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岱并非刻意為難她師徒二人,他只是想借此機(jī)會再次欣賞一下那套他從未見過卻充滿了好奇的劍法。
云珠轉(zhuǎn)過頭看向莫邪,眼神中暴露著隨時接招的神態(tài)。莫邪握劍的手卻緊張的冒出了冷汗,她是萬萬不能再使用那套軌枝劍法了。
如此一來,她對戰(zhàn)云珠則毫無勝算。很明顯,云珠也很清楚莫邪的實(shí)力,她更想知道莫邪接下來會怎么做。
“莫邪妹妹,你就用你方才那套劍法再與這位前輩過上幾招!畢竟你二人的年歲相差甚遠(yuǎn),就是輸了也不丟人!大不了我親自帶這位前輩去見堡主,倘若真有什么意外,我云岱愿負(fù)全責(zé)!”
莫邪惡狠狠的朝著云岱瞪了一眼,“我說過,不該你管的事少管!”
“你還說過,要這位前輩打敗你才能進(jìn)去見堡主!”聽得出來,云岱絲毫不畏懼她的恐嚇。
“我……”莫邪尷尬的站在原地,腸子都要悔青了。她要是早將此人放進(jìn)門去就不會徒生事端,現(xiàn)在她巴不得能塞一張請柬在云珠手上。
其實(shí)要她再使出這套劍法也沒什么,只是她不想惹云樹生氣,更不想讓云樹以為自己是個不聽話的孩子。
恰逢此時,盛裝打扮的云秋夢伸著懶腰朝門口走了過來,“大清早的你們倆在門口吵吵什么呢?”
雙目放光的云岱當(dāng)即拍著手掌夸贊道:“哎呦喂~~這還是我們的大小姐嗎?傳說里那些因?yàn)樗挤捕聦玫南膳畟円膊贿^如此吧!”停頓了片刻,云岱又搖了個頭,“不對、不對……就算是仙女也比不上我們大小姐漂亮!”
云秋夢來后,自尊心作祟的藍(lán)鳶自知不敵,便悄悄退到了云珠身后。
“嘿嘿~~我們岱岱果然有眼光,今天是爹爹的壽辰嘛!我身為女兒自然要精心裝扮一番了!”云秋夢笑瞇瞇的揉了揉云岱的頭,轉(zhuǎn)而繞到莫邪面前轉(zhuǎn)了兩圈,“你覺得我今天這副打扮,好不好看?”
“大小姐猶如天仙下凡,美麗至極,尊貴至極!”明知莫邪此話是在敷衍她,云秋夢卻依舊高興的很。
因?yàn)榻裉觳恢故窃茦涞膲鄢,她的志南、姐夫顧懷彥、好友鐘離佑、以及久違的賀持、薛良玉都會來。她心中的遺憾便只有缺席的柳雁雪以及馬上就要離開的云乃霆。
她的姐姐和兄長,一個今天見不到,一個即將永遠(yuǎn)見不到。
“唉……”輕嘆了口氣后,云秋夢忽而想起什么似的問道:”你們剛剛說誰要見我爹爹來著?”
云岱朝著云珠師徒的方向二人努了努嘴,“回大小姐的話,就是她們!”
云秋夢這才注意到角落里還有兩個人,見到云珠后她當(dāng)真是又驚又喜,“您、您也來了!”
“是,我也來了。”云珠微笑著朝她點(diǎn)了個頭。
只見云秋夢一本正經(jīng)的朝著莫邪與云岱說道:“這二位是我爹的故交好友,乃是我們云家堡的上賓!我這便帶她們?nèi)ヒ娢业,你們兩個在這里準(zhǔn)備迎接其他客人吧!”
“是!”二人異口同聲說出了這個字,心中的想法卻是千差萬別。莫邪緊握著長劍舒了口氣,云岱則為他不能欣賞到劍法而嘆息。
這邊廂,云秋夢并沒有帶云珠去見云樹,而是將她帶回了十七年前云珠的閨房,這也正是云珠希望的。
“云鴻,麻煩你帶這位姑娘去堡中四處轉(zhuǎn)轉(zhuǎn)!”
將藍(lán)鳶支走以后,云秋夢屈膝跪地,很是恭敬的朝著云珠行了一個拱手禮,“夢兒給姑姑請安,愿姑姑身康體健,福澤綿延!
云珠用一雙布滿了好奇的眼睛望著她,“你是何時開始懷疑我的?又是何時得知我的身份的。”
云秋夢淡淡的答道:“因?yàn)槟谂c我打斗時用的是天云劍法,在殺桂鰲閣許掌柜時用的也是天云劍法。您的頭上戴著祖母的白玉響鈴簪,夢兒還在桂鰲閣得到了您的玉墜子……這每一樣都足以證明您的身份!”
