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羅洄之還是答應(yīng)了雙霜的求見,因?yàn)樗芎闷孢@位花魁死到臨頭還有什么可說的。
只有玉凌浮起一絲不太好的預(yù)感,但又說不上來具體原因。
雖然穩(wěn)妥起見,他并不想再見到雙霜,免得給她機(jī)會玩弄什么陰謀詭計(jì)。但羅洄之的決定卻不是他能更改的,尤其是玉凌并沒有什么恰當(dāng)?shù)睦碛伞?br />
雙霜還是身著那襲素凈的白衣,神情恬淡平和,不需言語便自有出塵不可侵犯之感。
照羅家武者的說法,他們出動了兩位金剛境強(qiáng)者抓捕雙霜,對方卻并沒有任何反抗的意圖,哪怕被廢去玄力、套上錮魂環(huán)也平靜如初,整個過程順利得不可思議。
“有什么遺言就趁早說吧。”羅洄之也在細(xì)細(xì)打量著面前的女子。
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雙霜,之前早有傳聞這位夜王樓花魁姿容絕色,并不比她這位羅家大小姐遜色幾分。此刻見了面,羅洄之不得不承認(rèn),這位女刺客確實(shí)是人間一等一的極品,尤其能激起那些男人的征服欲。
雙霜平靜道:“我知道煉火宗藏于何地。”
羅洄之猜想過一千種她可能說出的話,但惟獨(dú)沒有這一句。
“你想以這個秘密讓我放你一命?”羅洄之譏諷一笑。
“不,我沒打算活著離開,只是想完成最后的心愿而已。”雙霜神色不變。
“什么心愿?”羅洄之瞇起了細(xì)長的丹鳳眼。
“只要你們答應(yīng)幫我殺掉煉火宗長老畢源心,我就告訴你們煉火宗山門所在。”
“哦?我怎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
“我曾是煉火宗的棄徒,畢源心是我的師父,也是我最大的仇人。”雙霜沉默了片刻才道。
輕描淡寫一句話,不知其中隱藏了多少深仇舊恨。
羅洄之追問道:“那你的魂力從何修來?”
“是大人教給我的,具體的你們也無需多問,因?yàn)槲乙膊恢浪钦l,來自哪里,想做什么。我只知道,他背后的勢力錯綜復(fù)雜,羅家若是知道的太多,必有滅頂之災(zāi)。”雙霜淡淡道。
“呵,你這是威脅我?一個裝神弄鬼見不得光的暗勢力罷了,這口氣倒是狂妄得天下第一。”羅洄之冷笑道。
“非也,大小姐應(yīng)該明白,一時的隱忍,只是為了將來得到更多的東西。”雙霜道。
“你的真名叫什么?”羅洄之忽然轉(zhuǎn)換了話題。
雙霜怔了怔才道:“洛雙寰。”
“我記得煉火宗二十年前屠滅了一個隱世家族,是洛家對吧?”羅洄之似笑非笑道。
洛雙寰沉了沉臉色,沒有說話。
羅洄之卻放下心來:“問題在于我羅家和煉火宗無仇無怨,何必冒著巨大的風(fēng)險(xiǎn)得罪那群瘋子?”
“這次慕容使者被殺……”
“這并不算理由,你我都心知肚明。”
“至少你們可以賣雪峰一個人情。”
“對啊,說到這里就更奇怪了,比起為你家大人做事,你何不直接去找雪峰為你報(bào)仇呢?”
