力也飛快的在回復當中,通過一晚上的修養,現在支起身子的時候,已經沒有吃力的感覺了。
“浦生?”豆蔻驚喜的叫了聲。
“別出聲。”張偉沒有看她,只輕聲說了句,然后松開她的手,爬了起來,快步走到地窖的入口處,打開地窖擋板觀察情況。
這個角度,看不到外面的情況,只聽見從遠及近的一陣慌忙的腳步聲。
現在是要出去還是躲在這里面。
待在這固然很被動,可出去的話,不了解當前到底是什么個局勢,對可能的敵人一無所知,又沒看過地形,風險又太大。
張偉心念一動,就決定暫時先躲在地窖里看清情況,畢竟以這里的情況,之前他就觀察到的3處的隱蔽透風口里面,還有一個,勉強可以讓人爬出去,只要對方,沒一開始就用到一定當量的炸彈,那就有反擊的可能性。
想到這里張偉看了眼,已經走到洞口處,正在看著他的玉墨,轉身回到地窖,找些可以用的武器。
“浦生。你…”豆蔻焦急的道。
“不要說話,把衣服穿好”張偉一邊對豆蔻說道,另一邊又把找到的那把剪刀掰開兩半,左右手各一半,顛了兩下,向空中刺了刺。
不一會兒,玉墨打開擋板,3個女人跑了進來,當前一個是那個叫美花的女人,大半邊臉上被濺上了血。
“不要關,讓學生進來。”玉墨一只手撐著擋板阻止了,最后跑過來的紅菱要關擋板的動作。
“讓學生進來。”
見紅菱不聽,她聲音嚴厲的又叫了聲。
張偉聽到,地窖上面,又傳來數個凌亂急促的腳步聲,正往這跑過來。
抬眼看去,只見有幾個穿著民國學生服侍的短發少女,出現在洞口前,正要走進來。
旁邊又傳來一聲呼喝。
“不許動”張偉聽出那個鬼子用日語說。
“啊!~”幾個學生驚嚇出聲,也停下了動作。
“朝倉中尉,快來這里。”
張偉聽到鬼子又叫了聲,眼神一動,雙手握緊剪刀,快步無聲走到臺階上。
“快上樓”當前的一個女學生,看了眼地窖的幾人,決然對自己的同學道。
地窖口的幾人,都不由的有些驚呆了。
張偉的眼神,在那一瞬間也變化了下。
張偉認得這個,女學生,這幾天的晚上。
那處在透風口注視著地窖情況的眼睛主人就是他。
那時她的眼神,除了好奇,更多的是鄙視,嫉妒,和一絲莫名恨意。
張偉也沒想到,在這種情況下,她竟毫不猶豫的選擇了離開。
幾個學生驚慌失措的往樓上跑去,緊追在后的是那個剛才在喊話的鬼子。
看著鬼子消失在樓梯上,玉墨關上了擋板,回身看著樓梯口,驚恐的幾人,眼神非常復雜。
幾個在樓梯口的女人,相顧無言,也不敢言。
張偉看到,玉墨雙目無神,站在那里。
是了,看到那雙眼睛的人,不止他一個。
張偉心里浮現這個念頭,隨后他就沒有理會,越過玉墨,靠近擋板,木板的縫隙中查看外面的情況。
這個地窖的入口,是在廚房的木桌下的,比較隱蔽,除了追著女學生上樓的兩個鬼子,這里又陸續進來4個鬼子,正在廚房翻箱倒柜的,該是在找食物。
乒乒乓乓,不停有東西摔落地板,和瓦罐破碎的聲音,上面響起。
地窖里的女人,幾個幾個抱在一起瑟瑟發抖,眼中難掩恐懼。
豆蔻眼中含淚的看著站在臺階上的張偉,一手捂著自己的嘴,害怕自己會喊出聲音,一手又伸著向前,似乎想把張偉拉回去。
