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飲涅低頭輕笑的模樣當(dāng)真美成了一幅畫,幾個女孩子都看呆了,猶如心里沐浴了陽光一般溫暖。
“你想要什么樣子?”姬彩稻淺淺的問道。
伸手在她額間拂了一下,程飲涅溫柔的笑道:“我想要的就是現(xiàn)在這樣……哪怕死在頃刻,我也再無后顧之憂了!
姬彩稻若有所思的點了下頭:“我好像能夠感同身受你所有的喜怒哀樂,雖然我不太會表達,但我知道你內(nèi)心深處的想法是什么。”
四目相對之間遍布柔情蜜意,程辭揮動著衣袖嚷嚷道:“好了,先別在這兒膩乎了,還是抓緊時間辦正事要緊!
重重的“哼”了一聲,姬彩稻咬牙切齒的問道:“能有什么正事?你干什么非得在這時候插上一嘴!
程飲涅認(rèn)真的說道:“人命大如天,陪我去銷金窩走一趟可好?”
遲疑了些許時候,姬彩稻突然長出了一口氣:“我當(dāng)然愿意陪你去任何地方,但我想讓你明白一個道理:世界很大,在你看不見的地方還有不計其數(shù)的銷金窩存在著。”
程飲涅先是莞爾一笑,繼而又一本正經(jīng)的牽起了她的手:“我也想讓你明白一個道理:這個世界上欺男霸女的壞人很多,好人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將他們?nèi)繗⒐狻5珰娜撕徒M織他們行惡這種些事,總要有人去做!
一直旁聽的沐寒霜突然插話道:“壞人為什么要做壞事?他們一點點不經(jīng)意的傷害,就有可能造成某些人一輩子也無法抹去的傷痛!
她的眉宇間有著一股淡淡的憂傷,雙眉輕蹙,兩只手十分不安的握在胸前上下變動著,摻和著愛與恨的眸子也漸漸紅潤起來。
縱使她沒有用更多的言語來表達,程飲涅也知道她還是放不下與婁勝豪所生的那個女兒。
一個尚未來得及感受世界的美好便夭折的孩子……一個母親,該是多么舍不得已故的孩子才會如此揪心,拼命的想要改變什么卻又無能為力。
幸好,在她盤桓于痛心疾首的輪回時,婁勝豪的出現(xiàn)帶給了她一絲希望的曙光。
雖然沒有子女,程飲涅卻莫名同情沐寒霜的遭遇,極盡可能的想出了最合適的寬慰之詞:“或許當(dāng)他們?nèi)松K結(jié)的時候,也會驀然回首去回憶自己的從前,到底是走錯了哪一步……”
感到心尖一顫,沐寒霜猶豫著問道:“壞人也會反省自己的錯誤嗎?”
程飲涅使勁點了下頭:“也許我現(xiàn)在說這些不太合適,但是沒有人是生來就愿意做壞人的。”
在沐寒霜充滿質(zhì)疑的眼神中,程飲涅將手放在了腰間:“我這里原本是有一塊玉佩的,就在不久之前我將它送給了一個叫做何曙的小男孩。
他現(xiàn)在還小,但是他依舊純真可愛,這就證明生活的不幸沒有壓垮他。但誰也不敢保證,十年之后他還是那個純真可愛的孩子……
如果今天沒有遇見我,他很可能會為了填飽肚子去做一些傷天害理的事。有可能是在包子鋪偷幾個饅頭,有可能會為了幾文錢與人當(dāng)街打斗,甚至還有可能為了一件很小的事殺人放火。
第一次做的時候,他會害怕、會忐忑……時間久了也便成了習(xí)慣,哪怕再去殺人也會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沐寒霜加過他的話說道:“城主大人的話,我理解了……有些人第一次做壞事可能是被生活所迫而無可奈何,后來做得多了……也便漸漸忘記了初心,將那一切當(dāng)做了理所當(dāng)然!
程飲涅的眼神逐漸變的空洞起來:“也不盡然,有些人做壞事純粹就是為了做壞事。他們是真的沒有良心,也不值得同情。
我和你說這么多并不是為了要替誰開脫,算是突然有感而發(fā)吧!但我真的很慶幸,能夠在何曙有可能犯錯誤之前將不好的萌芽扼殺其中!
