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不會辜負(fù)南王陛下所托。”玉凌先開啟了無窮幻陣,淡淡一笑道:“陛下可以感受一下。”
“嗯?感受什么?沒啥變化啊。”南焉河一陣愕然。
“你可以試試看,能不能走出這間屋子。”玉凌道。
“這不大門就在那兒么。”南焉河說著便向門口走去。
但沒過幾秒,他就覺察出不對了,因為他明明是筆直地往前走,可最終總是不知不覺就回了原點,而看似近在咫尺的屋門,卻遠(yuǎn)的像是隔了一個世界。
“居然是空間幻陣?挺厲害啊。”南焉河索性停下腳步,饒有興致地開始推衍起來,結(jié)果他越推衍越迷糊,到后來不由納悶地看向玉凌:“這這是怎么個結(jié)構(gòu)?居然無懈可擊?!”
林樞也贊嘆道:“所以這就是無窮幻陣最高明的地方,它本身是自洽的,而不是用一些低級的障眼法混淆感官。即便是在空間幻陣之中,它也是無比特殊的存在,它沒有斷點,也沒有扭曲,更沒有重疊,而是呈現(xiàn)出循環(huán)往復(fù)的結(jié)構(gòu),可以說幻陣最巔峰的層次不過如此,它是一個沒有破綻的完美模型。”
“這真的是你那個朋友自創(chuàng)的?”南焉河感到頗為不可思議。
“是。”玉凌很篤定地道,因為這個真的是念羽白的原創(chuàng)作品,雖然靈感來源是異世界的,不知道他會不會介意自己盜版他的勞動成果
“有機會的話,朕挺想跟他認(rèn)識一下。”南焉河笑了笑道:“那御陣又是什么樣子?朕現(xiàn)在覺得信心爆棚。”
玉凌停下了無窮幻陣的運轉(zhuǎn),又開啟了寂暗玄虛陣:“昨天楚大人已經(jīng)來看過了,即便是他想破開這道陣法也不太容易。”
“這么厲害?那豈不是相當(dāng)于六品靈陣了?”南焉河訝然道。
林樞代答道:“防御力上足以比擬六品靈陣,但布設(shè)需要的技巧和難度卻只需要七品,這才是最大的亮點。”
說著他便有些慚愧:“我還以為我設(shè)計出的云火墜星陣已經(jīng)是七品中的巔峰了,現(xiàn)在看來果然還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但你年紀(jì)還輕,能做到這一步已經(jīng)超越了絕大多數(shù)同輩人了。”玉凌中肯地道。
林樞搖搖頭道:“我從來不會往后看,只會往前看。”
“所以這才是進步的源泉嘛。”南焉河笑道。
林樞有些不好意思地?fù)蠐项^,忽然想到了什么,又道:“對了陛下,我那位大哥的事你們查出什么了嗎?”
南焉河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了,頗為煩悶地道:“自從那天他跟你見過面之后就消失不見了,朕猜測他應(yīng)當(dāng)是回了瑞亞公的封地,可那個老狐貍的地盤,朕手底下的探子很難滲透進去,反倒是王宮里的事被這些諸侯了如指掌。”
“線索果然是斷掉了么”林樞喃喃道。
“朕現(xiàn)在唯一知道的就是,荊屏和他的母親絕對有問題,可惜荊府的人全死了,你娘又壓根沒接觸過荊屏之母,以至于朕對那個女人一無所知。”
南焉河見林樞神色黯淡,不禁一擺手道:“算了你也別想那么多了,這件事朕自會徹查到底,你先把靈陣交流會的初試復(fù)試搞定再說。”
林樞默默點頭,忽地跪拜在地,沉聲道:“如果我爹是清白的,希望陛下可以還他一個公道,如果如果真的是他不小心泄露了消息,那么我愿意用性命去償還我爹的過錯,請陛下能原諒他。”
南焉河皺起眉頭道:“你這是干什么,起來起來。”
林樞固執(zhí)地道:“請陛下成全。”
“你哪里是請,你這分明是逼朕同意啊!”南焉河又好氣又好笑。
“對不起,陛下。”林樞低著頭道。
“真是服了你了,你說你這倔脾氣是從哪兒學(xué)的,趕緊起來,朕就答應(yīng)你這一次,下不為例!”南焉河板著臉道。
“是,陛下。”林樞站起身來,唇角邊悄悄溢出一抹笑意。
南焉河一眼就捕捉到了,不禁沒好氣地道:“笑什么笑!你就是欺負(fù)朕脾氣好!朕告訴你,等交流會結(jié)束后,朕已經(jīng)給你準(zhǔn)備好了特訓(xùn),什么時候你到融虛境了,什么時候才終止,保證有你受的!”