只是張偉并沒看到,此刻他一臉平靜的看著縫隙外,頭腦卻在極速的運轉,推導可行的方案。
廚房的聲音,漸漸平息。
這些鬼子,并沒有找到什么食物,唯一剩下的一點,早就被教堂的女學生她們藏起來了,本來是防著地窖里的女人的,卻沒想到這次竟意外的避免被鬼子們搶了去。
過了一會兒,沒有找到食物的幾個鬼子,終于也放棄了,竟直接坐在廚房中偷懶。
突然一個鬼子,竟朝著木桌走來,讓玉墨她們變得緊張了起來。
幸好鬼子沒有越過這張桌子,原來是尿急了,看到桌腿旁邊有個罐子,跑過來撒尿來著。
尿水順著地板的間縫,流了下來,滴到他的腳邊。
張偉微皺了下眉。
聽剛才那個鬼子喊的話,這次來了一個中尉,按自己了解的應該是鬼子的一個小隊,滿員的人數在50人左右,當然現在的時期是在大戰之后,滿員的可能性比較小。
即使如此,除非是剛從一個慘烈的戰場退下來或是其他的特殊情況,不然這個小隊的人數也應該維持在一半以上,也就是說,外面敵人的人數至少是30人。剛才從這里跑到樓上有2個,廚房里還有4個人的腳步聲,也就是說,外面可能還有24人不止。
這種情況,應該什么做呢?
“朝倉中尉,發現女學生,都是處女,請快點上來。”從樓上傳來了鬼子的叫聲。
樓下幾個鬼子應聲而動,急急忙忙的往外跑去。
張偉面無表情,握緊了手中的剪刀。
遠處房間外,鬼子興奮的吼叫和女學生凄厲絕望的哭喊聲,不斷地傳來。
玉墨她們幾個看到剛才那學生行為的人,聽到鬼子離開廚房的聲音,知道她們暫時逃過課這一劫,可是心里卻沒有絲毫死里逃生的喜悅,雙眼迷茫的看著躲在地窖中的人,心中五味成雜。
“浦生?”豆蔻突然低聲的叫換道。
女人們,這才想起來,把目光轉向樓梯上的少年。
剛才情況危急,沒注意到,現在才想起來,少年不是奄奄一息嗎?什么爬起來了?他站在那里想干什么?渾身顫抖是在害怕嗎?
只有昨晚沒睡的幾個人,才感覺到,少年應該不是這樣的。
畢竟昨晚,她們可是看到這個少年,面不改色的在自己的肚皮上穿線啊!
張偉長長的呼了口氣,身體也平復了下來,他轉過頭,深深的看著豆蔻,突然笑了下。
額!
看到他的笑容,在場的人都不由得有些愣了下,居然感覺到驚艷。
少年的笑,帶著某種的魔力,女人們連原本害怕的情緒也似乎變淡了不少。
“我不叫浦生。”張偉道。
啊?!
張偉看著,愣住的豆蔻,又道:“愿你能好好的活下去。”。
這明顯帶著訣別的話,讓幾個女人都愣了下。
再回過神來的時候,張偉已經打開了擋板,跳了出去。
“浦生”豆蔻的眼里滿是淚水,跑到樓梯上,想抓住張偉。
卻被玉墨和怡情一人抓著,一人捂住了嘴。
張偉再次深深的看了一眼豆蔻,隨后對玉墨她倆,點了下頭,把擋板關上了。
他不是圣人,也沒有興趣做打抱不平的俠客,甚至不會主動去理會近在眼前的恩怨情仇,只要不擋在自己面前,他可以對這些事都表現的無動于衷。
可是,這些事,并不包括眼前。
腳下一動,張偉的身影悄無聲息的往前躍動,像一只靈動的貓,兩三下,就沿著教堂的柱子爬上了2樓,把身子隱藏在石柱邊,教里的情況一目了然。
一個,兩個……一共26個鬼子,13個學生,嗯?應該還有一個西方男子才對,躲起來了嗎?