伸手推開了客棧的門,沐寒霜仰頭望向了天空:“如果那個叫何曙的小男孩沒有遇到你,他也許真的會變成壞人。那么在他臨終之際會不會去想……最開始做這些只是為了填飽肚子而已。”
一只孤零零的鳥兒以一聲哀鳴由天空飛過,直至再也看不到那雙撲騰的翅膀,沐寒霜才開了口。
“我特別心疼月郎,雖然他也做過不少的壞事,殺過不少的人,但我真的很心疼他少年時期的經(jīng)歷。他就像那只鳥兒一樣,一個人以落寞的背影孤獨了很久……”
順著她手心所指,程飲涅忍不住嘆了口氣:“一步錯,步步錯……這是好多壞人都經(jīng)歷過的。也許他們也不想要那樣的結(jié)局,但是退路不好找,也就無法回頭!
沐寒霜突然話鋒一轉(zhuǎn),以凌厲的目光向他問道:“你會殺了季海棠的,對嗎?”
程飲涅有些不解的攤開了手掌:“姑娘為何這么問?你是看重我的能力還是認(rèn)可我的權(quán)利?”
沐寒霜一臉嚴(yán)肅的說道:“他拿著你的水月賦謀取不義之財,猶如你養(yǎng)的一條狗。你自己的狗,你想讓它活就活,想讓它死就死!
在門框上捶了一下,程飲涅有意無意的問道:“可是你好像也曾受過這條狗的恩惠,難道我要把你一起殺掉嗎?”
沐寒霜不緊不慢的答道:“如此說來,我好像真的欠了城主大人?墒俏揖攘四愕男值埽侵鞔笕撕孟褚睬肺业摹蹅儌z也算是兩不相欠了,對嗎?”
“好一句兩不相欠!我開始欣賞你了!闭f完這句,程飲涅倚著門框大笑起來。
沐寒霜順勢倚到了另一扇門上,輕聲呢喃道:“我被欺騙了那么多年,失去了最愛的女兒,與月郎也無法回到從前……細(xì)細(xì)想來,這一切真是荒謬又諷刺。”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著,程飲涅擺弄著空蕩蕩的腰帶說出了極具氣勢的一段話:“我不喜歡背后放刀子,自會堂堂正正的向季海棠宣戰(zhàn)。咱們倆相識一場也算有緣,我會把他欠你的那份一起拿回來的。”
輕輕福了福身,沐寒霜柔聲說道:“謝謝城主大人一番美意,但是我的仇自有月郎為我來報。到時候還望你能夠?qū)⑦@個機會讓給他,讓他幫你拿回季海棠欠你的一切。”
將二人的對話全部聽進了耳中,終于找到機會插話的姬彩稻忙不迭的問道:“那封信上到底有什么秘密,為什么你們兩個看過信的人一下子變的殺氣騰騰?在這之前,可從來沒有人說過要殺季海棠的呀!”
程飲涅轉(zhuǎn)頭揚起了手指,壞壞的笑道:“你要是再多問一句……”
“停!”姬彩稻伸手做了一個暫停的手勢:“我要是在多問一句和那封信有關(guān)的話,你就解雇我,對吧!”
“當(dāng)然不對了!”雖然被猜中了心中所想,決意與她開玩笑的程飲涅還是十分靈活的想到了另一個更“狠”的回答:“你要是再多問一句,我就讓雨雷電將你捆回中原!
這招果然好使,姬彩稻立馬捂住了嘴巴,許久才在程飲涅細(xì)微的笑聲中拉住了他的手臂:“城主,咱們現(xiàn)在就出發(fā)去銷金窩吧!”
“好,走!”程飲涅回答的很是干脆。
二人才要動身,程辭便出言提醒道:“難道城主就沒發(fā)現(xiàn)這間客棧少了兩個人嗎?”
程飲涅頭也不回的答道:“我一早就發(fā)現(xiàn)了,少了一男一女分別是花間傲與柯流韻。”
程辭緊走了兩步追問道:“難道城主就不關(guān)心他們的去向嗎?現(xiàn)在可是非常時期,每個人都有嫌疑!
“我知道,所以我派遣雨雷電三人各自去跟蹤花間傲、柯流韻以及不方便告知姓名的三個人!
程飲涅與姬彩稻手牽著手逐漸遠去,這個回答卻始終盤桓于眾人心間久久不散。
沐寒霜情不自禁的鼓起了掌:“事事?lián)、算無遺策……幸虧城主大人是個善良之人,不然就真的太可怕了!
