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聯使團的到來對整個南境而言也是一件轟動性的大事。
雖然很多普通人可能壓根沒聽說過這是什么組織,但對稍微有點見識的公侯伯而言,這卻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哪怕他們對西聯的了解近乎是一片空白,只知道這是一個橫跨西、北兩境的新興勢力,不過跟風誰不會,眼見著那些大商會都開始緊鑼密鼓地籌備起來,諸侯們也不由得起了很大的興趣。
大商會往來于無涯南北之間,知道的東西自是比常人多些,但他們也是第一次和西聯正式接觸,在此之前,他們的合作對象主要是華云谷和六大家族,其中尤以海家為主。
而他們對于西聯的了解也大多來自于這些北境老牌大勢力,只是后者對西聯的評價呈現出荒誕的兩極分化趨勢。
因為隨著西聯的崛起,即便宮凝水和尼拉貝等人小心經營,也免不了和某些大宗門、大家族發生沖突。比如華云谷雖然對自身的底蘊極有信心,也不屑于去模仿西聯的經營手段,但等到西聯漸漸壯大后,很多華云谷長老都涌起了極大的忌憚,有的主張和西聯合作,有的則主張吞并消滅。
對此,西聯高層商量的策略是,短期內聯合華云谷,打壓海家。畢竟扶搖星那次已經徹底談崩,海家赤果果地亮明了態度,就是要把西聯整垮,獨霸西境通道。但華云谷畢竟是宗門而不是家族,由于性質不同,所以暫時沒有和西聯發生激烈的利益沖突,還是有緩和的余地的。
于是經過了幾番談判后,華云谷就保持了作壁上觀的態度,對西聯和海家的各種明爭暗斗冷眼旁觀。
雖然海家也曾是華云谷“親密的合作伙伴”,但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把海家吊在一種不上不下的境地,華云谷無論是想幫助西聯整垮他們,還是在危急時刻向海家伸出援手,所得到的利益都比原先的局面要大得多。
西聯當然也知道華云谷靠不住,而且隨時隨地都會翻臉,但他們現在只是在經濟實力上勉強擠進了一流大勢力的范疇,可武力上卻不容許同時和兩個老牌勢力對抗,光是海家的瘋狂打壓就已經讓西聯處境艱難,所以從南境尋找生路,就變得至關重要。
當然,這些n,尼拉貝肯定是不會讓南境商會知道的,否則這幫家伙一個個擺高姿態,待價而沽,那么合作從一開始就不能保持平等地位了。
他在來南境之前,就首先了解了一下那些商會對西聯的看法,發現他們有的認為西聯是個很有潛力的合作對象,但還有的人卻認為西聯根基不穩,隨時有傾覆之危,不宜深入合作,而且還會得罪海家。
后一種看法是很正常的,尼拉貝比較欣慰的是,還是有一半的商會愿意和西聯接觸,畢竟海家是北境大勢力,還管不到這么寬。如果西聯能夠證明自己在未來帶給這些商會的利益遠超出海家,那么他們瞬間就會改bn度。
在萬眾矚目的情況下,西聯使團首先落腳于南凰星,南王陛下隆重地接待了他們,不知道商談了哪些事情,反正五天之后,使團便告辭離開,幾乎向南境的每一位諸侯都送去了拜帖。
十二大公老神在在地待在自己老窩,等著西聯使團上前拜訪,而那些排名靠后的列侯和方伯卻坐不住了,一個個特別積極主動地把回帖送到了尼拉貝手里,言辭之間非常客氣,都希望能提前混個臉熟。
但很快,所有人的想法就發生了變化。
因為西聯使團離開南凰星后,去的第一站,居然是瑞符星。
據說海明公得知這個消息之后也沒怎么樣,就是踢碎了他名貴的珊瑚玉屏風,掀翻了他的萬年黑檀木桌,再下令把西聯使團納入黑名單,不許他們踏入海天星半步而已。
所有人都對此瞠目結舌,他們不相信西聯來此之前,沒調查過諸侯們的情況,對等級森嚴的南境來說,名分和次序問題比性命都要重要,別說西聯直接跳到瑞符星,他們就算越過海明公去找尚云公都是嚴重的違背了規矩。
西聯怕不是瘋了這是所有人的第一反應。