張偉看到教堂里,那些鬼子正在禮堂中,在到處追捕那些學生。兩三個人一起,圍堵著一個女學生,或是抓頭拉腳,將女生拖到寬闊地方,意圖施暴,或是就在原地開始撕扯她們的衣物,女學生拼命掙扎卻也幾乎無濟于事。
視野太空曠了,牽一發動全身,實在無法有效偷襲,只能強攻了嗎?!
張偉冷靜的看著現場的情況,心下判斷,手上將肚子上的,繃帶又緊了緊,等下身體運動量太大的話,縫線的地方隨時可能崩掉,到時候腸子漏出來,就麻煩了。
目前二樓樓梯處有2個,先從這里出手吧。
張偉分析了下,握緊了下手中的剪刀,剛探出小半身子,突然又縮回去了。
有情況。
張偉看到一個滿臉絡腮胡的西方男子,抱著一款長布,從側邊的角落跑了出來。
“STOP”
“STOP”那個西方男子高喊著,將長布從護欄處,往樓下撐開。
那竟是畫著紅十字的大旗。
“This is ……(這是神圣的地方,那些是孩子,你們違反了人道主義,這里沒有軍人,這里是教堂,你們無權在此,我是神父,我以神的名字,要求你們立即離開這里。)”穿著黑色神甫裝飾的西方男子咆哮著對樓下的鬼子道。
突然起來的一幕,讓正在施暴的鬼子都愣了,有些茫然的看著西方男子。
他們并不知道這個男人在說什么,只是感到驚奇,可能還有些茫然。
“COME ON!girls,(女孩們,快上來到這層來,站在我身后)”西方男子趁著鬼子們正發呆的時候,趕緊催促女學生向他靠攏。
張偉眼神微亮。
干得好!
他心里不吝惜的對他的行為,表示肯定,卻趴下身子,貼著地板,手腳并用跑進了,就近的一間房子里。把身子藏在門后,只露出余光觀察著西方男子的方向。
十幾個女學生,在絕望中像找到了主心骨,紛紛向西方男子跑去,她們這一跑同樣也驚醒了,正走神的鬼子們,在張偉的余光中,同樣有幾個鬼子跟了上來。
然而西方男子并沒察覺到,他等到女學生們跑到他身后,又對樓下的鬼子喊道:
“yu. are.…(你們是高尚的人,請做體面的事。”
咔咔
步槍子彈,上膛的聲音,驚醒了他們,讓他們的心再次提了起來。
他們轉頭看去,一個鬼子正用槍瞄準他們,而一個軍官打扮的人出現在他后面,把那個鬼子的槍,按了下去。
可惜他并不是這些女學生的救星,而是更為可怕的惡鬼。
只見他緩緩的把軍刀,拔出了下,帶著魔鬼的笑容,一步步向他們走來。
笑容打破了西方男子預想的美好,鬼子軍官的笑容,就像死神的微笑,這一刻,他們所有人的命運,都系在對方的一念之間。
西方男子幾乎可以預見到,當對方的刀落到自己的身上,脖子間血液噴涌而出的樣子,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被對方一步步踩滅。
西方男子微低垂著頭,避開了鬼子軍官的目光,女學生的心幾乎從胸膛跳了出來。
張偉這間房子的角度正好在鬼子兵的側后方,那些女學生眼中的絕望清晰的印在他的眼中,他在房門內,側出了半邊身子,意圖讓這幾個學生看到自己。
可惜,可能因為視線被鬼子擋住,或者是這些女學生已經被嚇壞的緣故,并沒人看到他。
他心里只能無奈一嘆。
畢竟不是受過訓練的人,危險時刻驚慌失措也無可厚非,只是可惜了這個地勢。
感嘆,只在一轉眼時間就被他拋卻腦后,他從房間里走出來,打算先解決掉樓上的這兩個鬼子。
只是還沒等他完全走出房門,就感覺到對面有個女學生的眼睛竟落到自己身上。
見狀,張偉又馬上改變策略,伸出了只手,指了指鬼子,又指了下房門。
不知那個女學生聽懂沒有,張偉只看到她的眼睛眨了下。
咦,能夠在這種場合,還能有這種的決斷力,這個女學生心理素質已經很好了。
另外這張臉為什么給他一種熟悉的感覺,好像在哪看過?
