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瓊三的攻擊落空后,立即回頭看向玉凌這邊,結果入目卻是月升被淘汰出去的場面。這個陰郁的少年臉上第一次出現難以置信的愕然之色,隨后抿了抿唇,頗為不甘地捏碎了晶石,放棄了繼續爭鋒的資格。
海赟見大勢已去,也無奈地嘆息了一聲。
他不知道自己在傳承之地的記憶能保留多少,索性在一枚玉簡上刻下了“云承”二字,喃喃自語道:“待我回去查查,這究竟是什么人”
話音未落,他也消失在了一陣光華中,畢竟再滯留下去也不過是自取其辱。
“哈,怎么你還不甘心,想要再打一場?”北苒抱著胳膊,遙遙注視著那邊的裴天令。
所有人都走了,就他還面無表情地站在原地。
玉凌頓時感覺有些不對勁,他剛剛皺起眉頭,裴天令就徐徐說道:“算算時間,應該差不多了。”
“你啥意思?”北苒眼皮一跳,趕忙回頭看向雪清泠和培默二人。
雪清泠露出些微疑惑之色,培默卻驀地臉色煞白,身上一瞬間爬滿了細細的冰霜,濃濃的寒氣以他為中心急速彌散開來。
“我在他體內種下了一絲絕陰冰毒,如果還想要他活命,就讓他棄權出局吧。”裴天令淡淡道。
“你”北苒頓時暗暗咬牙,她立即明白過來,定然是剛才裴天令、邢瓊三和海赟三人圍攻雪清泠的時候,裴天令還做了兩手準備,在培默身上動了手腳。
正常情況下,裴天令的絕陰冰毒固然歹毒險惡,但培默多少有境界優勢,不至于毫無抵抗之力,但現在他的修為被壓制到凝血初期,裴天令則是凝血中期,這境界上的優勢就不復存在了。
“我們怎么辦?”聞舒低聲問道。
培默已經說不出話來,他正在全心全意地運轉玄力抵抗絕陰冰毒的侵蝕,這種毒素一旦發作就蔓延極快,哪怕他裂解為血蝙蝠形態,也無濟于事。
“怎么能讓他得逞!”北苒簡直恨不得沖上去和裴天令再決一死戰,誰讓這家伙盡會耍陰招。
玉凌神色微沉,迅速從靈戒里拿出盛放圣血的瓶子,將其中一滴融進了培默體內。
這本就是血蝠族高手死后,一身修為所化的精髓,培默吸收起來比他們這些外族人更加順暢,短短幾秒鐘,他雪白的臉色就變得紅潤起來,身上的寒氣也在以極快的速度祛除著。
圣血雖然珍貴,但玉凌還不至于迂腐死板到那等見死不救的程度,反正不管怎樣都比向裴天令妥協來得強。
還有十一滴看來以后得省著點用了。
玉凌將圣血瓶收好,又轉頭給聞舒使了個眼色:“你修煉的應該是雪峰的冰神訣吧?你試試看能不能幫他吸走一些寒氣。”
聞舒的眉目間早就沒了剛剛戰斗時的煞氣,又恢復了弱弱的聲音:“只有內門長老才能修煉冰神訣,我修的是冰凡訣”
“湊合著也能用吧?你量力而行。”玉凌都忘了這些大宗門的功訣是分段修煉的。
“應該可以。”聞舒將手搭在培默的肩膀上,默默運起了冰凡訣。
“咔嚓咔嚓”淡淡的白霜順勢蔓延到了聞舒的小手上,到她肩膀的位置便消失不見,小姑娘緊閉著雙眸,額頭漸漸浮起了一層冷汗,但她的玄力運轉卻始終非常平穩。
培默的狀態也在迅速好轉,沒過半分鐘就呼出一口帶著冰碴子的寒氣,緩緩睜開了眼睛。
北苒這才放下心來,提著長刀挑釁地看向裴天令:“死心吧,你的陰謀現在宣告無效了。”
裴天令的神色沒有太大變化,唯有眼中閃過一絲陰翳,他雖然有些失望,但還不至于失態,畢竟解子安那個家伙,連入圍前十的資格都沒有,還不知道在哪里晃蕩。
況且,他已經在玉簡里偷偷刻下了天穴宗的事情,就是不知道會不會被天穴宗長老發現。