瑞亞公對此也是吃了一驚,雖然能排在海明公前面讓他免不了心頭暗爽,但更多的還是疑惑和警惕。
但不管心里怎么尋思,他還是備好了最高規格的待客禮,僅次于迎接其他十一位大公。
同時,瑞亞公也不忘派出大量人手看好商稟予,以防天商公趁亂劫人。在把符吉瑞換回來之前,他絕對不會留下任何空檔,不然的話形勢就被動了。
等做好這一切準備之后,西聯使團也在一個清晨來到了瑞符星。
第一天按照慣例是不談正事的,大公府的人很是熱情地帶著尼拉貝等人在瑞符星首都大向城轉了一圈,隨后又享用了一番豐盛的午宴,再來幾個歌舞節目后,一天就差不多過去了。
尼拉貝等西聯高層被特意安排在一間雅致的院落,要不是他們要求住在一起,否則一人一個小院那是起碼的待遇。
這要是西聯按次序拜訪,瑞亞公肯定不至于弄得這么鄭重其事,但西聯表現出無與倫比的重視,出于禮節瑞亞公也得投桃報李。
其他的普通使者則分別住在旁邊的十幾間院落里,誰也沒有注意到,兩個人影無聲無息地離開了房間,隱沒在深沉的夜色中。
“師弟,大公府的地圖你也看了,我們現在是先去找璇珠他們還是?”方子衿雖然被玉凌的隱字訣籠罩著,但還是不斷地東張西望,警戒著周圍的動靜。
“先不宜和他們碰頭,等我確認了符平的身份再說。”
玉凌倒是不像方子衿那副做賊心虛的模樣,反正他的魂力時刻覆蓋著周圍,輕而易舉就能避開所有眼線。
府內的巡邏侍衛并不多,至少沒到五步一哨十步一崗的地步。畢竟這可是瑞亞大公府,誰吃飽了撐的敢在這里鬧事,而且大公府的陣法主要防的是外面,對于玉凌這種已經打入內部的用處不大。
“還要確認啊?我看大公府里也沒別的可疑人物了。”方子衿道。
“一切只是我的推測,而且有些說不通的地方,總得親眼確認過才能安心。”玉凌保持著慣有的謹慎態度。
“倒也是,我們已經打探好了,符平住的比較偏,我們再往前繞過那棟樓閣,左拐走五百米,經過一個花園,穿過去之后再右拐,然后”方子衿很是麻溜地說道。
“沒事,路線我已經記住了。”
“我再復述一遍不行嗎!我就是想強調一下,我的路癡癥治好了,從此我跟念師弟再不是一路人了!”方子衿傲然道。
“這有什么可值得驕傲的嗎?路線是你畫的么?”
“不是。”方子衿蔫了一秒,隨后又抖擻精神道:“但我背下來了!”
“哦。”
“你啥態度?”
方大師兄受到了一萬點傷害,方大師兄決定另想個法子證明自己,方大師兄攤開地圖準備再找一條捷徑幾分鐘后,方大師兄發現自己已經到了目的地。
“行了,你都把那地圖看多久了,還能看出朵花兒來不成?現在你在這把風,我到里面看看。”玉凌直接奪走了他手里的地圖。
“唉,為什么不多給我一點機會”方子衿戀戀不舍地望著地圖。
“精神病都一度覺得自己優勢很大。”玉凌無情地拒絕了他,然后收斂了所有氣息,翻過墻頭來到了符平的院子里。
這里還住著一些中下層客卿,符平也掛名在客卿府,算是其中不可多得的天才,因而瑞亞公給他賜姓為符。
至于真相是不是如此,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玉凌的魂力逡巡了一圈,按照梅凜冬提供的消息,終于找到了符平所在的房間。雖然夜已深,但屋內的青年仍然在盤膝入定,打磨著每一縷靈力,表現得比大多數同齡人都要刻苦。
這個人的面貌符合梅凜冬的描述,但卻不符合林樞的描述。
不過他要真的是荊屏,肯定早就改頭換面了,所以長相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氣息。
玉凌的目光移到靈戒中的一塊玉佩,這是林樞送給他的,據說荊屏小時候佩戴過,只需仔細一比對里面的靈力氣息,就能判斷出符平的真實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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