張偉將身子又躲回了房門,一心二用,用余光注意著對面的情況,另一面居然還有閑心考慮這些個雜念。
鬼子軍官高舉的刀,砍了下來,不是砍到西方男子的頭上,而是他手中的布條。
“要吃了你們(日語)”鬼子軍官無視西方男子,對那些女生獰笑道。
啊~
原本靜下來的教堂,又再次變得喧鬧起來。
張偉雙手雙腳張開,撐著房間的角落,像壁虎一樣,貼在夾角處略高欲門。
這種難度的動作,讓他腹部的衣服上,又開始滲出鮮紅的血液,但他并不在意,屏住呼吸凝神注意從門外傳來的聲響。
砰!
門被用力的從外推開,從張偉的角度往下看,一個短發的女學生,從門外跑了過來,卻在門口突然停頓了下來,似乎是因為遇到了難以置信的事而發呆,但沒等她有其他的反應,頭發就被一只從門外伸過來的手抓住,女學生因為疼痛,下意識的用力抓住那只手,發出凄厲的哀嚎。
兩個鬼子,獰笑著擁擠了進來,把女學生按在了地上,撕扯她的衣服,看來是想就地施暴。
嘭卡~
門突然被關上了,兩個個鬼子下意識的轉過頭去看向門側,沒發現有人,以為只是門被風吹過去的,又回過頭,卻發現本來被他們按在地上,正在哭泣掙扎的女學生,卻看著他們頭頂。
他們愣了下,馬上意識到有問題,但還沒等到他們有所反應,就感覺到后背一疼,隨后身體就傳來鉆心的疼痛。
嗚
他們只來得及,發出一個音節,就感覺喉嚨處被尖銳的東西插了進去,喉管已經無法發出聲音,下意識的用手捂住喉嚨想阻止血液噴涌出來,就感覺到眼前黑了下來。
張偉平淡看了眼,兩個躺在地上面目泛青,微微抽搐的鬼子,并沒有再上去補刀。
剛才他從墻上躍下,左右手同時動作,如同變成兩個人,不分前后,用手上的剪刀扎進他們的心臟,更是狠狠的,攪了下,兩人的整個心臟都已經被攪破了,膽汁已經隨血液涌到頭上,他們必死無疑,至于捅進他們脖子的一刀,也只是為了不讓他們發出聲音而已。
他又看了眼,正捂著嘴巴,臉上被血濺到的女學生,對她點了下頭。
這女學生的表現還是可圈可點的,雖然在開門時因為沒看到自己而走神被抓,看到自己躲在門上時,也馬上就表現出來,但能在他出手的那時,知道不能發出聲音而緊緊捂住自己的嘴巴,也算是挺好的了。
沒有在留意她,張偉撿起一個鬼子身上的槍,開始檢查槍管的狀況,和準星缺口的瞄準角度。
這是一把對張偉來說算是把古董的槍,他以前也只是在書本上,見過,好在他之前曾看過這把槍的詳細介紹,自己又是個用槍的行家,沒一分鐘,就完成了對這把槍的熟悉。
他熟練的把兩支槍上的三菱刺刀卸了下來,從鬼子身上找出刀鞘,一左一右的掛在身上,又翻撿兩人身上的子彈帶從中找出了10來發的子彈,并把子上的子道裝滿。
這個過程只用了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張偉對那個已經平復下來的女學生說了句:自己躲起來。
然后,便打開門的一個縫隙,觀察情況。
砰,砰
連續兩聲槍聲響起。
張偉微愣了下。
這個槍聲?李教官,他還沒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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