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義坊,李府大廳。
眾人齊聚。
張肅帶人當眾襲擊李無常,雖然匆匆過了幾招就停下來了,但是鬧出的動靜卻非比尋常,明天還不知道會傳出什么風言風語。
若是再不壓下去,不僅長安附近和大理寺顏面盡失,還會讓不少人寒心,畢竟李無常立了不小的戰功,近來卻凄慘無比,大家都看在眼里。
滿城的傳言當然會有人向宮中稟明。
這不,太子、二殿下都來了。
而劉之凡、長安府尹當然是必須來的,韓廣是奉了唐之風的命令來看看具體是什么情況,已經有很多御史寫了折子,指責張家和李無常的皆有不少,多半異常激進,都被唐之風暫時給壓下了。
張家祖墳和張彥邦被襲尚未全面鬧開,不用想,接下來會有更大的動靜。
盧玄義看向李令武,笑道:“李統領,您看該怎么辦?”
李令武恭敬道:“太子殿下明鑒,下官對于調查和處置理應避嫌……不過若是鬧得太明顯,下官自然是要保證穩定,免得引起更大的風波!
言下之意大家都明白,我就是個保安,若是在我眼前打起來我可以拉架,至于講道理查案件我不會插手。
盧玄義點點頭,道:“李統領客氣,既然這樣……劉大人和曾大人有何看法?”
接著哈哈一笑,道:“我怕再鬧下去,別說長安城各坊會不安寧,就連宮城都有起火的危險,那可不大妙,你們說是吧?”
語氣雖然客氣,但是眾人聽得心頭一震。
“太子殿下……”劉之凡正要說話。
盧玄義擺擺手,續道:“劉大人,你在大理寺正卿的位置有不少日子了,接觸過不少大案子,別的先不管,先問問今天怎么回事吧!就在這里問,當面問,大家一起看看,當事人都在,正好禮部韓尚書也在。”
劉之凡點點頭,喝道:“杜成業!”
杜成業拱手稱諾,接著看向李無常和張肅,問道:“李爵爺、張前輩,既然太子和眾位大人都在看著,不如你們自己說說今天的事?”
李無常很痛快,道:“我本想在長安城準備調養一番再回魏將軍麾下聽從調遣,調養不是很順利,所以準備提前回馮翊,打算今天晚上就走,臨走前當然得和我父親告別,這本沒什么大不了的。”
頓了頓,續道:“哪知臨近崇義坊的時候,街道上突然冒出一伙瘋狗,一個個咬牙切齒,頭冒青煙,說什么就算有老爺天替我撐腰都要宰了我,然后紛紛拔出武器就上來砍我,我雖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我可不想死,擋了幾招之后發現不敵我就開始跑路,瘋狗們自然窮追不舍,直到大家遇到我父親之后,這場追逐戰才停止……嗯,大概就是這樣!”
說話并沒有顧忌,“瘋狗”之稱張嘴就來。
張肅氣得渾身都發抖,指著李無常,喝道:“擋了幾招?我張家一個人現在重傷垂死,你說擋了幾招?”
李無常聳聳肩,嗤笑道:“哇……一條老瘋狗都撲倒我臉上了,我當然要自保,我拼了老命才擊退老瘋狗,哪知道另一條瘋狗也撲上來,他不小心撞到了我的刀子上,怎么能怪我?的確只有幾招!”
在座的除了李無鋒和幾位官差之外,其余人都沒有看到當時的情況,心中皆震撼不已,他們想不到李無常竟能擊退張肅,還有余力將一個張家高手打至重傷垂死。
李無常絕非只有六品中階那么簡單,這是眾人的想法。
不少人看李無常的眼色都變了,心道李無常這廝實在隱藏的太深了。
要知道最初的時候,李無常只是個不折不扣的三腳貓,大家都知道,不少人都打過他,三殿下當初更是差點就將李無常打死,這是眾所周知的。
然后,民亂發生的時候,李無常被爆出有六品中階水準,大家驚嘆的同時,還是勉強接受了,紛紛說著“深藏不漏”、“韜光養晦”之類的詞語。
再接著,李無常上了戰場,被爆出是影子殺手,大家更是震驚不已。
今天,李無常竟然能先擊退八品初階高手再暴起傷人,更是令人無語了。
天知道李無常還有沒有藏一手!
張肅喝道:“小孽畜,你說話客氣點!”
李無常笑道:“呵呵,一個小孽畜和一窩瘋狗不得不說的故事!都可以出一本書了,你又何必生氣,雙方都不是什么好貨色,所謂彼此彼此嘛!你別瞪我,想單挑的話,等下看我心情,現在在查案!”
張肅這就要拍案而起,被張修拉住了。
李令武輕咳一聲。
杜成業馬上道:“大家先冷靜……剛才李爵爺說了自己的情況了,嗯,例行問一下,請問你這番說辭可是實話?有沒有人作證?”
