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無常伸了個懶腰，看著手上的計劃書，點了點頭，頗為滿意。
“吃飯了，臭小子。”奶娘推門而入。
“一個上午就過去了？看來本大爺為了莊子真是盡心盡力啊，都快廢寢忘食了。”李無常笑了一下。
“大你頭啊。”奶娘看不慣李無常的自夸，笑罵一句，接著嚴肅道：“你要不要去長安城看看？”
“那個張府管家走了嗎？”李無常皺眉。
“他本來想直接沖進書房見你的，被全小哥拿著刀子攆走了。”奶娘回答。
“攆的好。哼，若有重要的事情，直說就行了，干嘛神神秘秘的，明顯心懷不軌，那個管家我沒見過，說不定是哪個狂徒冒充張家人，想對我不利。”李無常冷哼一聲。
就算那個何福真是張家的外院管家，就一句彥邦少爺有重要的事情就想讓李無常去長安，他張彥邦的架子也未免也太大了。
一點誠意都沒有。
奶娘唬了一跳，忙道：“冒充的？那你可不能上當。”
吃過飯之后，李無常先去了莊稼地里又稍微看了看，接著去市集逛了逛，找一些莊戶問了一些問題，順便找了一些材料。
“愣少，這大冬天種菜，我聽著還是玄乎，這大雪一下不就什么都凍死了嗎？”姜明倫笑道。
“造個暖房或者暖棚不就行了嗎？”李無常隨口回答。
“愣少，你這想法真是另類。”聶全抓著腦袋憨笑道。
一般來說，只有姜明倫和聶全一直跟著李無常，一方面是保護李無常，另一方面是處理一些瑣事，而其他人都有具體的差事，趙遜總攬。
半下午的時候，肥熊來匯報事情。
“愣少，長安城的情報來了。”肥熊遞給李無常一疊扎好的宣紙。
長安城有專門收集情報的，都是肥熊的小弟，現(xiàn)在都掛在東籬酒樓或者陸記服飾店，平時除了維持秩序之外，還負責收集各種情報。
二愣子莊就收集情報而言，難能和長安城相比呢。
送貨去長安城的人馬會定時將情報帶到二愣子莊。
朝廷事、江湖事、各種八卦都有，總有可以利用的地方。
李無常抽出一半宣紙遞給姜明倫。
兩人都細細看了起來了，看到有趣的或者大事都細細念了出來，偶爾吐槽一下。
“喲，遼東好像頂不住了，又要增援，兵部親自派人去荊州選拔武才……嘖嘖，荊州雖無災禍，但是負擔很重呀，總是出人出錢支援冀州。”
“愣少，荊州也有災禍呀，你們聽聽這個，洞庭湖左騫劫富濟貧，洗劫五個富戶，給貧苦百姓發(fā)銅錢。”
“我去，左騫？就是那個使巨斧的八品巔峰狂人嗎？他不是個巨寇嗎？”
“嘿，老熊我還想著和那個左騫拼斧頭呢。”
“洛陽馮忠義被天羅幫的人弄得焦頭爛額，洛陽白道大俠項魁親自出面警告天羅幫主聶晉，而聶晉態(tài)度變得非常強硬，據(jù)說不久后，兩人或許會有一戰(zhàn)……嘿，聽說這兩個都是八品巔峰高手，若真能打起來，我還真想去看戲。”
“匈奴正式進攻五原郡，真是個令人既難過又興奮的消息啊……咱們的在朔方郡的藥材生意將會迎來高峰啊。”
“朱家二公子朱呈于冀州戰(zhàn)死……奶奶個熊，可惜了，他可是個大方人呢，當初經常請我和韓大志喝酒，可惜跟錯人了，跟著太子，結果背了個黑鍋，被送到冀州了。”
“據(jù)傳聞，吏部決定把河東太守調走……這是什么意思啊？河東太守正和漢水幫拼的火熱，這時候想調走他？那幫收集情報的家伙是不是要聽了什么市井流言啊？”
“什么？兗州軍隊和高麗水軍作戰(zhàn)，戰(zhàn)死一萬六……棒子這么猛？”
“梁州有幫會作亂，梁州刺史賈宋派人鎮(zhèn)壓，打死一千八，涉及的幫派有黑水派、三山會、雷霆幫、地獄之門，青火會……地獄之門，這名字太邪惡了吧？那個青火會怎么聽著挺熟悉的呀。”
“嘿，姜哥兒，長平不是有個朋友在梁州混幫派嗎，好像就是青火會，上次安排韓大志公子跑路，長平說了，他還介紹了那個朋友給大志公子認識呢。”
“對對，好像是這么回事……嘿，這個青火會不簡單啊。”
“漢水幫勢力進入揚州，搶了朝廷的一批鹽貨，鬧出不小動靜……嘖嘖，這個漢水幫還真能來事。”
“太子手下穆天峰將二殿下手下兩個六品高手打成重傷，原因還不知……哇，正面開干了嗎？”
“陛下在大朝會上怒斥顏固，說其辦事不利……這個顏固不是顏重的老子嗎？哈哈，這真是是個令人興奮的消息啊。”
“九江狂徒司空勝大開殺戒，一個月以來斬殺六個不知來歷的八品初階高手……哇，到底是誰惹了司空勝那個狂人啊？”
“太傅林庸獲陛下重賞……這也算消息？林太傅受賞賜那是常事呀。”
……
信息非常多，有些是真實的，有些是各種流言。
