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暗下來了。
營地里已經燃起了火堆，眾人喝著濁酒，烤著從林子里打來的野味，調料是自己帶過來的，不多時，陣陣肉香酒香飄散開來。
除了住宿條件差一點，還真有點像出來郊游。
在數月前在房陵遇刺以來，多半的時間都是緊繃著神經和各路勢力斗智斗勇，鮮有這么純粹的時候。
“愣少，咱們這一行人就這么大搖大擺的露宿在這個小坡上，深夜不會有土匪來搶劫吧？”
姜明倫用力撕了一口烤肉，嚼了幾下，覺得還有點生，于是重新放在大火上烤。
莫通湊趣道：“是啊，旁的不說，就說咱們這些馬匹，那可是一等一的好東西啊。”
李無常呵呵笑道：“我就怕土匪不來，正好松松筋骨，和張志海那一場打的非常痛快，可惜讓鄭文龍和李無懼那兩個傻瓜給破壞了，否則張志海就算不死也是個殘廢。”
姜明倫道：“說實話，張志海的品級也就那樣，七品巔峰往上，八品初階差點，不過他的劍法確實不錯，韌性也可圈可點，算個人才，論整體實力，不下于昔日的雷大能。”
頓了頓，感慨道：“可惜啊，他沒有雷大能那種旁門左道傍身，否則當時還真不好對付。”
雷大能當時把那個旁門左道施展開來，實力瞬間暴漲，連魏信都要暫避鋒芒。
莫通啞然失笑道：“好你個明倫，以前挺謙虛的一個小伙子，現在的口吻倒像個大人物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什么江湖名宿呢。”
姜明倫抓著腦袋道：“有嗎？……難道是因為我進入七品巔峰以來，底氣更足了嗎？俗話說酒壯慫人膽，這武功高了，也有異曲同工之妙啊！”
李無常道：“張志海若是也有旁門左道傍身，說不定就沒有如今的境界，這叫有得必有失。魏大哥不是說了嗎，雷大能就是因為有那玩意打底，導致進取之心大減，白白浪費了大好的習武天賦。
雷大能那廝是以武出道的，二十幾歲就進入七品初階，當時盧士清是看上了他的天賦，哪知道那么多年過去了，他還僅僅只到了八品初階，頗有泯然眾人的意味。
武道一途，真是來不得半點虛假，這話說的毫厘不爽。”
莫通愕然道：“那咱們的破鎖丹算不算虛假？”
李無常笑罵道：“那算什么虛假？破鎖丹就是給個契機而已，又不是直接提高實力，想要突破還是得腳踏實地，勤修苦練，將基礎打牢，否則那玩意就是一顆糖果而已。”
頓了頓，續道：“你這家伙，去段大夫那里領藥的時候沒好好聽嗎？”
莫通略顯尷尬道：“我卡在六品很久了，一聽那玩意能突破桎梏，太興奮了，當時肥熊也在，他拍著胸脯說讓我找個安靜的角落打坐就行了，他幫我護法，所以……我當時還琢磨著是武道閣里弄出來的好東西呢。”
一個親衛感慨道：“我自少習武，總是在刻意追求品級，可是見到法帥之后，品級代表一切這個念頭就打破了，雷大能和張志海且不論，就說姓羅的那隊殺手，每個皆有八品實力，可是好幾個壘在一塊也無法迅速拿下法帥，我真是不知道說什么才好……”
姜明倫笑道：“你不要拿他作為參考對象，他完全就是瞎搞，明明有能力突破了，還在拼命壓縮真氣，本來他的蒼炎訣就霸道無比，又經過這一壓縮……嘖嘖，還得虧他經脈強韌，能夠經受那么霸道的真氣的運轉。就說我和遜哥兒，也試著壓縮過真氣，可是壓到一定程度再去運轉的時候，經脈就有些疼痛了……”
眾人皆放聲大笑。
李無常之所以那么容易就能越級作戰，經過猛烈壓縮的真氣就是一個很大的原因。
那樣一刀砍出去，自然不是一般七品高手所能比擬的。
姜明倫這番話是有感而發。
李無常還只有三品實力的時候，姜明倫就認識他了，他一切招式都是自己摸索，總是弄一些奇奇怪怪的點子，就算那個紫衣狠人給了一本有關真氣的壓縮心得，他也要大肆修改一番，加入了不少他自己的見解。
莫通道：“我看這樣下去，法帥需要一個巨大的裝滿了真氣的瓶子，然后一直從里面抽調，邊抽邊壓，壓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就突破，然后再抽再壓……自己正常累積的速度實在是太慢了！”
李無常笑道：“老莫你這笑話挺溜的……”
莫通認真道：“我這可不是胡說八道，我聽說魔道有些人有種方法，好像叫什么灌頂大法，能夠將一個人的內力轉移到另一個人的身上，非常厲害，不過非常危險，動輒就雙雙死于非命，雖然成功率非常低，但總算是一種保持競爭力的方法。”
李無常心說，還真有這種方法？
灌頂？
吸星大法有沒有？
或許有類似的法門，不過應該沒有吸星大法那么霸道。
而且動輒就雙雙死于非命，實在是太危險了。
“魔道？”
姜明倫眉頭一挑，“殘云門應該就是魔道，他們僅僅將一個司空盛推出來就那么霸道，說不定還有更厲害的。”
莫通搖頭道：“司空盛之所以被推出來，自然是因為他就是蒼云們的佼佼者，若是還有更厲害的，他們殘云門也不至于藏頭露尾。還不是忌憚洛陽的白馬寺？若是真惹惱了滄海大師，我看好幾個司空盛都不一定擋得住。”
李無常提起了興致，問道：“白馬寺除了滄海大師，還有什么厲害的角色嗎？”
莫通想了一下，回道：“這個我也不大清楚，白馬寺雖貴為白道之首，卻很少過問世俗之事，寺中的僧人都很低調。滄海大師之所以那么出名，是因為很多年前江南的蘇寒去挑戰過他。”
“哦？”
李無常興奮道：“竟然還有這等八卦，什么時候的事？我這江湖見識真是少的可憐啊！我只知道林俱和司空盛過了幾手，據說是平局收場。”
姜明倫和眾親衛顯然也沒聽過，此時也是神色興奮地看著莫通，等待下文。
噠噠噠……
莫通正要好好訴說一番，一陣腳步聲響起。
“嘿，那里有人，我們過去歇歇腳……”
一個異常雄渾的聲音傳過來，只聽聲音，便知道來者是個難得的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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