李無常點頭:“嗯,我一整天都在宣平坊,傍晚出行來崇義坊,身邊一直有幾個官差大哥跟著……那,就是他們幾個……我大哥李無鋒也在,他們都知道。說實話,突然被咬了一口,我現在還有些莫名其妙呢!”
杜成業看向李無常所指的那幾位官差,領隊的官差趕緊訴說了一番,和李無常所說的相差無幾,當然了,他可不敢口稱老狗,只說是李爵爺突然遭遇張肅老前輩的攔截,當時還有很多人圍觀,都可以作證。
“這么說,是張肅前輩不分青紅皂白就要動手殺了李爵爺咯?”杜成業聽過官差的說辭之后,看向張肅。
“什么不分青紅皂白!”張肅再也忍不住了,冷冷道:“這個小孽畜花了銀子雇了一幫江湖人士將我張家的祖墳掘了干凈,殺了好幾十人,還將墳墓里灌了糞尿……”
這個消息今天下午就傳到了長安城,李令武等人也是知道的。
李無常、趙遜、姜明倫三人卻不知道,聞言心中同時一震。
原來如此!
到底是誰干的?
“……我張家祖上乃開國功臣,是張家榮耀,是大燕的臉面,此番被如此羞辱,按律可以先斬后奏,我這么做何錯之有?”張肅冷冷道。
開國功臣還代表了大燕的臉面確實沒說錯,也的確有那么一條律法。
“你哪只眼睛我掘你家祖墳了?”李無常雖然不知道是誰干的,心里猜測是被人嫁禍了,有人趁機渾水摸魚,不過此時當然得據理力爭。
“你還敢狡辯?你那天在李府就說過,要掘了我張家的十八代祖墳,當時杜總捕也在場的……”張肅暴喝道。
張修心知要遭,卻阻之不及。
果然,李無常哈哈一笑:“我當時可不是這么說的……我當時說,若是讓我逮到了在戰場刺殺我的幕后黑手,我就掘了他十八代祖墳……哇!張長老這話什么意思,大家自己在心里掂量一下,嘖嘖!四個殺手喲,趁我被漢水幫擊傷,追殺了我七八天!”
接著冷哼一聲,站不起來看向盧玄義盧玄東,拱手道:“太子殿下、二殿下,李某人微末,既然上了戰場,就誓死為大燕效力,我死了不要緊,但是二位殿下千萬得留意,謹防有人心懷不軌,趁機造反!我是個小小的校尉,雖不值一提,但是幕后黑手若不揪出來,說不定明天就有人趁魏將軍大戰的時候刺殺他,長此以往,試問還有人肯為大燕盡心盡力嗎?是不是每次作戰的時候都要留一手,防止被人陰,若是那樣,軍隊還有戰力嗎?如今大燕內內憂外患如此嚴重且不說,竟然還有此等陰人虎視眈眈……二位殿下明鑒!”
說罷坐下來,臉色冷酷。
這一番話說下來,張肅和張修同時變色。
盧玄義、盧玄東也是一愣。
其實,在座的大多數人心里都清楚大概是怎么一回事。
說到底就是私人恩怨,你來我往耍陰招,此番李無常抓住機會將問題拔到影響大燕生死存亡的高度,雖說有些夸張,但是眾人說不出什么反對的話來。
“小孽畜,你休要血口噴人!”張肅面容扭曲,顯得異常激動。
“我噴誰了?……我從來沒有說過你們張家吧?我死里逃生之后就說了一句碰到四個使用張家劍法的人刺殺我,還說什么了?說不定是有人嫁禍你們張家呢?說不定不是你們這一宗呢?你激動個屁呀!”李無常攤攤手。
盧玄義淡淡說了一句繼續。
不知是要李無常和張肅繼續扯皮,還是要杜成業繼續審問。
劉之凡輕咳一聲:“張肅前輩,你懷疑是李爵爺掘了張家祖墳?有什么證據嗎?”
李無常心中嘆了一口氣。
形勢比人強啊,盧玄義態度不明,劉之凡只一句話就將話題拉回正軌。
奶奶個熊,又是打嘴仗。
張肅此時稍微冷靜了一下,道:“證據?哼……當時有人看到了一些情況,說賊人口稱有人出了十萬兩收買他們,還說什么不愧是李二愣子,這不是很明顯嗎?”
李無常冷笑一聲:“大燕有一萬多個李二愣子,您老說的是哪一個?……別說是李二愣子了,就算他們說的李無常三個字,就一定是我嗎?……長安城那么多人都說你張家派殺手殺我,我有說什么嗎?我還不是去報案?長老猛于漢水幫,我真他娘的見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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