“大人不許。而且如果順利完成這次任務(wù),‘雙霜’要不了多久就會‘暴斃’,只需再修煉幾年,我就可以親手殺了畢源心。”
“很遺憾,我們斷掉你的念想了。”
“所以我希望你們可以幫我報(bào)仇。”洛雙寰認(rèn)真地道。
羅洄之在屋子里來回踱步,并不急著給出答復(fù)。
轉(zhuǎn)悠了幾圈后,她忽然停在雙霜身畔,輕輕冷笑道:“真是忠心耿耿,到這個地步都不忘為你家大人鋪路。”
“我不明白大小姐的意思。”洛雙寰神色鎮(zhèn)定。
“引發(fā)雪峰和煉火宗的大戰(zhàn),從而再推波助瀾,徹底攪亂北境的局勢,就是他的目的吧?”羅洄之緊緊盯著洛雙寰的眼睛。
“我只想報(bào)仇。”洛雙寰平淡地道。
羅洄之冷哼一聲,對她的死不認(rèn)賬感到惱怒:“實(shí)話告訴你,我沒興趣知道煉火宗躲在哪里,北境的現(xiàn)狀我很滿意,也不想去打破。”
洛雙寰垂下眼瞼,眸中閃過一絲陰翳。
“如果你要說的只是這些事,那我就沒興趣聽了。”羅洄之冷冷道。
洛雙寰輕輕一嘆,隨后她做出了一個誰也意想不到的舉動。
她將手腕狠狠劃過尖銳的桌角,殷紅的鮮血頓時流淌而出。
與此同時,還有一股淡淡的茶香擴(kuò)散開來,彌漫在整個房間。
這股味道玉凌很熟悉,但他之前以為是雙霜的體香,便并沒有過多在意,現(xiàn)在看來……
“你……”
羅洄之身子一軟便跌坐在椅子上,她的全身玄力都在飛速地冰消瓦解,像是從指縫間流逝的水,怎么也挽留不住,這股由心而生的虛弱感讓她充滿了無法名狀的恐慌。
“這是斷玄草和鬼茶花混合在一起的效果,我的體質(zhì)對各種毒素抗性很高,畢源心滅了洛家擄走我后,就逼我天天吃下混著它們的飯菜,一天一天,一年一年,直到我完全免疫,直到它們完全融入了我的血肉里。”洛雙寰很是耐心地解釋道。
這一刻,羅洄之終于知道兇案現(xiàn)場為什么沒有灑落的毒藥粉塵了,因?yàn)槁咫p寰本身就是一具移動的毒體。
在她刻意收斂的情況下,誰也發(fā)現(xiàn)不了,可一旦她受傷流血,斷玄草和鬼茶花的恐怖威力就會迅速揮發(fā)。
斷玄草會消解玄力,嚴(yán)重的情況下甚至?xí)斐尚逓榈常K身不可恢復(fù),而鬼茶花則是一種慢性劇毒,中者會在半年內(nèi)一步步走向死亡,而且還無知無覺。
玉凌知道這點(diǎn)后,也是心神一沉,雖然斷玄草對他而言毫無作用,但鬼茶花……他卻沒有十足的把握。
也許他的血脈可以自行消解毒素,又也許不能。關(guān)鍵在于鬼茶花的慢性劇毒無形無影,玉凌完全沒有任何中毒的感覺,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沒有性命之虞。
“好算計(jì)……”羅洄之強(qiáng)壓下虛弱無力的感覺,從牙縫里擠出三個字。
“大小姐過獎。”洛雙寰沒有任何得意,仍舊平靜如水:“煉火宗山門就在荒蕪星海的最深處,那里有顆被星霧包裹的星辰,叫大荒星。”
玉凌隨手扯下一綹桌布,包扎住了洛雙寰流血的傷口,同時看了羅洄之一眼。
羅洄之目光陰郁不定,等到室內(nèi)的清淺茶香漸漸淡去,方才勉強(qiáng)站起身來,沉著臉道:“不要聲張。”
玉凌點(diǎn)了點(diǎn)頭,羅洄之便推開門,叫來心腹手下把洛雙寰重新押回了牢獄,并且叮囑他們不要對她動刑。
等到所有人都走了,羅洄之便不再掩飾內(nèi)心的煩躁和焦慮,深吸一口氣道:“必須得弄到鬼茶花的解藥。”
“哪兒有?”
“只有煉火宗才有。”羅洄之咬牙切齒道。
“可以跟他們交易嗎?”
“普通的煉火宗弟子根本沒有,恐怕內(nèi)門長老才可能有這種珍貴的東西。但問題在于,煉火宗一向獨(dú)來獨(dú)往,我沒辦法聯(lián)絡(luò)到他們的人。”
“看起來似乎只有一條出路了。”
“但這豈不是正遂了那個神秘勢力的意愿?”羅洄之頗不甘心地道。
“還是性命更重要吧。”
“你就這么怕死?”羅洄之狠狠瞪了他一眼,目光中燃燒著執(zhí)著而瘋狂的火焰:“我偏不順著他們定好的路走!而且這件事我也不打算讓我爹他們知道,否則他肯定會毫不猶豫地將煉火宗的事告訴雪峰。”
“大小姐有什么更好的辦法?”
“我有個粗淺的計(jì)劃,不過還需要好好完善一番,就看你敢不敢冒險(xiǎn)了。如果事成,我可以送你一塊地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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