云珠輕笑了一聲道:“此事果然瞞不過你!細(xì)細(xì)想來,哥哥之所以會找到墨林峰也是因?yàn)槟惆??br />
“是我將姑姑的玉墜子交到爹爹手上的!痹魄飰酎c(diǎn)著頭說道。
“手上的傷還疼嗎?”云珠輕輕的將云秋夢的長袖向上推了推,凝神瞧著她的手腕。當(dāng)日她為了救儲若水性命,于一時情急之中以玉簪傷了云秋夢。如今看來,云秋夢的手傷恢復(fù)得很好,連疤都沒有留下。
“多謝姑姑關(guān)心,夢兒的傷已無大礙!笔栈厥直酆螅魄飰糁惠p輕點(diǎn)了個頭。云珠趕忙伸手將她扶起,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姑姑是不是想問有關(guān)桂鰲閣許掌柜之事?”云秋夢一眼便看穿了她的心思,繼續(xù)說道:“我爹不知道這件事,我沒告訴他。”
云珠輕輕搖了個頭道:“哥哥知不知道已經(jīng)無所謂了,我的手上早已染滿了鮮血……”停頓了片刻,云珠又道:“我見過許掌柜的外甥女,她不像是那種忍氣吞聲的人?墒俏业攘嗽S久,都不見她登門找我報仇,可是你對她做了什么?”
云秋夢微微一笑道:“姑姑是說歐姑娘嗎?放心吧,她再也不會找你報仇了!
“你殺了她?”問這句話時,云珠的語氣中或多或少帶著一抹吃驚。
“我云秋夢從不濫殺無辜!不過是同她做了一筆交易而已,我受她一劍抵她舅舅一條命!痹魄飰艉苁菑娜莸ǖ淖钥谥型鲁鲞@句話。
“什么!”云珠先是一愣,隨即抓住她的衣袖無比關(guān)切的問道,“你傷在何處?可有留下病根?”
云秋夢擺了擺手笑道:“姑姑不必耿耿于懷,一來我們是親人,二來是我對您無禮在先,三來……我現(xiàn)在很好。代您受過,也是夢兒心甘情愿。”
“你的那位朋友呢?當(dāng)日若非他挺身而出替你擋了一劍,只怕我這輩子都沒機(jī)會回家了……”
“他也很好。”
聽過此話,云珠一顆不安的心總算平靜下來。只見她緩緩從干凈的地板踱步至床前,鵝黃色的紗帳,粉紅色的床單與錦被,繡著淡紅色杜鵑花的寢衣……這都是她曾經(jīng)最愛的顏色。
不多時,云珠又轉(zhuǎn)過身仔細(xì)的觀望著屋內(nèi)的陳設(shè),這些無一不刺痛著她的雙眼。舊憶剎那間席卷了她的腦海,她仿佛回到了十七年前,那個住在這里的豆蔻少女。
云秋夢緊跟在她身后,“這十七年來,姑姑的房間每日都有專人負(fù)責(zé)打掃,我小時候爹爹時常會帶我來這里小坐片刻?擅看螐倪@里離開后他都會難過上好幾天,起初我不知道你的存在,所以不懂他為何傷心。
往后的幾年,他就再也不來了。直至昨天,爹爹突然買來了鵝黃色的紗帳,甚至親自將紗帳掛到了你的床上……爹爹說那是你最喜歡的顏色!
“原來……一切……已經(jīng)過去了這么多年!笨吹贸鰜恚浦槭怯幸庠谘陲椫鴥(nèi)心的激動。
漸漸的,她已經(jīng)看不清眼前的人和物了,因?yàn)樗难劾锒际菧I水,“啪嗒、啪嗒”滾至地板上,弄濕了一大片。
待到云珠的情緒恢復(fù)的差不多時,云秋夢忽而問道:“方才那個女孩是什么人?”
“她叫藍(lán)鳶,和若水一樣都是我的徒弟。”云珠淡淡的答道。
“姑姑且在此等候片刻,我這便去請爹娘過來。”實(shí)在找不到話可說,云秋夢只得找個理由退了出去。
當(dāng)然,她是真的去尋云樹夫妻了。
聽過云秋夢的話,汪漫驚的下巴都快掉下來了,“小珠……她、她真的回來了嗎?”
“是不是真的,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嘛!”云樹拍了拍汪漫的肩膀說道。
作為今日的主角,云樹穿著一身繡銀色流云紋的滾邊長袍,腰間系著一根金色腰帶,腰帶中央還有一塊雞蛋大小的玉石。腳蹬一雙繡著金線的墨綠色長靴,每走一步都顯現(xiàn)著大家風(fēng)范。
他的眉毛是汪漫于不久前剛剛為他修好的,十分濃黑而整齊。一雙眼睛炯炯有神,一微笑便露出一口整齊潔白的牙齒。
親切的笑臉中帶著一絲不容侵犯的威嚴(yán),看上去至多不過三十五、六歲的模樣。
懷著忐忑的心情,夫妻二人一前一后走進(jìn)了云珠的房間。
“小珠!”汪漫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叫出聲來。
“嫂子!”聽到熟悉的聲音,正在梳妝鏡前梳頭的云珠趕忙放下梳子走了過去,見到汪漫后二話不說便抱了過去,“……嫂子,這十幾年來你過得可好?”
“我很好,你呢?”汪漫用一直發(fā)抖的手?jǐn)堊≡浦榈募绨,過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一連串的淚水自她多愁善感的臉上淌下。
云珠使勁的點(diǎn)著頭,“我也很好!
“今日可是我的生日,總是哭哭啼啼的成何體統(tǒng)!”說罷此話,云樹輕輕攥住了汪漫的手,溫柔的說道:“小珠是回來陪我們過中秋的,你該開心一些才是!
汪漫這才破涕為笑,“是,今天是樹哥的生日,是個團(tuán)圓的日子……我們都該開心才是。”
可惜了,這都是他們的一廂情愿。很快,他們便會明白什么叫“樂極生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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