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第五天。
正是李無常約戰古浩瑜的日子。
通川之局越發緊張。
漢川青化大軍的先頭部隊已經進入了通川中部，氣勢如虹，肥熊、翟長平、韓大志三人皆已撤出宜漢西流這一條線，暫時在西南扎營，離吳洵的駐地并不遠。
大部隊接下來何去何從，還沒有決定，不過已經制定了有幾個備選的方案。
邱星劍依然在搞小動作，他帶領的精英小分隊人數并不多，就算全部回到趙元極身邊，能發揮的地方也不多，還不如繼續留在后方搞事情。
黃茂的六千人也開動了，說到做到，已經在半路扯了漢川青化大軍一次后腿了，雖然損失慘重，不過也取得了一些戰果，并成功拖延了時間。
通川之局，看似復雜，但是目前看來，結局已經能看到一隅了。
“如果沒有意外發生的話，趙元極、徐明龍必將潰敗，就算不全軍覆沒，底子也要大傷。竇仲云和黃茂二人必定會趁這次機會壯大實力，至于到什么程度，還不好說，往后拉不拉趙、徐二人也無法預料。咱們這五千法帥軍若不入青化，那就只能去巴東撈點便宜或是直接回房陵了。總體上來說，通川之局，賈宋慘勝，修整一段時間之后才能去收拾竇黃二人，而咱們也沒什么損失，只是以后在梁州沒那么主動了。”
這是吳詢的判斷。
“什么算意外？”石封當時問了一句。
“比如說竇仲云和黃茂發力強勢拿下一主城，或者竇仲云想通了，少占些便宜，直接集結精銳和咱們及黃茂呈三面之勢吃掉那兩萬人。再比如說，通川突然又冒出幾個山大王，最好是石鼓東鄉那一帶！”吳洵回答。
“幾個山大王能頂什么用？”石封呵呵一笑。
“一般的山大王手下也就一些烏合之眾，能發揮的作用確實有限，但咱們不是有那一塊的情報嗎？到時候咱們們和黃茂的六千人手帶著那二萬人打游擊，老規矩，敵進我退，敵防我騷，總之不讓他們喘氣。這時候，若有幾個山大王根據情報好好利用機會的話，足以掐住石鼓東鄉那一條線，趙元極和徐明龍咬牙再挺挺，賈宋不說斷糧斷藥，也一定會缺糧缺藥吧？”吳洵騷騷一笑。
石封道：“不說沒有山大王，就算有，整一套實施起來也有相當的難度，山大王，嘖，不靠譜，除非都有以前咱們見到的那個藍浩然那種實力，又肯完全聽咱們的指揮，否則沒戲……我倒是覺得竇仲云也能派兵的話，哪怕只是幾千，那也有的玩！”
吳洵嗯了一聲，道：“關于山大王我也只是隨便說說罷了。”
石封狠狠道：“竇仲云那廝一直就那個樣子，見到了肉不吃完是不會罷休的。”
吳洵道：“就像愣少所說，各有各的立場，無法強求，你就算把前景說成了一朵花，很多人還是放不開眼前看見的東西，畢竟拿到手才是真實的！”
……
傍晚，宗布江邊。
水流平緩，底面的細沙、綠石清晰可見，遠處的水波在斜陽的照耀下散發出絢麗的光芒，過彎處有一個大潭，中間還點綴著一些凸出水面的巨石或草地，兩岸綠柳垂立，枝條隨著晚風輕輕擺動，慵懶寧靜。
遠遠望去，就像一副極有韻味的畫兒。
若非戰爭之故，這處將是一個非常適合游玩的地方。
李無常就站在大潭中間的一塊巨石上，望著遠方，身姿筆挺，看上去卓爾不凡。
然而他心里卻在想：古浩瑜那家伙到底來不來啊，站在這里裝酷好無聊的！
南岸是姜明倫和一幫親衛。
各種線路早已摸清，各處皆有打探消息的好手，古浩瑜若是想耍什么圍攻埋伏的把戲，李無常等人可以第一時間收到消息，然后從容跑路，沒有什么危險。
“什么賈宋手下頭號護衛，膽子也忒小了吧？咱們都等半天了，眼看就要天黑了……”一個親衛看著漸漸落下的太陽，忍不住哂笑一聲。
“我看他就是怕死，要么就是怕咱們埋伏他！”
“這處離西流這么近，場面也一眼到底，怎么埋伏？古浩瑜若這也不敢來，他以后還有臉見人嗎？”
“依我看來，他是怕輸，輸了就更不敢見人了……”
“不會吧，咱們法帥雖然很厲害，但是在外人眼中僅限于偷襲和輕功，打硬仗的名氣并不是那么大，他古浩瑜好歹有接近八品中階的實力，和杜成業之輩都能平分秋色，他會怕單挑？”
聽著眾親衛的討論，姜明倫插口道：“我有種感覺，古浩瑜一定會來！”
親衛嘿嘿一笑：“隊長，別以為你擺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就能糊弄兄弟們，古浩瑜那廝若是敢來，他早就該來了，決斗又不是打仗，還要講究什么策略！”
姜明倫笑罵道：“好小子……要不要賭一把？”
親衛道：“行啊，小賭怡情，一百兩銀子吧……你們誰支持我，我贏了隊長之后就請他喝酒！”
姜明倫當即就掏出一錠黃金：“按如今的金價，這不止一百兩銀子吧？贏了我，這錠子就是你的，而且呀，不用你請客，我請你們喝，回房陵城之后，想喝多少喝多少！”
親衛們大聲叫好。
然而還沒笑完，對岸就傳來一系列的破風聲，遠遠看到十幾名黑衣人騰挪，速度很快。
和姜明倫開賭的那名親衛立馬裝傻：“隊長，我剛才說什么來著，我好像忘了……”
眾人大笑。
姜明倫狠狠道：“一百兩，想賴賬不成？不怕告訴你，我收債很有一手，到時候你可別哭……”
親衛哭喪著臉道：“別啊，隊長，我小門小戶的，還要靠這一百兩娶媳婦呢……”
姜明倫道：“你剛才不是說小賭怡情嗎？你差這一百兩？別的不說，尋寶的時候你就分了不少吧？要不回房陵之后，你那一份直接別要了，我去領！”
親衛頹然道：“好，一百兩就一百兩……這古浩瑜，要來就早點來嘛，磨磨蹭蹭的，害我輸錢，他奶奶的！”
大家肆無忌憚的說著笑話，根本就沒有將古浩瑜放在眼里。
顯然是對李無常信心十足，無論是切磋還是死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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