微點了下頭,程辭又使勁搖了搖頭:“能說出這樣的話,只能證明你沒有見過他少年時期的模樣。”
聽過此話,沐寒霜饒有興致的看向了她:“我真的很好奇城主大人少年時期的模樣,可以說來聽聽嗎?”
“當(dāng)初那個慣會隱忍又敢想敢做的程飲涅已經(jīng)困在無眠之城了,銷金窩里的他雖然也是程飲涅,也是那么足智多謀、遇事不亂……
但我總感覺他好像缺少了什么,至少不再是我認(rèn)識的那個程飲涅了。我認(rèn)識的他,從來不會無緣無故的笑,從來不會如此多話,從來不會主動牽女孩子的手……”
程辭的回答并沒有讓沐寒霜感到莫名其妙,反倒換來了一聲淺笑:“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
對著門口看了許久,感到肩膀有些發(fā)酸的沐寒霜突然轉(zhuǎn)過身去,程辭默默的跟在了她身后:“我問你個問題,可以嗎?”
“問吧!”
“以前的月郎和現(xiàn)在的月郎,你更喜歡哪個多一些?”
愣了片刻,沐寒霜很有意思的反問道:“地上有兩張面值一千兩的銀票,你撿哪張?”
這個回答著實讓程辭感到一陣始料未及,抿了抿嘴唇,她才尷尬的撓了撓頭:“我懂了,又好像不太懂。”
此時,睡醒出來散步的葉枕梨出其不意的說道:“哎呀~~生活本來就是起起落落,該翻篇的就翻篇,該過去的就過去,你們這是在執(zhí)著什么呢?”
邁著小碎步跑上了樓梯,程辭攥著葉枕梨的肩膀使勁搖晃了兩下:“我問你一個問題,地上有兩張面值一千兩的銀票,你撿哪張?”
“一千兩的銀票嗎?反正我有的是錢,對于這種來路不明的錢財真不太想撿,或許會站在原地等待它的主人回來!
葉枕梨回答問題時一臉認(rèn)真,程辭卻幾乎快要崩潰了,怔怔的看了她一會兒后忍不住尖叫了一聲:“你們這都是些什么回答?”
心情大好的葉枕梨設(shè)身處地的站在了程辭的角度,于心中呢喃道:“嗚哇亂叫什么呢,難道她對我的回答不滿意?她看上去好像不是很開心的樣子,要不……”
用力扯下臉上的人皮面具后,葉枕梨以自己原來面貌握住了程辭的手,溫柔的說道:“剛才不算,你再問一遍。”
“葉老板,這可使不得!”心下一緊的沐寒霜縱身一躍便飛至葉枕梨身側(cè),奪過她手中的人皮面具便扣到了她臉上:“城主大人吩咐過,除非是在客房里,否則你絕對不能以真面目視人!
有些無奈的摸了摸不屬于自己的“臉皮”,葉枕梨長長的嘆了口氣:“可是這里只有我們幾個人啊,沒必要這么謹(jǐn)慎吧!”
沐寒霜很是嚴(yán)肅的看著她:“小心駛得萬年船,也省的給銷金窩那幾位惹出不必要的麻煩來。”
使勁在臉上戳了幾下,葉枕梨歪著腦袋問道:“既然你心中如此牽掛你的月郎,為何不去銷金窩找他?萬一他有什么意外,你們不是連最后一面都沒見到嗎?”
“因為你根本不了解我的月郎,他武功超群是絕對不會出事的!”沐寒霜的言語中充斥著濃濃的自信與自豪。
害怕自己表述的不夠清楚,她又頗為及時的補充道:“莫說是被廢掉大半內(nèi)力的季海棠,就算是顧少俠和城主大人也不見得能傷到他,死亡就是不存在的一種假設(shè)!
冷笑了一聲,葉枕梨飛速拔出腰間軟劍對準(zhǔn)沐寒霜刺去:“就算他死不了,你也死不了嗎?”
雖然幸運的躲過了這一劍,她的衣裳下擺卻被削掉了一塊。望著如羽毛般輕緩落地的裙片,沐寒霜在滿臉驚愕中朝她伸出了手指:“葉老板,你要、殺我?”
這件事發(fā)生的太突然了,完全出乎沐寒霜的意料之外,甚至于連反應(yīng)能力都比平常慢了幾倍。
收劍的同時,葉枕梨順道搖了搖頭:“倘若我真要殺你,你的大腿早就血流如注了,豈會只是衣裳破損這么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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