“啊?陛下,我一時半會兒到不了融虛啊”林樞瞬間傻眼。
“那就兩年三年四年五年,你自己爭點氣吧,早點把境界提上去,也有助于鉆研更高級別的陣法嘛,就這么說定了!明兒見。”南焉河一甩袖袍,瀟灑走人。
玉凌一看林樞石化在原地的可憐模樣,就想起了不知身處何地的任小胖子,這倆人在這一刻是驚人的相像。
“南王陛下也是為你好,他可不想哪天沒保護好你,你就被刺殺身亡了。”玉凌道。
“可是修煉好難啊,還是陣法簡單。”林樞長長地嘆了口氣。
“”玉凌看了看手里的陣法玉簡,絲毫無法贊同林樞的話。
等到林樞離開后,于琛又派人將玉凌的新身份通知給了他,接下來這段時間,他將以“溫霂”的身份活動。
這并不是一個完全虛構(gòu)的人,對方出生在南境邊陲的玉桐星,那里是越武伯的封地,他明面上是中立態(tài)度,實際上則早早投靠了王室,因為玉桐星時不時受到混沌生物的侵?jǐn)_,其他諸侯都懶得投以援手,畢竟幫忙也沒什么好處,所以越武伯唯有向王室求援,這才得以生存至今。
而溫霂在玉桐星上也算是小有名氣的陣法天才,可當(dāng)客卿府準(zhǔn)備將他吸納為成員的時候,溫霂卻死于混沌生物的襲擊下,只是這件事并未對外公開,所以玉桐星本地人至今都以為溫霂去了南凰星。
這個假身份的好處就在于查無對證,哪怕其他諸侯想查探玉凌的底細(xì),甚至將手腳伸到了玉桐星,他們也不會發(fā)現(xiàn)任何破綻。
率先假扮溫霂的是林樞,玉凌明天將以宮廷侍衛(wèi)的樣貌去交流會現(xiàn)場看看情況,因為所有公侯伯都會齊聚一堂,這是觀察形勢最好的機會。
玉凌索性將陣法玉簡扔到一邊,好好休息了一晚上,這些天拼了老命地鉆研靈陣,實在是榨干了他的心力,以至于他一閉上眼,腦海里仿佛都有無數(shù)的陣法節(jié)點在閃爍,再這樣下去非要走火入魔不可。
等到次日清晨,楚碑銘親自上門拜訪,并扔給玉凌一套侍衛(wèi)輕鎧:“云盟主準(zhǔn)備得怎么樣了?”
“現(xiàn)在還輪不到我上場。”玉凌將輕鎧套在外面,戴好頭盔道:“待會兒我只用全程跟在南王陛下后面,別的不需要什么吧?”
“反正你看其他侍衛(wèi)怎樣,你就怎樣唄,委屈云盟主了。”楚碑銘笑道。
“比起別人觀察我,我還是更樂意觀察別人。”玉凌跟他走出門外,隨口聊了幾句,便混入了長長的宮廷儀仗侍衛(wèi)隊中。
其他人雖然察覺到玉凌是個生面孔,但不知是不是南焉河提前吩咐過了,眾人都沒有表現(xiàn)出過多的關(guān)注,只是瞥了玉凌一眼便回過頭。
大部隊浩浩蕩蕩地出了宮門,又穿過大道來到了城東郊,靈陣交流會的會場一直都設(shè)置在這里,平常時候除了定時派人來打掃以外,再沒有多余的人蹤,也只有到每一個十年盛會開幕的時候,此地才會陡然變得人潮如海。
據(jù)說第一次靈陣交流會開幕的時候,陣委會低估了到場的人數(shù),以至于整個第一天亂哄哄一片,修者們?yōu)榱藸帗屛恢么虻妙^破血流,沒有幻神修為,恐怕連一只腳都擠不進去。于是在第二屆交流會的時候,陣委會果斷改成了門票制,王室還憑此小撈了一筆。
發(fā)展到如今,交流會更是井井有條,不會再出現(xiàn)秩序混亂。王室儀仗侍衛(wèi)隊簇?fù)碇涎珊舆M入會場,瞬間受到了人群的熱烈歡迎即便很多諸侯根本不把南王放在眼里,表面工夫還是會做一做的。
玉凌也趁此機會觀察了一下會場的情況,他首先看向的是十二大公的坐席,由于提前瀏覽過了資料,所以他很容易就能把這些不同的面孔對號入座。
位列十二大公之首的是海明公,他身著一襲金紅色華服,笑瞇瞇地坐在位置上,如同與世無爭的老好人一般,但稍微了解海明公一點的人都知道他的狠辣手段。事實上把王室壓制到如今這么慘淡的境地,海明公絕對“厥功至偉”。
而尚云公和天商公緊挨在海明公之后,這兩位大公的勢力不分伯仲,但相比起來,尚云公對王室的態(tài)度要溫和些,不去搶占王室的資源,但也不會提供任何幫助。
天商公則跟海明公差不多,都是那種一有機會便落井下石的,不過他的臉色始終陰沉沉的,看樣子上回兒子被綁架,給他造成了極為不利的影響。
當(dāng)玉凌的目光掃到瑞亞公那邊的時候,他卻不禁愣了愣,因為一個略有些熟悉的人影毫無征兆地躍入了視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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