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的睜開眼,霍彪才在下人口中得知他從昨晚一直昏迷到翌日清晨。
換了一身新裝后,霍彪才注意到來人竟是紫檀后,驚訝的都快將眼珠子瞪出來了:“你怎么來了?掌門回來了,你應(yīng)該去侍候她才對。”
“回公子的話,您昨個晚上被程公子打昏了,掌門放心不下,特地派我來照顧您的。”紫檀這次是徹底學(xué)乖了,從頭到尾一直和霍彪保持著很大幅度的距離,似乎不愿意挨近他是的。
紫檀如此大的轉(zhuǎn)變竟絲毫未引起霍彪的注意,他反倒一遍遍于口中重復(fù)著“程公子”這三個字。
許是實在聽不下去,紫檀忍不住說道:“程公子就是掌門的哥哥,也是將您打暈的那個人。”
回憶起昨晚驚心動魄的一幕幕,霍彪心頭一緊,趕忙問道:“這位程公子現(xiàn)在何處?速速帶我去見他!”
不消片刻的功夫,紫檀便將他領(lǐng)到了云秋夢房門口:“程公子就在里面,掌門也在里面……”
未待紫檀把話說完,霍彪便皺起了眉頭:“閉嘴!此事萬萬不可對外宣揚,記住了嗎?”
“什、什么事?”紫檀一臉茫然的看著他。
“算了,你下去吧!”
揮退了紫檀以后,霍彪才掐著腰極為不滿的嘟囔道:“孤男寡女同處一室……簡直有傷風(fēng)化!”
說罷此話,他甚至都沒有敲門便走了進去,一眼便瞧見了床上枕著手臂熟睡的程飲涅,還有坐在床頭手持羅扇的云秋夢。
若是沒有意外,云秋夢應(yīng)該只是為他扇風(fēng)而已。不管怎么樣,見到衣衫整潔的兩個人,霍彪那顆心總算平復(fù)下來。
“阿彪來了,快坐吧!”云秋夢笑吟吟的沖他晃了晃羅扇,很快便又將視線轉(zhuǎn)移到了程飲涅身上。
霍彪刻意將步子放的又慢又輕,走近之后小心翼翼的問道:“秋夢,你昨晚睡的可好?”
“無眠之城地處西北,氣候涼爽怡人,對比之下,長桓便顯得過于炎熱了一些。我怕哥哥睡不習(xí)慣,所以為他搖了一晚上的扇子,迄今為止……還尚未合過眼呢。”
云秋夢如實答道。
雖然心疼云秋夢的遭遇,但于霍彪而言,他更多的還是感到欣喜和慶幸。
互相對視了一眼后,霍彪忽而奪過了她手中的扇子,笑著說道:“你都累了一晚上了,讓我來為程公子扇扇子吧!”
霍彪才搖了不過兩下,一臉焦慮不安的云秋夢便伸手按住了他的手腕:“噓……你這么用力,很容易哥哥扇醒的。”
輕輕將羅扇放置于程飲涅身側(cè)后,云秋夢才懶洋洋的打了一個哈欠:“天已大亮,估計用不了多久哥哥便能醒來了。”
霍彪神秘兮兮的湊到她耳邊說道:“昨日太過匆忙,我沒有來的及告訴你……翔夢臺已經(jīng)建好了,所有生活用品一應(yīng)俱全,你這便可以進去美美的睡上一覺。
而且……里面還有我為你準備的驚喜!”
云秋夢指了指霍彪的劍,皺起眉毛一臉發(fā)愁的樣子:“我這不是來找我們的大鑄劍師幫忙的嗎?我想請你幫我鑄一把劍,不過我不著急,你也不用著急。在我出關(guān)以后把劍給我就可以了。”
霍彪繼續(xù)擦拭著他的寶劍,頭也不抬的接道:“你好好回去閉你的關(guān),我自會為你鑄造一把稱心如意的寶劍來。”
云秋夢嘟了嘟嘴:“知道啦!那我這就回去練劍,我閉關(guān)以后可就不出來了,烈焰?zhèn)兊氖戮陀袆谀懔耍阌惺裁词戮椭苯尤ナ艺椅揖秃美玻 ?br />
霍彪將擦拭好的劍扔給云秋夢面無表情的說道:“我有事沒事都不會去找你的,我有我的事要做。在我把劍給你鑄造好之前,你就先用我的劍。”
云秋夢點點頭,笑嘻嘻的拿著霍彪的劍跑走了。
一晃三個月的時間過去了,在這三個月之內(nèi),云秋夢當(dāng)真一次沒有出過石室,霍彪也沒有進過一次石室。
一日,紫檀進入石屋后看到云秋夢正在練劍,便將食盒放到石桌上。
隨后她又走到云秋夢身邊關(guān)切的說道:“掌門,你練劍辛苦,還是先吃一些東西補補體力吧。”
云秋夢點點頭將劍遞給了紫檀后便坐到石桌旁端起飯吃了起來。
云秋夢才吃了兩口就重新將碗筷放回到石桌上。紫檀見云秋夢此舉忙問道:“是不是紫檀今日做的菜不合掌門胃口?”