失去記憶什么的,想想就是無比糟糕的體驗,不過這至少證明了一點,就是天穴宗內部有魂師的存在,而且境界絕對不低。
他正要捏碎手里的晶石,一道清淡如水的聲音卻突然從虛空中響起:“就這樣吧,你們之中有一個人本就是例外的變數,算你通過了。”
“不是說好了只能剩下五個么?怎么可以臨時改主意”北苒忍不住憤憤說道。
不過她也不笨,只是一口槽卡在喉嚨里不吐不快,但她隱隱可以猜到林青姮的想法,制衡之道在何時何地都是適用的,天穴宗也需要更加多元甚至互相敵對的合作者,這樣才可以聽到不同的聲音。
只是道理明白是明白,但原諒她實在是看裴天令不爽至極。
“接下來要談的就是具體的合作事宜,被淘汰的那四位,只能說他們還欠缺了幾分運氣和實力。”林青姮從虛無中走出,神色恬靜地道:“說說看吧,你們分別代表哪方勢力?”
“煉火宗。”裴天令漠無情緒地道。
玉凌一直在注意著他的反應,結果到現在也沒有看到裴天令被絕陰冰毒反噬的跡象,難道說他已經能將這個纏繞他數年的夢魘操縱自如了?
如果是這樣,解子安恐怕要落下一段距離了,但這些對玉凌來說暫且沒什么影響,隨他們明爭暗斗去吧。
“雪峰。”聞舒第二個開口。
“九辰門。”北苒吐完槽見林青姮毫無反應,只好勉強壓下心頭的郁悶。
然后所有人便一齊將目光定格在玉凌身上,準備看他怎么應答。
尤其是裴天令,他真的很想知道這個半路殺出來的云承究竟是何方神圣。
結果沒等玉凌開口,林青姮已經記錄完畢,淡淡道:“行了,你們三個的情況我知道,回頭再談吧。”
“唉,終究還是個神秘的家伙啊。”北苒很是遺憾地嘆了口氣。
“等我以后有了足夠的實力和勢力,就用不著隱瞞什么了。”玉凌還以為她不高興。
“其實無所謂啦,我這個人只是單純的出于挖掘八卦的興趣而已。”北苒趕忙擺擺手道。
“所以你們聊完了的話,就各自走一條通道吧。”林青姮轉過身走到了大廳邊緣。
不知她摁下了什么機關,原本四面封閉的大廳忽然一陣顫動,隨后平滑的墻壁上就突兀地現出了幾條通道。
裴天令一言不發地進了最左邊那條,光剩下北苒和聞舒面面相覷。
“這什么意思?”北苒有點茫然地問道。
“讓你們隨便去一條通道。”林青姮道。
“不是,我的意思是通道對面是什么?”北苒無奈道。
林青姮平靜地道:“密室。”
“呃好吧,我其實就想知道,我們過去要做什么事?”北苒抓了抓頭發,換了個問法。
玉凌覺得這一幕頗為眼熟,好像在螺旋幻境里,北苒和林青姮就發生過類似的一段尷尬對話。
“商談合作。”林青姮的回答仍然精確到毫無多余的內容,像是一個不那么智能的機器人。
“算了,我自己去看吧,那我先走嘍,以后有緣再見?要是我成功地勸服了尹老,下次你就可以來我家做客了。”北苒向玉凌揮揮手告別。
“后會有期。”玉凌目送著她和聞舒漸行漸遠,心里竟也升起了一絲罕見的不舍。
看樣子,他是真的把北苒當成生死之交了。
當北苒的背影消失在通道內后,玉凌便回過神來,定定地望向林青姮:“現在有什么事可以直說了。”
林青姮輕輕頷首:“我不知道宗主為什么這么看重你,不過他總有他的道理,不需要我過多思慮。但在你面見宗主之前,我要替蒲長老轉述一句話,他說這對你非常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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