李無常會提取一些有用的，其他的就當花邊新聞看，也算是一種娛樂。
姜明倫突然遞給李無常兩張紙，笑道：“愣少，這兩個有點意思，你可能會感興趣？”
李無常接過一看。
杜成業(yè)和李護切磋武藝，刀尊林俱親自觀看，雙方大戰(zhàn)四百多合不分勝負，兩人皆負傷，其后林俱判李護稍勝半籌。
“愣少，你那個護叔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想不到武功比杜成業(yè)還厲害呀。”姜明倫感慨不已。
肥熊和聶全也震驚不已，在他們兩個眼中，杜成業(yè)可是絕頂高手，想不到竟然敗給了李無常的叔叔。
李無常嘆道：“杜成業(yè)和我護叔進入八品也有些年頭了，他們都是天資卓越之輩，他們偶爾是會切磋一番，是想著從切磋中領悟，從而更進一步。唉，后面的突破實在太困難了。”
姜明倫點點頭，略顯遺憾道：“八品高手的對戰(zhàn)，應該會非常精彩，可惜咱們沒看到，我依稀記得那次天羅幫的聶甲僅僅發(fā)了兩刀，好像就是最普通的兩刀，就將你我還有遜哥兒全部逼退，咱們和遜哥兒雖不算絕頂高手，但也不是省油的燈呀，嘖嘖。”
言辭頗為感慨。
李無常笑道：“聶甲那種吃刀口飯的八品狂人，應該到了化腐朽為神奇的境地，隨便兩刀也是精華，一般人根本吃不消，更何況那時候祝長龍生命受到危險，他當然要盡全力了，說不定那兩刀就是他的絕招。”
姜明倫點點頭，想來也是。
聶全突然插口問道：“姜哥，咱們莊子上要數(shù)你的武功最高，你若和八品高手單挑的話，能撐多久？”
姜明倫笑道：“你小子倒敢想……嗯，我七品初階，和八品初階整整差了一個大境界，若是普通的切磋的話，估計能撐個七八十招吧，若生死決戰(zhàn)，那就不好說了，被別人十幾招打趴下也是有可能的，不過也要看情況，就像愣少一樣，明明只有六品初階，那天卻能獨自面對三個六品狂徒，可見品級不是衡量一個人真正實力的唯一準則。”
說來也是，品級固然重要，不過還有很多方面可以衡量戰(zhàn)力，比如武器、功法、招式、實戰(zhàn)經驗、臨敵心態(tài)等等。
聶全聽得點頭不已。
肥熊嘆道：“那個聶甲才八品初階，而那個什么九江狂徒司空勝一個月就宰了六個八品初階高手，好像在聽天書啊。”
這確實有點嚇人，也可以看出九品高手的實力。
李無常笑了笑，拿起另一張宣紙，看完之后，皺起了眉頭。
張家老夫人病重，張修請了很多御醫(yī)都束手無策，更有御醫(yī)讓張修做好心理準備，老夫人可能撐不了半年了。
還有人提醒張修若能找到宋神醫(yī)或許還有一線希望。
可惜，宋神醫(yī)自去年冬天離開長安云游去了之后，就一直音訊全無。
有人說他要走遍九州大地，行醫(yī)濟世。
“這個張彥邦找我商量大事，不會是想要我去救他祖母吧？”李無常喃喃道。
上次在長安城的時候，李護曾經對李無常提過一嘴巴，說張家老夫人身體不好，只是那時候還沒有那么嚴重。
“很有可能，畢竟愣少你的醫(yī)術再長安城上層也是有一定名氣的，連御醫(yī)都夸贊過的，更是混下了小神醫(yī)的外號。”姜明倫點頭道。
肥熊冷冷道：“哼，若真是找愣少治病，他張彥邦應該給點誠意，派個新任管家算他娘的怎么一回事？他還真當愣少還是當初那個李家不名一文的小小庶子嗎，竟然擺起了大表哥的譜，也不想想他老弟張彥博是怎么對愣少的。”
李無常陷入沉默。
他對張家實在無感，他母親沒了，叫張修舅舅也是隨大哥李無鋒叫的，并沒有什么感情，而張家也是對他不以為然的。
便宜舅舅，便宜外甥。
只是個名頭罷了。
至于張家老夫人那個便宜外婆就更不用說了，她從來就沒理過李無常，她眼中只有張彥邦和李無鋒。
“若是治病，我沒空，若是閑聊所謂的重要大事，也沒空，若是找茬，我接著……好了，肥熊既然來了，就前面帶路吧，接下來去看一下竹林，看看竹子怎么樣，我要弄點竹子當材料。”李無常聳聳肩。
眾人點頭。
肥熊笑道：“兩座山上的竹林倒是有那么幾片，不知愣少需要大竹子還是小毛竹？”
“大竹子，要多一點，最好有韌性。”李無常道。
“那就去西山吧，那里有兩片不錯，莊子里的人會砍來做些手工品什么的，韌性還不錯。”肥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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