云秋夢擺擺手:“紫檀做的菜最是好吃,怎么會不和我胃口呢?”
紫檀臉上更是徒增疑惑:“既然菜好吃,那為什么掌門突然停下不吃了呢?”
云秋夢嘆了口氣道:“我自從回到烈焰門后便一直在石屋密室中閉關(guān)練劍,過著不知白天黑夜的生活。紫檀,我在這石屋中待了很久了吧?”
紫檀笑了笑:“誰說不是呢?你已經(jīng)在這里待了整整三個月了。”
云秋夢用不可置信的語氣問道:“當(dāng)真有三個月這么久了嗎?”
紫檀非常肯定的說了一句當(dāng)真。
云秋夢又問道:“那阿彪呢?我在石屋里待了這么久他竟然一次也沒來過。他不會出了什么事吧?”
見云秋夢這副著急的樣子,紫檀忙安慰道:“掌門不必驚慌。霍公子他很好,昨日我還見他陪老太爺散步了呢!只是自從掌門你閉關(guān)練劍后,烈焰門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由霍公子來處理,他怕是忙得沒有時間,所以才沒有來看掌門。”
云秋夢這才如負重是的松了口氣,隨后又問道:“老太爺最近過的怎么樣?”
紫檀道:“這個你就更不必擔(dān)心了,霍公子一直把老太爺當(dāng)成自己親生爺爺一樣,照顧的無微不至!”
云秋夢點點頭:“那就好。”
紫檀笑著指了指石桌,云秋夢立刻會意端起碗筷再次吃了起來。
吃完飯后,紫檀照例收拾好碗筷準備離開,就在她快要走出石屋的一瞬間,云秋夢忽然喊住她:“紫檀,你抽空去找一趟阿彪,問問他我三個月前交代他辦的事辦得怎么樣了。”
紫檀道了句是才要離開就聽得石屋外傳來一聲:“掌門交代的事自然已經(jīng)辦好。”說話間,霍彪已經(jīng)拿著一柄寶劍進到石屋中。
紫檀看到霍彪規(guī)規(guī)矩矩的福了福身道了句:“霍公子好!”
霍彪對紫檀微微一笑:“這幾日來多虧你對掌門的照顧,辛苦了。”
霍彪這番話使紫檀顯得有些不知所措,她亦是從未見過霍彪對誰笑過。
她十分慌亂的低下了頭:“公子說笑了,紫檀只是一小丫鬟而已!照顧掌門是我分內(nèi)之事,無所謂辛不辛苦的。”
云秋夢見她這副模樣便上前對她說道:“你照顧我這么久,每日大部分時間都在這石室中度過,整天不是給我準備飯菜就是在一旁陪我練劍的,我實在該對你說聲謝謝才是。紫檀,這么多來真是辛苦你了。”
見紫檀依舊一副為難的樣子,霍彪也道:“是啊,連掌門都這么說了,莫非你連掌門的話都不聽了嗎?”
云秋夢拉著紫檀的手的說道:“紫檀,以后我不許你如此看低自己。打我第一眼見到你,我就知道你是一個好姑娘。你一直細心的照顧我,我實在是不知道怎么報答你才好。我從未把你當(dāng)做丫鬟來看待過,包括如卉,銀簪,潤恩。你們在我眼里都是我的家人,不是什么奴婢。”
紫檀見她說的這番情真意切心里不免感動,于是她輕輕應(yīng)了一聲“好”。
霍彪從劍鞘抽出寶劍向她二人問道:“你們看這柄寶劍怎么樣?”
紫檀看向這柄寶劍只是十分驚訝的張大了嘴卻久久說不話來。
云秋夢小心翼翼的接過寶劍仔細端詳開來,只見這柄寶劍渾身通紅,平滑勻稱,劍刃看上去極其鋒利,似乎能將一切斬斷。劍柄上鑲著三顆碧綠色玉片,劍身亦散發(fā)出淡淡的紅色光芒,好像隨時能噴出一把火來。
云秋夢真是越看越愛忍不住贊嘆道:“這寶劍不似凡塵之物。誰給你的?能打造出這樣一柄舉世無雙的好劍一定是世上最好的鑄劍師。”
霍彪笑著搖搖頭連說了三句:“錯了。錯了。錯了。”
云秋夢不解的問道:“什么錯了錯了錯了的,你倒是說說,我哪里錯了?”
