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叫人，實際上她只不過是稍微撥動了一下聯系著所有化身之間的‘弦’，便有幾十個風里希吵吵嚷嚷地蜂擁而至。這群最喜歡湊熱鬧的家伙們啊，根本不會錯過一點點新鮮事的。

    “都閃開都閃開，讓專業的來！”叼著個大煙斗，打扮的像個從英倫偵探劇里頭走出來的私人偵探般的某一只風里希用力推開擋在她面前的自己，大呼小叫著擠進了被幾十號風里希圍的嚴嚴實實的里圈。

    “說說看到底是個什么情況吧。”她在空氣中敲了敲煙斗，發出了沉悶的撞擊聲，就像是用木槌擊打巖石那般，又稍微扯了扯領口的領結，“小蘇身上又發生了什么變故？”

    化身之間的信息交流極為迅速，甚至可以說并不存在任何延遲。只不過她們總會有點小心思，彼此之間交流時也盡量保持著近似于正常獨立個體之間的關系。其實可以認為，單只是這許許多多的風里希化身，就足以構建起一個自給自足的社會模型了。

    因此聽完兩人的解釋之后，也過去了那么幾分鐘時間。在這幾分鐘時間里，蘇行簡直是度秒如年。四五十個化身聚集在一起時所無意識散發出的存在感是如此強烈，以至于將他這種存在形態極為詭異的身體也給沖擊的搖搖欲墜。數十個不同的巨大信息源彼此之間進行著緊密的交流，在神力層面上爆發出一陣又一陣鼓蕩不休的沖擊。

    蘇行就像是一片輕飄飄的樹葉般被狂風暴雨裹挾著，不斷翻翻滾滾，圍繞著這個逐漸成型的龍卷風狀信息場上下飄飛。各種亂七八糟的交流以及念頭在信息場中碰撞出燦爛的思維火花，這些純粹由思想與意志點亮的火焰帶給他強烈的威脅感，逼得他只能東躲西藏。不過為了能夠盡快從這種狀態之中擺脫，他也只能忍了。

    “按照你們所提供的信息，我是否可以這么推測，你們所聽到的小蘇的聲音理應是真實不虛的，因為我們是不可能出現幻聽的。”

    點頭點頭，一大群風里希一起點頭的場面顯得格外壯觀，不過正如這只偵探型風里希所說，她有著足夠的自信心來保證這一點。想要讓她出現幻聽，具備這種能力的家伙估計還沒出生到這個世界上吧！不對，應該這么說，即使時光向后推進無限長的距離，也不可能出現這種人。

    “那么，接下來我可以提供兩個解決方案給大家選擇。”確定了這一點之后，她驕傲地仰起下巴，啪嗒啪嗒在原地繞了幾個小圈子，接著開口道：“第一個方案，直接使用律令讓小蘇出現在我們面前。這是最簡單快捷的方法，只不過安全性上存在一點問題。”

    “第二個方案，”這只偵探型風里希吐出了個糖葫蘆形的煙圈，隨后真的變成了一根冰糖葫蘆，被她隨手塞進了某只風里希嘴里。“用一次敕令，讓世界本身來回答我們出現這種情況的原因。我個人是傾向于這個方案，因為對于身體里所發生的某些事情，世界總是會比我們敏感一些的。”

    她口中所說的‘世界’指的便是所謂的‘天道意識’，也可以稱之為‘阿卡夏記錄’，在某些次級空間里頭還有著‘蓋亞’、‘根源’之類的稱呼。查詢這種記錄了整個世界哪怕是一次電子躍遷行為的終極資料庫，自然能夠發現即使是最為微小的變動。

    交頭接耳嘀嘀咕咕了一陣子，風里希們以壓倒性優勢同意使用第二個方案。而這時，蘇行終于也松了口氣。隨著她們做出決定，信息場中密集的思維火花出現頻率也隨之下降到了一個可以讓蘇行悠哉行動的程度。

    “敕令：天意召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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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一個非常非常非常悲慘的故事。悲慘到了即使它已經支離破碎，幾乎完全消亡也依然牢牢記在心中。因為這正是屬于它的故事，也是真實而冷酷的現實。

    野賀原世界，一個小小的，一點也不起眼的，即使是在那些急于尋找能夠成為預備神國的次級空間的半神們眼中看來也毫無價值的小世界。它的面積大約有六十萬平方公里，海洋、沙漠、叢林、丘陵、高山......各種地形地貌一應俱全，正可謂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不過這個世界所能夠容納的力量上限太低了，低到即使是半神真身進入都會被強行彈出的地步。于是，它也就那么被隨意地放置在了后備倉庫里頭，任憑它自我演化出勃勃生機。

    然而也正是這一點為它帶來了最終的悲劇。

    它的名字是‘賀’，一個它在懵懂之中從那些小小生靈們的祈禱中所聽到的單字。它覺得這個字很適合作為它的名字，于是它就這么做了。

    然而如此弱小的小世界在面對神明偉力時，又能夠做出什么樣的反抗呢？即使身為一界天道，它對于那些能夠一手將整個世界抓起的神明來說，也依然是如此微不足道。

    于是它遇到了魔神，并且在短短幾分鐘里失去了一切，它所圈養著的蒙昧生靈，它身為天道意識的本體、它的力量它的思想乃至于它的自我，全部都被魔神毀滅殆盡。僅僅只是由于這個世界被大量封印封鎖而保持了詭異的完整而讓它能夠茍延殘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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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現在風里希們面前的天道意識是一團松散的云霧狀結構，時不時地還會有幾點看起來就像是電路故障而產生的電火花在其中迸發。

    看著這團不明物體，啊嗚啊嗚咬著糖葫蘆的風里希不確定地問道：“我說，這東西好像有點不靠譜啊。這個狀態，真的能問出什么來嗎？”

    “也許可能大概可以吧......”另一只風里希捂著額頭，看起來相當頭疼，“真是沒想到這個世界的自我意識居然這么脆弱，這下有些麻煩了啊。”

    “怕什么！看我分分鐘治好丫的！”0758挽起袖子，提著大錘就往前走，“我修行了整整一個小時的四十五度角擊打維修法，你們就等著問它問題吧！”

    “喂！你這一錘子下去，它不死也得死了！快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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