霍彪指著寶劍說道:“這寶劍歲長相不俗,但確實是凡塵之物,此乃一錯。這寶劍并不是別人給我的,此乃二錯。還有這柄寶劍并不是用烈火打造出來的,而是我用三個月的夜晚在磨刀石上磨出來的。不過,舉世無雙你倒是說對了,這世界上再也不會有第二把這樣的寶劍了。”
紫檀也忽然想到什么似的說道:“我知道了,這寶劍原本是岳掌門送給你的紅玉石!”
云秋夢知道這紅玉石是稀世珍寶,不禁也大吃一驚:“什么?這是你用三個月的夜晚用紅玉石磨出來的?那你豈不是三個月都沒有好好睡過覺?怪不得我閉關(guān)這三個月你從未來見過我一次。”
霍彪?yún)s避重就輕的說道:“怎么樣,答應(yīng)你的事我做到了吧!我是不是很守信用?”
云秋夢將劍放回霍彪手中的劍鞘,雙眉緊蹙道:“阿彪,這是龍翔送給你的紅玉石,如此珍貴的東西你怎么可以拿來為我鑄劍呢?我已經(jīng)很對不起龍翔了……你教我如何受得起。”
霍彪又將劍重新放回云秋夢手上十分嚴肅的說道:“普通的劍怎么配得上你云秋夢,只有用這紅玉石磨出來的才配給你用,饒是他什么四大名劍也無法與之媲美。顧少俠送你的匕首也是寶物,你收得他送的,怎么就收不得我送的。我費盡心思用了三個月才將寶劍磨成,這是我專門為你所制。你若是不喜歡,那便扔了吧。”
一旁的紫檀也勸道:“這是霍公子一番心意,掌門,你就收下吧!況且紫檀覺得這劍最適合你了。”
云秋夢的眉毛漸漸舒展開,她手握寶劍滿懷感激的看向霍彪:“阿彪,這次算我欠你的,你有什么要求只管說,只要我做的到,我定當(dāng)幫你完成。”
霍彪知道云秋夢的脾氣于是點點頭:“你若這么說,那我可記著你欠著我一件事了。”
云秋夢笑了笑:“你可好好記著,我云秋夢說過的話永遠作數(shù)。那我就收下這柄寶劍了。紫檀,幫我好好收著。”
紫檀開心的接過劍:“掌門,我聽說那四大名劍叫什么奪魂劍,浴火劍的,不如你紫檀開心的接過劍:“掌門,我聽說那四大名劍叫什么奪魂劍,浴火劍的,不如你也給這柄寶劍取個名字吧!”
云秋夢點點頭:“是該有個名字。我姐夫的驚鴻斬名字源自他父親,我的劍是阿彪給我的,那就由阿彪取個名字吧!”
紫檀立刻拍手贊同:“霍公子還不趕快給掌門的劍取個好名字。”
霍彪思索了一下才說道:“那就叫‘憐心劍’吧。”
“憐心劍。”云秋夢重復(fù)著霍彪取的劍名:“憐心,連心。”
云秋夢從紫檀手中拿過劍不停的撫摸著劍身喃喃自語:“只是不知道老天爺能否憐惜我對志南的這一片心讓我們再重逢,我也實在是盼望著能夠與志南心連心,永不分離。”
其實云秋夢所說的也正是霍彪所想,他亦是渴望云秋夢能夠憐惜他的一片真心,他也希望可以和愛的人心連心。
但他知道云秋夢早已心有所屬,他想說的話只能全部埋進心里,雖然他的愛不可說出口,但至少可以趁著劍取名為名義表達出他的愛。
只是這愛難免太過隱晦,云秋夢又一心牽掛著阮志南。怕是這愛她永遠不會明了,她只知道霍彪懂她,卻不知霍彪最懂得還是他自己。
也只有紫檀在這一瞬間將心向霍彪靠了幾許,她笑著看向霍彪:“公子真厲害,不僅是鑄劍高手,為劍取得名字也是好聽的不得了。”
云秋夢捧著劍向霍彪一屈膝:“謝謝,你不僅給了我一把好劍,還為它取了一個好名字。憐心這兩個字我很喜歡。”
霍彪收起笑容淡淡說道:“掌門喜歡就好。只是不知掌門劍法練的如何,打算何日出關(guān)?”
“嗖”的一聲,云秋夢用內(nèi)力將墻上的一柄寶劍吸到霍彪面前直向他面門刺去,紫檀嚇得捂住了嘴巴。
霍彪?yún)s是不慌不忙的一個在原地轉(zhuǎn)了半圈,不僅成功的躲過了云秋夢的攻擊,還將那把劍握在了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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